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两人刚入后门,一声呵起,寒光一闪,剑已袭来!
簌!叮,叮叮!
两支剑光如虹交织的同时,石青低声喊:“我,石青!”
那暗影里的人闻声,立即停手,他退了两步,身子显现在灯火光中。火光中他那黝黑冷峻的脸,是司徒志丹。
簌!司徒志丹手一扬一收,剑已利落入鞘。缓声道:“原来是石兄。刚才昏暗中,又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我还以为是何人趁守卫疏忽而闯入。”
“是哪……”孟越桃只觉得四肢无力,就快倒下,迷糊间,眼睛看到面前站着的一人。身旁的石青已然不动,不知是遇到意外有人阻拦,还是已经到了太子宫殿。
“东宫。”石青道,目光瞥向司徒志丹,示意他带路。
“原来是这位姑娘受伤。刚才的一瞬间,我还怕是石兄你受伤,看来我是小瞧你了。”
司徒志丹边说,边绕着石青半圈,仔细瞧看。嗯,这家伙还真是没有一丝伤痕。再看到那个姑娘身披着石青的外衣,里面的衣服血迹斑斑,看来伤得不轻。
“跟我来,有一处安静的偏房刚好!”司徒志丹话毕,人一闪,已然到了三丈外的青石板小径上。
“嗯。”石青点头跟上,只觉得手臂一沉,眼睛看去,孟越桃已昏迷不醒。
他扫一眼孟越桃苍白的侧脸,翘长的睫毛,紧闭着的眼睛。看来扶着是行不通了,拖延片刻只会可能发生事端。弯腰,手用力一握,把整个人横抱起来,疾步跟上司徒志丹。
房间内,司徒志丹点亮了灯,石青将人放到床上。
灯光柔柔地落在孟越桃的面庞上,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坐在床边上的石青,一旁站着的司徒志丹。看到司徒志丹,她就知道了这是在太子的宫院里。
“我……”嘶!孟越桃努力想坐起,裂开的伤口传来的刺痛让人咧嘴,只能放弃。
石青抬手止住,道:“放心,司徒兄已派人禀告了太子。差人秘传太医。另外,德府那边,已经派人带信给世子、郡主,告知情况。”
孟越桃迎着石青的目光,此刻她的眼睛满是感激之情,想说着感谢的话,却又不知怎么说是好,只道:“多谢石青小哥!”
……
“嗯,伤不及内腑,身子骨不错。”太医边写着药方,一面想着刚才的诊断,点了点头,暗叹这姑娘真是底子好。
提笔写完,太医站起身,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盒子,一齐递给石青,道:“这是内服的药方。这是外用的搽试的药。”
“好。有劳了,多谢!”石青接过,躬身行礼道谢。
“哈哈,又有酒喝了。柳太医要不要留下来喝几杯?”司徒志丹抱起桌面上的那一坛酒,大笑地看着柳太医。
“我就不跟你们年轻人凑热闹了,这把老骨头不合适熬夜!”柳太医说笑间,尔后捋了捋胡须,一脸平和,脸上的些许皱纹舒展开来。
这酒坛是柳太医为了掩人耳目,带进太子东宫的一个幌子。当然,平日里太子想喝酒了,就会传柳太医进宫送酒。
谁叫东宫这位平日里就是不务正业的主,吃喝玩乐都是随着性子。如果性子一起,大半夜都随时可能叫人拿酒来。
这边,司徒志丹刚送柳太医出了院门。就看到斜对面的青砖路上,太子悠闲踱步而来,身后跟着的黑衣随从是周君义。
嚯!司徒志丹不禁暗笑,那个圆脸而又带孩子气的周君义,上次被灌醉了躺在铜鹿身上昏睡,跟铜鹿摆件说胡话的那家伙,现在还敢来。
“拜见太子!”司徒志丹躬身行礼。
孟知锶太子摆了摆手,嘴唇一抿,尔后咧嘴笑道:“好香的酒气,我是来对了。”
太子走过司徒志丹身边,朝着屋里走去。他看到石青手中拿着什么东西正发愣出神,那一旁的床上正躺着一个人。
“拜见太子!太子千安!”发现太子到来,石青回神,连忙躬身行礼。
“平起!”
空气中的丝丝血腥味,太子眼睛看去,躺着的那人身上一道道乌黑血迹。他眉头微拧,道:“伤得不轻。盈琳公主的人做事真不偷懒!”
忽而,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回头问:“志丹,需要的药材,房里的全吗?”
