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在水里发泄完便上了岸,她拿着斗笠头也不回的走了回去。
七月回到秦槐殇身边时衣角还滴着水,她把那早已拎干水的斗笠放在了一旁,破天荒的没戴,她就顶着有着十寸长刀疤的脸在秦槐殇身边晃悠,反正秦叔知道她是个丑八怪,自己又何必藏着掖着!
桑吉和清羽都看出七月情绪不好,也都猜出了这事跟汐岚有关,但又不好直接问她俩发生了什么。但秦槐殇不同,他本就厌恶汐岚,如今又惹她可爱的小七月,他自然很不高兴,便直接撵她,但又不好直接让七月知道她是狐族之人,于是把族里隐晦的说成家里。说道:“汐岚,家里还有事,你该回去!”
那汐岚好不容易才寻到秦槐殇身边,怎会轻而易举就离开?于是说道:“家里的事我怎能管得了?若真有事也要槐殇哥哥来管!”
秦槐殇本想撵走汐岚,让七月好受,可槐殇的一句家里,却让七月更加难受。
十巫丹在秦槐殇体内已经彻底融合,是以他们打算午饭以后阳光稍微暗点就上路,除了槐殇和清羽众人都在养精蓄锐。秦槐殇趁此空档便造了个隔声结界,在里面发起牢骚。
他跃上一棵树杈,倚在上面问道:“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清羽也一翻身跃上了树上,潇洒地撩了下裙摆,笑言道:“你传信给我时我正在涂山,汐岚就在旁边,我来了,她便也寻着我的踪迹跟来了。”
槐殇又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清羽坏坏一笑:“我这就能走,但她我可不知晓,你尚且撵不走她,何况是我?”
槐殇凤眸微扬白了清羽一眼,怒一甩手,结界随即消失,清羽跟在槐殇身后,微抿双唇,吆喝道:“都起来了,该上路了!”
一路上,汐岚都腻在槐殇身边,一会槐殇哥哥长一会槐殇哥哥短,见汐岚这样,七月真是越来越气闷。为了眼不见为净,耳不闻不烦,七月捧着四月遥遥地走在队伍前头,桑吉见七月形单影只,便也跟了上去。
为了缓解七月的郁闷情绪,桑吉和她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但聊天的内容刻意避开了她中午落水以及她为何郁闷的话题,桑吉知道这事一定和汐岚有关。说实话他也不喜欢汐岚姑姑,虽然汐岚长相美艳、言语可亲,他又吃了汐岚姑姑的烤鱼,但这个女子他就是不喜欢!
他俩一路嘀嘀咕咕,不知不觉已将队伍甩得老远。山路崎岖,本就难行,汐岚又缠在槐殇身边蹦蹦跳跳,自是耽误了行程。
轰隆隆,毫无预兆,天空打了几个响雷。
“要下雨了。”七月抬头望空,见有一大片乌云正在席卷而来,见这乌云来势凶猛的模样,便知这场雨定然不小,于是便说道:“得抓紧找个地方避雨才行!”
区吴山四处均是柤树,并无可避雨之处,桑吉突然灵机一动爬到了柤树之上。七月见桑吉那猴一样的姿势,忍不住噗嗤一笑,“桑吉,你要干嘛?”
桑吉见七月终于露出了笑颜,也高兴起来:“站得高望得远,我是看前方有何避雨之处?”
“可有什么地方?”
“山脚有一处破庙!”
“那我们速速赶往那里!”
“要不要等一等叔?”桑吉说着跳了下来。
“他们三个法力高深,哪轮到我们两个操心!”七月还带着对汐岚和槐殇的怒气。
轰隆隆,又是一阵闷雷,几滴雨瞬时砸了下来,七月和桑吉再也不顾忌其他,向山脚下破庙跑去。
这庙本是孝悌村的土地庙,据说原本很是灵验,只要贡品富足,基本上百求百应。
但这些年不知发生了何事,这土地庙里仿佛没了神灵,求什么也不再灵验,因此这土地庙断了香火便荒废起来。
此时有一对男女正在破庙中躲雨,女的身着一袭白衣,皓齿明眸,比之汐岚有过之无不及;男的身着一袭黑衫,俊朗非凡,比之槐殇多了几分阳刚。
一只黑鸟在庙外回旋了几圈,颇为不悦的叫了几声,直直向庙内飞去。
七月和桑吉已跑至山脚,见一只黑鸟周身尽是妖气。在庙外盘旋几圈直直向庙内白衣女子怀里撞去。
七月捏了个诀毫不迟疑地从山脚移至庙内:“大胆妖孽,光天化日竟敢伤人!”
那黑鸟被七月一个法诀打翻在地,现了人形,一脸迟疑的望向七月:“你是谁?”
“要你管!”七月说着便结一道法印向那人面门拍去,岂料那黑鸟身手很是利落,一个翻身便闪至七月身后,再一结印擒住了七月的手。
“放开我!”七月怒喊,这捉妖不成反倒被抓,心里更加郁闷。“放开她!”桑吉一个印诀已闪至了庙中。
“这又是谁?”黑鸟百般不解,怎出去寻食的片刻功夫这庙里来了这些不速之客。原来这黑鸟的巢穴在柤树枝上,与本庙土地相伴有百年之久,早已把这破庙当成了自家门户。
黑鸟见七月已被制伏,便腾出一只手来抢洛琼手里的肉。桑吉见七月被制伏,很是心急,结一道印便向黑鸟打去。
“别管我,先救白衣姐姐!”七月大喊。
这黑鸟虽看着粗笨,法力不可小觑,一闪身躲避了桑吉的进攻,同时缩回了抢肉的手。他忽地一个转身,结出一道法印抓向桑吉,桑吉被黑鸟的闪身弄得措手不及,一不小心双手也被制伏。
这黑鸟右手一挥,变出两条绳子,往桑吉、七月身上扔去,那绳子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操控把桑吉和七月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白衣女子和黑衣男子玩味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小女孩灵力虽不高明但心肠却极好;这小乌鸦傻乎乎的在庙外盘旋许久,为的竟是一个肉,真是有趣的紧,好久没出女床山了,没想到这凡间竟是如此有趣,白衣女子不禁莞尔一笑。
这黑鸟虽连连制伏了桑吉七月二人,但并无伤人之举,仅仅是捆绑了二人而已。
槐殇感知七月身上被一道陌生灵力束缚,以为七月遇到了危险,便捏出一道光华向黑鸟身上打去!
在那青色光华将要触及黑鸟的同时,一道白色光华护在了黑鸟的周身,青色光华触及白光光华的同时,槐殇被震了一个趔趄,与此同时一个白发婆婆现身于黑鸟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