离开东鲁庄时,东宜人和东文和送了不少银子,任池嬉笑着全要了。林啸玉本想阻止他,可他一直护着放钱财的包袱。林啸玉只好谢过了庄主和东文和,让他带着走了。
“你不嫌重,那你就背着。放衣服的包袱也给你!”
“都是钱,哪有嫌钱重的!多少钱我都背得动!衣服又不重,两个包袱我都背着。”
两人出了东鲁庄,经过出庄的正北的路,发现路边的确立着石碑。上边有一句话特别显眼:“平生万事足,所欠惟一子。”
林啸玉心想这大概是东茂承和鲁以雪生前的遗憾之语,没多想继续往东去了。
两人往东走了二三十里,到了紫云山的山脚下。从东鲁庄延伸过来的河,在山脚下改道往北去了。林啸玉先往南看了看,看不到山的尽头;又往北看了看,也望不到山的终点。往东去,最快的路就是上山,翻越紫云山。
河南有座桥,过了桥,再往北走一二里,有一条上山的小路。经年累月,小路已经被踩出了一条条沟。小路两边的树木,有不少都被折断、砍伐了。
越往上走,路越窄。半山腰有一座水月亭。几个穿着短褐布衫的后生正坐在水月亭里唉声叹气。林啸玉和任池一到水月亭,这几个人就住了口。
他们的衣服都湿了,脸上头上还有没扒拉下来的泥。有的人的脸还肿了。每个人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情。
“我们也歇一歇,这山又陡又高。”任池看到亭子里还有一个空的石板没人坐,自己先跑了过去。
“你们遇到了什么事?”林啸玉没搭理任池,看到在亭子里的几个人十分狼狈,便想问清楚。
“不关你们的事!”其中一个人正要说话,却被另一个人给拦住了。
“看也看得出来,肯定掉进河里了。”任池一脸享受地倚靠着柱子。
“你们上来时,没遇到几个穿白布衫的人?”本来要开口的人还是说了话。
“没有,没看到什么人。”任池回答。
“我们在河边捕鱼时,救了几个绑在圆木上的人。他们抢了我们的东西,还逼着我们埋死掉的人,我们无奈跑到了这山上。”
“哎哟!这些人你们真不该救,都是神钺国的人。”任池腾地坐了起来,拍了一下石板。
“神钺国的?我们不知道啊!”
“他们在哪里?”林啸玉问。
“我们跑的时候,他们还在河南边的那片林子里。”
“我去找他们!任池,你在这等着。”林啸玉说完话,转身下山去了。
她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了任池的声音:“爬山太累了,我正不想去。”
林啸玉下了山,沿着河岸往南走了三四里路,到了河水转向的地方。十几根圆木都躺在岸边,草绳散了一地。
前方不远处有一片林子。林子里都是些粗壮的大树,郁郁葱葱,遮天蔽日。阳光几乎照不到地面。林啸玉走了进去,感觉里边比外边阴凉很多。
不多时,她找到了那些人踩踏过的地方,沿着他们留下的痕迹往前走到了一片被扒拉过的草地上。
她正低头查看,突然听到一声高亢的鸟叫声,猛一抬头发现卓浑和苍星阴带着几个人悄悄围了上来。
卓浑喊了一句:“上!”他的人开始攻击林啸玉。
“我和你们有什么仇怨?一直跟着我!”林啸玉边打边问。
“你杀了我们那么多人,自己还不清楚?”
卓浑站在一旁,轻松自在地看着其他人围攻林啸玉。苍星阴没动手,也没说话,只是拿着铜尺比划着。很快,卓浑的手下死了,只剩下他和苍星阴。
“你要报仇就出手!”
林啸玉不知道苍星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在明安城,他说要找她报仇,可他的表现像是忘了林啸玉杀了他的兄长。
“对啊,这事我差点忘了。你杀了他兄长,不杀了你报不了仇,可统帅要活的。一起上。”卓浑手里拿着根抓子棒朝林啸玉冲了过来,苍星阴也跟了上来。
这两人不是一般的兵卒,没那么容易对付。林啸玉脑海中想起苍星阳死前,自己曾两次砍不中他。那一次真是失败。这次,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卓浑的抓子棒的三个钩子看上去很尖利,被钩住必然脱皮掉肉、伤筋动骨。林啸玉重点防范它,谁知苍星阴像条蛇一样游走攻击,看上去比卓浑更厉害一层。
一念之间,林啸玉困惑了,想不明白自己以前如何打杀了那么多神钺国的兵卒,现在,她面对两个人都感觉不能那么游刃有余。
林啸玉的玉沉刀很重,不如卓浑和苍星阴的兵器轻便。虽然她向来孔武有力,但是第一次和两个身手不凡的人对决欠缺经验。玉沉刀显得没那么好使了。
林啸玉在两人的围攻下,汗水如雨点一般往下落。突然,卓浑闪到了一边,将抓子棒的长柄给卸了下来,一个铁链连着钩子的兵器出现了。
林啸玉猜测卓浑要甩起这奇怪的兵器,便边打边退,退到了空间狭小的几棵树之间。
即便这样,卓浑还是能利用这兵器攻击她。她一边迎击着苍星阴,一边防备着卓浑的偷袭。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刚分了下神,那钩子就搭到了她的左肩膀上。钻心痛也跟着来了。
因为疼痛,她不得不往卓浑那边跑。卓浑十分狡猾,愣是想往高处去,想把她像块肉一样吊起来。
林啸玉攥住了铁链,将卓浑一把给扯倒了。要不是苍星阴护着,她能一刀把他劈成两半。可惜,她只劈到了他一条胳膊。卓浑惨叫着往西跑了。苍星阴象征性地挡了几下也走了。
林啸玉扭头看了看左肩膀,衣服坏了,鲜血直流。任池还在等她。她忍着疼痛出了林子回到了河边。
她走到桥边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便往桥对面看了一眼,发现是鲁修鸿,后边跟着他娘。
林啸玉并不想搭理鲁修鸿,可他却疯跑了过来。林啸玉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
鲁以菱一脸沉着,手里拿着她的短柄戈戟,不紧不慢地走着。
昨天,鲁以菱还在和卓浑、苍星阴搅合。
因为林啸玉爹娘被神钺国兵卒杀害了,因此,十分讨厌像鲁以菱这样结交神钺国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