“禀太子,全,恰巧就是平时备用的那些。已经吩咐人去抓药熬药,搽试药膏的孙婆盏茶功夫就到。”
“嗯,好。”太子点头,司徒志丹做事,还是很令人放心。
听到声响,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眼,看清了,弱声道:“太子……请恕我不能行礼。”
“不必。呵,想不到,我见越桃姑娘的第一次,你险些要死。第二次,也是差不多!”太子面上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唇微抿。
他心底思量,这位姑娘想来在孟籽参的心里有一定的分量。上次双人山的行动里有她,现在,大公主的事也牵扯进来了。
“咳,是我最近有些倒霉……太子仁慈,还好此次遇到太子,多谢太子救命大恩。”孟越桃看着太子面容温雅,眼里的寒光,庆幸这次还好没有找死地偷听他与韩公子的谈话。不然,也是一死了吧,那里还有现在藏身东宫的机会。
听到二人的谈话,石青问道:“太子,你们此前见过?!”
“是。”太子点头。
“禀太子,孙婆到。”门外侍卫禀告,身后跟着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妇人。
“好,快进来。”太子对着门外侍卫说道,一扬手指向桌子上的那坛酒,道:“君义,去,拿酒。我们几个喝酒去,今夜不醉不归!”
“是。”周君义颔首领命,几步走到了桌边,一手拎起坛子。
亭中,夜风微凉,习习而来,拨动着沙曼轻扬。
四人围着石桌而坐,面前摆着的佳肴,杯里的酒。灯火辉煌下的美酒佳肴,头顶的星光点点如雨。
太子拿起酒杯,低眸看杯中的微黄,逸散开来的酒香气。人未饮,心便有几分醉。
他抬眸,眼睛注视着夜空,那星光灿烂的夜幕。轻舒了一口气,微笑着开口道:“喝。你们不必拘于礼节,敞怀喝!”
待他的目光转到周君义的身上,嘴角的笑意尽收,忽而一番严峻的样子。道:“君义少喝些,这里可没有铜鹿。”
“是。呵呵!我不胜酒力,上次让你们见笑了。”周君义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带着孩子般的天真纯净。
几杯过后,太子面颊微泛红,身子斜挺靠了靠椅背,微微松了肩膀。轻声道:“今日大殿上,父皇说出访南星岛小国的人,派何人代表皇家合适。”
他说着,扬起手,衣祛飘然。灿笑道:“我提出我去。可惜啊,殿上没有一个人同意,那些个老头子认为一个精于吃喝玩乐的人去了毫无用武之地。我这想去七星海峡外的南星岛看看的心,没遂意!”
见三人正襟危坐而倾听,太子淡然一抬眼,目光明亮。道:“你们猜他们推荐谁去?”
“谁?”三人异口同声问。
咳!太子手肘一收,身子微微往前倾,面上几分顽趣,道:“三皇子、四皇子提议德府的二公子。不过呐,后面有几个大臣以长幼有别,认为德府世子更合乎礼节。父皇最后决定是孟籽参世子。”
司徒志丹看到太子面容没有昔日的严峻,咧嘴大笑,暗知这事最后是遂了太子的意。便即拿起酒杯,道:“敬太子!”
“好!这酒我喝。”太子爽快持杯,抬头饮尽。
放下酒杯,目光落在石青身上,缓缓道:“籽参出行,想必会带上你。”
石青迎着太子的目光,微点头默认。既然太子说是,那必定是。
“想必还会带上那一位。”太子言语的同时,手直直指向院后的那间房,孟越桃藏身的地方。
司徒志丹眼眸一亮,忙问道:“那位姑娘真有本事?”
“以后就知道了。”太子微笑着道,又正了正脸色,接着道:“南星岛上住着的是布落族。据传这布落族就是以前巫布桑国的那个布落族,跟神秘的云落族相邻的布落族。
至于云落族、布落族是同一个族群,还是为了诓骗世人说的两个族群,这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了。南星岛上的人很可能知道我们一直想要寻找的有关秘药的秘密。”
顿了顿,太子的眼睛注视着石青,轻道:“希望这次有所收获。”
“是。”石青心知秘药一事对于太子的重要,毕会尽全力而行。就算太子不开口,他也会跟在世子左右拼尽全力。
时光流逝,哪个有权势的人不想探知这个秘密,而知道的人,又有了谁!石青想到双人山之行,这一路来需要解开的谜题不少,迷雾乱人眼,到底哪条路才对,只有一一去探才可知。
而这探寻的路上,必少不了对手。要知道世子的对手不少,太子的对手就更不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