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那一团头发看起来有多么的恶心,但傻子都知道前面这货绝对不是善茬儿,而且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过趁着它还未发难,我撑着身子,慢慢向后挪动了一下,但没成想对面的这个“大哥”也跟着动了,虽然幅度不大,但着实是吓了我一跳。
我俩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十米,若是对方突然发难,我他妈的只能就跟它脸贴脸,硬碰硬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握紧了手里的黑刺,继续向后挪动了一寸,奇怪的是,对面的“大哥”也随着我的动作莫名其妙的也向远处退了一寸。
我这时就有些不淡定了,心说你跟我在这儿玩儿“一二三木头人”呢?
但与此同时,我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因为对方的体型比我消瘦得多,所以按理来说在盗㓊内也比我要灵活得多,可是看着对方的别扭的样子,似乎是在模仿着我的动作一般,我动一下,它也学着动一下。
于是我就冒出了一个想要试试看的念头,小心翼翼地向前蹭了一寸。
果不其然!
对方竟然也学着我的动作向着我这边蹭了过来!
我嘴里骂娘,心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既然这家伙没什么主动攻击的能力,我这颗狂跳不止的心也算是暂时的平静了下来。
但我还不敢完全地放松警惕,毕竟还没摸清楚这家伙的具体路数,现在看来继续前进估计是行不通了,否则就真的要跟它亲密接触了。
那么现在我该考虑的是该如何从这个盗㓊里退出来,这就有些麻烦了,但总比和前面这位硬刚来的安全得多。
然而还没等我继续向后挪动,耷拉在脖子上的蓝牙耳机里突然滋啦一声,传出一阵声响,听起来好像是有人在说话的样子。
我以为是和上面的通讯又恢复了,就又把耳机戴在了耳朵上,果不其然,在电磁噪声之中,夹杂了断断续续的,富有节奏的说话之声。
不过这种声音听起来有点模糊,又如同低语一般,我看了一眼前面的“大哥”,也不敢大声地说话,就只好轻轻地说道,“有人吗?嘿!有人听得到我说话吗!”
可是电磁噪音中的低语依旧很难让人分辨出具体的内容,于是我又将耳机摘下放在耳边,将音量调到了最大。
这时候,空荡荡的盗㓊就如同一个声音放大器,将蓝牙耳机中的声音发放大了无数倍,而我最终也从噪声中分辨出了那一段富有节奏的声响。
“咯咯……咯咯……咯咯咯……”
那是一段阴冷的,令人毛骨悚人的笑声!
听到这里,我顿时起来一身鸡皮疙瘩,先不管这声音到底是不是上面那几人发出的,妈的这个时候搞这种东西岂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吗!
所以我想都没想,直接关闭了蓝牙耳机。
可是,当嘈杂的声音消失的一瞬间,那诡异的笑声竟然没有一同消失,我循着声音听了过去,那笑声是从我的身后传出来的。
我一下子就慌了,难道是长时间处于这种高度紧张的状态,大脑开始出现了幻觉?
于是我撑起身子低下头,顺着自己的裤裆向后面看了一眼,手电的光亮大半部分被我脚下的背包所挡住,但依旧能看见身后的盗洞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向我这边过来。
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直到几秒钟过后,一个灰黄色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伴随着那诡异的笑声,一张皮肉尽失的人脸在灯光下显得无比可怖。
没错!
在我身后向我爬过来的,正是刚才盗洞里的那具干尸,一双黑洞洞的窟窿眼紧盯着我,与其说是“爬”,其实不如说是蠕动更为贴切。
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干尸的四肢与关节已经难以维持正常的行动,所以在我看来,这具干尸就如同一条干瘪的虫子一般在盗洞里蠕动前行。
可它这样的前进方式要比爬行快得多了,眨眼之间就离我又近了几米。
我大骂了一声,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拼了命的向前方挪动,想要远离后面的干尸,可与此同时,前面那黑漆漆的“大哥”也跟随着我的动作动了起来。
我心说真是日了狗了,我何德何能用得上您二位这样前后夹击!
但说时迟那时快,身后的干尸道长眨眼之间已至近前,伸出皮包骨的右手,一把攥住了我的背包。
事到如今我也是豁出去了,我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还能被你俩给我弄了?
于是我疯狂地向后蹬着干尸道长,活像头暴躁的公驴,而离我只有两三米远的黑皮大哥也学着我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滑稽,可我却没有想笑的心情。
在我猛烈的攻势下,干尸道长的下巴都被我踹脱臼了,耷拉着前后摇晃,可这家伙依旧不依不饶,似乎拼了命地想要爬到我的身上。
不过除此之外,那诡异的笑声并没有消失,也许是这家伙离我越来越近的缘故,我突然觉得这种笑声听起来怎么还有些熟悉。
别说,多少还真有点儿和从王亮套房内拿出的那个泥佣里,那个叫做“云耳”的东西发出来的笑声如出一辙。
难道说……
想到这里,我又低下头通过裆部向后仔细看了一眼,终于发现在干尸道长的右耳根处,果真有一个白花花肉团团的东西。
好嘛!原来真的是这个叫做云耳的小东西在捣鬼!
既然不是死人还阳,那我也就没什么可怕的,既然盗洞里无法转身,那我烧了你丫的,我还真没见过什么碳基生物不怕火烧的。
想到这里,我拿出口袋里新买的防风打火机,上一个还是给我用于对付影壁墙里的缝合怪了。
没想到啊,我这兼职还蛮废打火机的。
于是我像是小狗撒尿抬起右腿,直接将打火机穿过裤裆,精准地扔在了身后干尸道长的脸上。
因为身上道袍的缘故,干尸几乎遇火即着,那笑声也随之消失,但为了不惹火上身,我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几寸,不让火星沾到我的背包上。
然而等我再度抬起头来,却直接撞上一头油腻的黑发,原来情急之下,黑皮大哥也跟随我的动作靠了过来。
我瞪大了浑圆的眼睛,与我四目相对的,是那瀑布般长发中一双血红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