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哥瞥了一眼段鹏,嘴角牵了牵说:“阿鹏倒是讨了个漂亮老婆。”
“权哥,我可以拿这女人和我女儿抵债。”段鹏连忙说。
从若听说要拿她们母女抵债,连忙哀求着:“权哥,我和他已经离婚了,他的债和我们没有关系了。求您放了我们母女,孩子还小受不了惊吓,请您不要难为孩子。”
权哥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雪茄,说:“你说和他离了婚,没关系了。好,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孩子留下。”
从若一听要留下孩子,脚下一软就跪了下来,伏在地上苦苦地哀求:“不要!孩子太小了,还不懂事。权哥,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求您把孩子还给我吧。”
“父债女还,你没听说过吗?”权哥冷冷地说。
从若知道要想领回孩子就必须还这个债,她抹了一把眼泪,怯怯地问:“权哥,不知道段鹏欠了您多少钱?我,我替他还。”
“这就对了。”权哥对旁边一个人使了个眼色。
旁边那人便拿出一个借据递到从若面前说:“阿鹏当初借了本金五万,每天五分利,今天已经是第十天了,连本带利八万一千四百四十四。我们是本本分分做生意的,自然也是要算得清清楚楚。这是他立下的借据,你看清楚了,白纸黑字,还有他按的手印。”
从若看了一眼面前的字据,心里便凉了,这么一大笔钱她到哪里去筹措?她是做财务的,她知道这样利滚利的算法,每天都会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但无论如何,要先把孩子领回家。她鼓起勇气说:“我会想办法还您,还请您让我先把孩子带回家。”
权哥抬了抬眼皮说:“钱不还,孩子就必须留下。什么时候还了钱,什么时候带走。你放心,我们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小孩子,她在我这里保证每天有吃有喝。”
从若知道,不还钱是不可能把孩子带回家,她也不敢报警,怕伤及女儿。想了想说:“权哥,那我能不能看看孩子。”
权哥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扫过,又扫过她的胸,她的腿,把雪茄丢给旁边的手下人刚要说什么,便有人从外面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皱了皱眉头说:“带她进来。”
门开了,一个女人带着一身水气走进房间。从若的眼眸中亮了一下,旋即更加焦虑。
“权哥,冒昧上门,多有失礼。我来接我妹妹和孩子回家。我妹妹不懂事,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您多多包涵。”说话的人正是刚刚走进来的Helen。
权哥看了她一眼,说:“上好的铁观音,小妹坐下喝一杯吧。”
Helen上前一步,半跪在茶几前,熟练地洒茶,倒了一杯双手递给权哥。权哥喝了一口,满意地笑了笑。
Helen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从若,仰起脸问:“权哥,不知道我怎样才能带我妹妹和孩子回家?还请您指教。”
权哥抬了抬手,有人便将段鹏的那张借据递给Helen。Helen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说:“权哥,这不是......”她看了一眼他阴沉的脸,连忙又改口,“这本利一共多少?”
“八万。零头我就不问你要了。”权哥微微一笑说。
Helen抿了抿嘴唇说:“现在银行已经下班了,我明天一早就去取钱还您。请您高抬贵手让我先带她们回去。”
“小妹这么说就是不懂规矩了。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Helen看着从若瑟瑟发抖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疼惜。她想了想说:“那我能不能先看看孩子,跟她说几句话。”
权哥点了点头,便有人从旁边房间带出一个女人,那女人的手里便领着萱萱。萱萱看见妈妈和Helen,她想跑向坐在地上的妈妈,当她看到段鹏,就犹豫了一下,又转身跑向Helen,钻进她怀里。Helen把萱萱搂在怀里,看了看她的衣服还是很干净的,脸上也没有特别惊恐,知道孩子并没有被虐待,略略放下心来。她想了想,拉着萱萱的手温柔地说:“萱萱,你看外面下那么大的雨,我们的家被大雨冲坏了,所以你和妈妈今晚要住在这里,我要回去修房子。明天房子修好了,我就来接你们回家。”
萱萱看着她摇了摇头说:“I want to go home.”
Helen摸了摸她的小脸说:“可是我们的家破了,不能住了。明天,Helen Mummy一定会接你回家。告诉我晚饭想吃什么,这个伯伯会请你吃哦。”
萱萱想了想说:“Chicken Burger。”
Helen抬头看了看权哥,权哥点点头。接着那女人便把萱萱抱了起来,说:“小妹妹,我们去看Peppa Pig好不好,阿姨陪你玩游戏。”说完也不顾孩子的哭泣挣扎便把她带进了房间。
Helen虽然心疼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抱走。她给权哥鞠了一躬说:“感谢权哥帮我照顾妹妹和孩子,给您添麻烦了。我妹妹胆子小,还请权哥不要为难她。明天我一定会把钱给您送来。”
“好说。”权哥倒了一杯茶,端到唇边,也不看Helen,淡淡地说了句:“送客。”
话音刚落便有人给她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她没办法再停留,看了一眼从若便离开了。
Helen走了,段鹏也被带走了。从若听着隔壁房间女儿的啼哭声心如刀绞。她恳求着:“权哥,请您让我和我的孩子在一起吧!我不在她身边她会害怕的。”
权哥看着从若,缓缓地说:“给她拿条毛巾再拿一件干净的衣服。”
马上便有人去拿来了一条毛巾和一条女人的睡裙。权哥对左右使了个眼色,他的手下便退出了房间。
“换上。”他用不容反抗的口吻吩咐着。
从若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关着女儿的那道门,伸手哆哆嗦嗦地将衬衫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
权哥看着从若赤裸的身体,皱了皱眉头,冷笑一声说:“这个阿鹏还真是个王八蛋!”他抓起毛巾丢给从若便离开了房间。
从若连忙擦干身体,又绞干衬衫和裙子上的水,重新穿上,便奔进关着女儿的那道门。那一晚,除了送晚餐再也没有人来骚扰她们,孩子的情绪也慢慢地稳定了下来。从若看着熟睡的女儿,心里在熬着时间。明天,Helen就会拿钱来赎她们,这么一大笔钱,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她。这一次之后,还会不会有下一次?如果还有,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杀了段鹏,与他同归于尽!如果她死了,或者坐牢了,Helen或许会是萱萱最好的监护人。把孩子留给她也算还了她的人情了。杀人!她吞了吞口水,这需要多大的胆量?要怎么杀他?她一点头绪也没有。如果没有杀死他,自己却坐牢了,萱萱会不会就落到段鹏手里了?如果女儿落到他手里,这一辈子就毁了!思来想去一夜,也没有具体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