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在广州火车站迎接我们的公司人员跟我们说“你们随便拦个出租车过去吧,路费公司全额报销。”毕竟自出生以来还没有搞过出租车跨城的事,我为要干这是一个奢靡的事情而感到有些暗爽。
与我同行的,是一个姓张的同学,因为全班就他最为体态丰盈,我们一直叫他胖子,上车聊天时我才知道他的爸妈一直在东莞打工,可能是要见到父母了,他体现得非常的开心。一个劲的拉着司机聊起了东莞的往事,感慨着这几年东莞个厂家的不景气。但对于东莞的不景气,司机显然有独到的见解,他表示这是厚街衰落带来的连锁反应,至于为什么衰落?他说懂得都懂,并补充道男人都懂。于是在奇怪的笑声中,这个话题匆匆结束。
我记得是下午两时许,我们抵达了工地,通过一通繁琐的电话联系,工地里出来两个人迎接我们,并带着我们去购买生活用品,安顿宿舍。当我们得知工地的板房住满了只能暂时住在对面的出租房时,我们是高兴的。直到我们看到空调的外机直接丢在阳台上,而阳台的窗户只能开三分之一时,我们意识到这个夏天恐怕会有点热。
他们向我们一再保证空调是有制冷效果的,虽然效果不算特别好,但绝对能做到不热,经过我们的试验发现,确实能把温度压到二十七八度,虽然空气很污浊,经常要定期通风。至于阳台上,那就是另外一方景象了,我不相信有任何一家桑拿店有那么热。好死不死的是厕所安在了阳台上,每天洗澡洗衣服,得在阳台上进行。我们本来想快进快出,结果洗衣机不能用,洗澡的水压小的可怜。闭环了,同志们,如此环环相扣的设计,很难让人不觉得这是有意为之。
可喜的是,工地的饭菜比我想象的要好一点。也可能是我中午的经历,让我对工地的晚饭不抱任何希望,所以得到了一个相对好的结果。
两天后,公司举办了一个聚会,说是为了欢迎我们,我们感到颇为受宠若惊。为此我们不好意思推脱,被人疯狂灌酒。喝上头以后,对着领导、厨师、还有同事一通感谢。直到将近一个月后,我们才知道这个公司每个月的第三个星期,都会择日聚会。这让我们为一个月前的傻冒行为感到非常的羞愧。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俩是分到了师傅的,然而这个师傅天天不知道在忙什么,面都见不到,仅半个月后就被调离了这个工地。
实际教我们具体工作的是三号楼的栋号长。一个58岁的老人家,此公姓蒋,浙江人,身高超过一米九。干过三十几年的施工员。在这家公司超过20年工龄,我们抵达前两个月才被提拔为栋号长,经验颇为丰富。
我很震惊他的升迁速度。起初我以为是他的工作态度懒散人又傲气的缘故,直到发工资时,我看到他高的出奇的工资条,我才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别人告诉我,他是老板家的亲戚时,我才恍然大悟。他那哪是懒散傲气,分明就是在这里养老,难怪每次执行经理见到他会主动打招呼。
所以指望他很用心的教我们,也是不太可能的,我们只能和年龄差不多的前辈们混在一起学点东西,我挑中的是一个人称梁哥的精瘦小哥,因为他眼睛很大,又很明亮,让我觉得他很聪明。
他也很乐意带着我一起干活,可能是因为我相对于胖子比较矫健。因为当时楼盖到11层,还没有装电梯,我还能很轻松的爬上去,而胖子起码得歇三趟。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比较能熬夜,毕竟工地通宵打混凝土这种事情是家常便饭。
一开始粱哥跟我说,“我们平时是很少加班的,除了碰到飞检的时候,还有赶工浇筑混凝土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们之前是什么样,但我去了以后,几乎月月飞检,由于飞检是不定期的,在每个月没有来之前,几乎天天各种打扫卫生,每个星期两次混凝土浇筑,而且总是有各种办法挪到后半夜,虽说第二天白天不用上班,但工作时间肯定是被拉的长了。
彼时我是有女朋友的(为什么成“彼时”这个以后再说),当时这样的作习让我和她联系越来越少,这招致了她的不满,我不得已只能玩一些文艺。用蹩脚的诗,表达我也是没有办法。虽然水平不高,但是效果也很好。
这种生活维持了将近三个月,直到另一位老兄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