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到厉家,已经凌晨四点了。
佣人刘妈接过他的外套,俯首道,“白小姐一直在等您。”
厉华年的目光扫客厅的沙发上,就见沙发上侧躺着一个女人,厉华年走近,蹲下认真打量着她,她双手枕在脸下,睡得乖巧,她的呼吸清浅,眉如远山,睫毛又浓又密,鼻梁高挺,诚然,白语菲确实是个美人,商业联姻,无所谓喜欢,而他也确实不讨厌她,白语菲做事一向周全,让人无可指摘,或许成为他的妻子只是时间的问题。
白语菲醒来,睁开眼便看见他,睡眼惺忪,迷瞪了几秒,待看清眼前的人是厉华年时,她的眼睛弯成了弦月,“华年,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语气里慢慢地娇嗔。
她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腕表,“已经四点了啊!我都睡了六个小时了。”
厉华年轻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这么晚了,怎么来了?”
白语菲皱了皱鼻子,很是俏皮,“你说呢!”一个女人深夜到访未婚夫家里,还能是因为什么,成年人都懂啊!白语菲羞赧地低下头。
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的家世,这个男人或许不会多看她一眼,厉华年所拥有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公司,他的身后是整个厉家财团,虽说他现在已经创立自己的公司,可是谁都知道,他以后是要接管厉家的。
白家是仅次于厉家的存在,都是世代经营的财团,他们的结合,是两家长辈一手促成的,更是外界大众茶余饭后的谈资,俊男美女的组合怎能让人不祝福。
身为白家的女儿,她知道她的婚姻自己做不了主,她的终身幸福也不过是换取集团利益的筹码,反正嫁谁不是嫁。
可是这一切无可奈何,再看到厉华年的那一眼,全都烟消云散了,她还记得那天眼光明媚,他站在厉老爷子身后,父母在与他们寒暄,她站在楼梯上望着他们,厉华年抬头,那一刻,目光交错,厉华年朝她轻轻颔首,唇边扯了一个浅笑。
胸腔里那颗心脏仿佛被击中,一瞬间她无法做出得体的反应,
他是如此的耀眼,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一种亵渎。
他高贵如神邸,让人难以靠近。
在后来他们的交往中,厉华年也是处处周到,他很绅士,懂礼守节,可是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不安,也越发患得患失,她始终看不透他,更加摸不透那颗淡漠疏离地心。
在他面前,白语菲是卑微的,深夜来到他的家,只要能抓牢眼前这个男人,她可以没有底线。
“别在沙发上睡,去楼上吧!”厉华年说着便把白语菲打横抱了起来,白语菲很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男女粗重的喘息声,飘荡在房间的个个角落,飘荡的白纱窗帘,昏暗的房间里,一对男女纠缠在一起,
男人地腹肌上都沁出了汗,借着月光,他看着怀中女人绯红的双颊,迷乱地眼神,鲜艳的红唇,完全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
可是一瞬间,面前女人的脸就变成了顾小惜的脸,脑子里出现他第一次要顾小惜的时候,她明明很疼,却是咬住唇,狠狠忍耐。
他故意加重力道,想折磨她,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顾小惜才轻声啜泣,小声念叨着,“阿年,疼,我好疼,你轻一点,好不好?”
那女人好可怜,不知道怎么的,后来,他竟真得依了她。
这种时候想起顾小惜,他没来由的心烦,看着怀中女人递来的唇,他错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到怀中女人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只是抽离怀中的女人,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我累了,乖,去洗澡吧!”
白语菲从卫生间里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厉华年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头发丝还是湿润的,她想他是在隔壁房间洗完澡了。
她小心翼翼地上床,盖好被子,然后环住背对着她的厉华年,他们之间明明离得那么近,甚至是水乳交融的负距离,可是有时候她又觉得这个男人离自己很远,远到一个转身的距离就是天眼海角。
她更加贴近他,深深汲取他的味道,沁进自己的肺腑,可是却还觉得不够。
为什么不吻我,华年,你再想些什么?你从不曾吻过我,我们明明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可是你却好像依旧不属于我。
你的心里还有别人吗?那个让你愿意吻她的女孩,该有多幸福。
你可知道,我多羡慕又有多嫉妒她。
她,该是怎样的女孩呢?我真得有点好奇呢?
我不敢揭穿,更不敢吵闹,我怕,怕会无法收场,更怕你的心真得是向着那个女孩的,所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现在这样就很好,只要能待在你身边,我们会顺利的结婚,一想到以后,我们还会生儿育女,我就会高兴地跳起来。
所以,不管你的身边有谁,不管你的心里有谁,只要你一直愿意待在我身边,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真得,真的······
地处繁华大街的商业大楼,这里是厉氏的办公大楼。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大楼前,男人眼下乌青明显,显示他已经几天没睡过觉了,满脸的胡渣,整个人显得落魄又无助。
现在的他的服装工厂已经全面停摆,银行的资金迟迟不到位,他知道再拖下去,只能面临倒闭。
他已经走投无路了,绝望之下,他不得不放下尊严来找厉华年。
他双手握拳垂在身体两侧,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副上刑场的架势,毅然迈出脚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