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望着今夏空洞双眸,心中阵阵抽痛,归根结底,是他未照顾好今夏,作为夫君,他的确失败至极。
今夏似是感受到陆绎内疚,特意笑道:“小爷这叫因祸得福,陈太医说过,暂时封住要穴,七日不能视物,等七日后,咱们就可以打道回府,回京城见我儿子了!还有大杨、上官姐姐,师傅,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
岑福、谢霄听完今夏的话,都暗自松口气,还好这失明只是暂时的,好险。
陆绎冲岑福使个眼色,岑校尉转身打开房门,四下张望,见没有陌生可疑之人,回屋关好门,单膝跪地说道:“属下来迟,请大人责罚。”
“岑福,休要多礼,”陆绎见岑福面色憔悴,知晓他定是连日寻找自己与今夏所致,本就甚是心疼下属,“快些起来,我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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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脆声声提议,“大人,都坐下说吧,此处并无外人。”
于是陆绎过来搀扶今夏,让她坐在榻上,岑福站在一旁,谢霄则实实在在地坐在躺椅上,仍旧盯着今夏空洞无神的双眸,心中怕颇为惋惜。
如此一来,今夏、谢霄坐着;岑福与陆绎站立在一旁,场面有些滑稽。
陆绎一脸正色问道:“岑福,红叶镇的事情,怎样了?”
岑福面色微微发窘,片刻后说道:“欧阳天所有家眷都已关押进府衙大牢;欧阳家两兄弟的侍卫们,也都准备发配充军,只是欧阳天与阿照并未抓到,属下失职,请大人责罚。”
陆绎低头沉思半晌,“哎,百密一疏啊,那日大战,欧阳天全身而退,定是在府中早就修砌好密道,才与阿照顺利逃脱,你不用自责,说到底还是我思虑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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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倏地想到一事:“岑校尉,那恋儿与柳全怎样了,还……还好吧!”她想到自己与陆绎都九死一生,不禁为那对苦命鸳鸯担忧起来。
谢霄脸色一变,闷闷地替岑福说道:“那柳全为保护恋儿,身受重伤,林大夫为他诊治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今夏眼睛微微一红,抿嘴惋惜道:“那恋儿与她腹中孩子可好?”
谢霄蓦地站起来,说道:“不幸中的万幸,林大夫说,恋儿母子皆无恙,好了袁大虾,你就别操心了,这些事丐叔、阿舍他们定会处理好的。”
“对对,”岑福也接着说道,“夫人大可放心,属下早就将恋儿安置妥当,并且给了她足够银两,保她母子下半生无忧。”
“那就好,那就好。”今夏眼中隐隐泪光,似也没那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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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善安置了恋儿,陆绎瞬间去掉一块心事,但欧阳天、阿照的逃脱,宛如一根刺扎进他心底,这二人终究是一大隐患。可事已至此,陆绎自知无力回天,只能过些时日携带账册回京呈给圣上,到时海捕文书一下,欧阳天插翅难飞。
说了许久,四人都松了口气。他们红叶镇数月的筹谋算计,总算是没有白白耗费,回京城也可向圣上交差了。
这时候,今夏不好意思地说道:“大人,我,我想喝水。”
“好,”陆绎拿起柜子上茶壶,斟杯茶水,体贴地放进今夏手中。
谢霄宛若发现天大奇闻一般,出言讽刺道:“姓陆的,你这伺候人的功夫,不错啊!”
陆绎也不与他计较,淡淡一句,“那要分伺候谁,照顾夫人的差事,只能夫君亲力亲为,有人想干还师出无名呢!”
谢霄被陆绎抢白的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盯着他,气得脸色发紫。
就在陆绎准备问他二人如何寻到此处之时,房门啪一声开了,跑进来两名侍卫,手指谢霄、岑福大喊:“就是他二人,你们快些进来,莫要让他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