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观回忆着往事，淡淡地笑了笑，对邢子瑜说：“这件事你也知道。”
邢子瑜睨了她一眼说：“不但我知道，孟凡也知道。”
关观抬起头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邢子瑜牵了牵嘴角说：“难道你不知道我哥把你当成什么人？他费了那么多精力把你弄到身边难道就是为了睡你？他那是想跟你谈恋爱！”她说着轻叹一声垂下眼帘，“我哥啊，以前就没谈过恋爱。”
关观惊诧地睁大眼睛，结结巴巴地问：“他不是，不是和婷婷妈妈自由恋爱的吗？”
邢子瑜轻嗤一声，冷冷地说：“孟凡怎么会和我哥谈恋爱？她只爱霍宪的大哥霍成！”
“霍成是霍宪的大哥？”关观这才明白霍宪为什么对她那样鄙夷。
邢子瑜嗤笑一声说：“所以，霍宪怎么会甘心叫你嫂子，他心里的嫂子是霍成的爱人，孟凡。”
“可是，她是子获的妻子啊！”关观对这纷乱的关系有些困惑了。
“孟凡可不这么想。”邢子瑜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从小，孟凡就是我们大院里的女神，院儿里的男孩子们没有不喜欢她的，我哥也不例外。可是那时候的孟凡连正眼也不会瞧我哥一眼，她眼里只有霍成。霍成人长得帅，书也念得好，不像我哥从小就不爱读书。院儿里的男孩子出去打群架，霍成从来也不参与。霍成一直就是孟凡心里温润儒雅的谦谦公子，而我哥那时候在她眼里，用现在流行的词来说，就是个屌丝。”
关观心里一阵不舒服，在她眼里，邢子获是天神一样的男人，只有他不要女人，怎么会有女人嫌弃他。她有些不服气地说：“子获也是温润儒雅的。”
邢子瑜看着关观，突然噗嗤一笑，说：“唉，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有听到有人说我哥温润儒雅，我和他一个娘胎里的骨肉，我怎么一点都没发现他温润儒雅？你是得多爱他才能眼睛瞎成这样？”
关观被她挤兑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又问：“后来子获从霍成身边抢走了孟凡？”
“不是。我哥虽然喜欢孟凡，但说到底和院儿里的其他男孩子对孟凡的喜欢没什么分别。我哥本来对这些情情爱爱的事儿开窍也晚，高中毕业就去当了兵，跟孟凡也没什么。那时候霍成和孟凡都在军医大，他们恋爱了，就是传说中的金童玉女。”邢子瑜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可是孟家怎么会让唯一的女儿嫁给家道已经败落的霍成。孟老爷子需要我父亲的支持，我父亲也需要孟老爷子的关照，邢孟两家的联姻会让这种关系更牢靠。”
关观听明白了，原来邢子获和孟凡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是两家的家长把孟凡和霍成拆散的？”关观问。
“确切的说是孟家。也怪霍成有个不成器的弟弟霍宪。那时候霍宪跟社会上的流氓打架，把人家的眼睛打瞎了，被拘留了，大学也要开除他，他不但前程尽毁还可能要坐牢。孟家手里掐着霍宪的案子，想要案子定性为正当防卫，寻衅滋事，还是故意伤害，那都要看霍成怎么做了。一边是自己的爱情，一边是自己的手足，霍成最后选择了霍宪，他和孟凡提出了分手。孟凡怎么能同意，天天追着霍成讨说法。可是，很快霍成就参加了一个援助医疗队，去了非洲。霍宪也没事了，回到了学校。”
“或许是伤了心，孟凡同意考虑和我哥的婚事，对她来说大概嫁给谁都无所谓了。我哥那时候并不知道这背后的一切，能娶自己年少时的女神，他自然是愿意的。很快他们就结了婚，又有了婷婷。虽然孟凡从来没有爱过我哥，但是我想那时我哥还是爱她的。那段日子，他们两个人虽然不算恩爱，但也算正常。”
“可是后来霍成死了，在非洲感染了当地的流行病，救治不及时，死了。骨灰被送回国的时候，霍宪来找了孟凡，告诉了她霍成离开的真正原因。孟凡那时候肯定是心碎的，她不顾邢孟两家的脸面，执意跑到霍家给霍成守丧。其实，打那儿以后，孟凡就一直给霍成守丧。她想跟我哥离婚，可是孟家总是有办法让她不能离婚。离不了婚，她不能恨自己的娘家就把所有的恨都转嫁到我哥身上，她把她的不幸和霍成的死都算在我哥头上。她冷落着我哥，常常住在外面，很少回家，婷婷也不管了。那时候婷婷才一岁多，是我哥一手把她带大的。”
“霍成和霍宪都是和我哥从小一起玩大的，我哥知道了霍成的事儿，心也冷了。他厌倦了仕途，下海经商。可是他太天真了，生在这样的家庭，无论你在朝还是在野都逃不脱这个圈子，享受了家庭给你带来的便利，同样也要付出代价。”
“那时候霍宪已经毕业了，也自己做生意。霍成是个磊落君子，霍宪可不是，他就是一个无赖，暗地里处处给我哥下绊子。我哥虽然读书不成，但是做生意倒还真是个奇才，手上的那点儿资源玩得很漂亮。霍宪这样档次的货色，连我哥一个脚指头都比不上。我哥要是想动手，他都死一百回了！但无论如何，他到底也没敢和我哥撕破脸，我哥又念着从小的交情和死去的霍成，不跟他一般见识。”
关观看得出邢子瑜和邢子获的感情是深厚的，说起自己的哥哥脸上放着光彩。她似乎有了聊兴，咖啡换成了红茶，继续讲述。
“在这名存实亡的婚姻里，我哥到底是个正常的男人，也没亏待自己。”邢子瑜轻笑一声说，“他有很多女人，很多，多得估计他自己都记不清了。那些女人大多都是冲着他的钱来的，当然或许也有那么一两个是真的喜欢他。但他也不在意她们，反正腻了就再换一个新鲜的。直到遇到了你。”她的目光冷了下来，缓缓地说，“你真是个妖精！”
“我哥从来没有和哪个女人在一起超过半年，你是个例外。那时候，外面都传言邢子获收了心性了，连出去应酬若非必要都不带女人了。对于其他的女人，孟凡和孟家或许并不在意，而你能让我哥为你着迷成那样，再加上霍宪的事儿，就有些太惹眼了。可惜那时候孟老爷子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已经退下来了。孟家的人没有得到我父亲的首肯也不敢轻举妄动。我家老爷子到底是心疼儿子，知道如果动了你必然要伤着我哥的心。他也知道我哥在婚姻中受的委屈，也能感觉到我哥和你在一起是真的开心，所以只要他不过分便也由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