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地一路,回到家里,已经是半夜了。长途的旅行,睡眠的不足,一天没吃东西,在加上精神上的失落,关观终于病倒了。她发着高烧,躺在床上打着寒颤,一夜迷迷糊糊地梦见了很多人,父母,哥嫂,邢子获,孩子,还有孟凡和顾云飞。清晨,门口大树上啁啾的鸟鸣声把她叫醒。浑身如散架一般酸痛,虚汗已经湿透她的睡衣,高烧透支了她太多的体力,她无力地躺在床上,继续昏睡。迷糊间一只软软的小手抚上她的脸,她睁开眼睛,看到豆豆正扶着床边站着。孩子一岁多了,已经可以走路了,只是还有些不稳,张姐把他抱起来,关切地问关观:“太太,你生病了。要不要我给乐乐妈妈打个电话,让她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我吃两片药就好了。辛苦你照顾孩子了。”说和她伸手摸了摸豆豆的小脚。
“妈妈。”小家伙突然冒话。
“豆豆会叫妈妈了?”关观惊喜地说,她伸手把孩子揽在怀里,任由他把口水蹭在她脸上和肩头。看着儿子胖嘟嘟的小脸,听着他咯咯的笑声,关观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力量。这是她的儿子,是她从一点点带到这么大,谁也别想把他抢走!
张姐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说:“太太,我去给你煮点软面条,你要吃一点才能有力气。”
关观点点头,抱着豆豆亲了又亲。邢子获可以抛弃她,但是绝不可能抢走她的孩子,她会拼了命去捍卫,不惜一切代价!
曹睿已经出差一个星期了,这些天苏雅都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可是他每一次打电话来,她却还是忍不住接听。每次接听他的电话后都会暗自懊恼一番,但下次打来她还是控制不住接听。曹睿就像一剂毒品。明知不应该碰,却欲罢不能。
终于,在一个周六的傍晚,曹睿回来了!他行李都没放回自己家,便直接到了苏雅家。开门那一刻,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楼道里射进来的夕阳余晖,他的脸上噙着微笑,额角还流着汗水,她看着他,所有的相思一下子便决堤了,她顾不得曾经下定的决心,奔到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你还好吧?发生什么事了,你这几天情绪好像不太好。”曹睿抱着她问。
原来他感觉到了!苏雅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了一会儿说:“你没吃晚饭吧,我马上去做饭。”
曹睿在她的颈间深深地嗅了一口说:“好想念你做的饭。那我去洗澡。”
苏雅在厨房里做着饭,看着曹睿高大的身影在屋子里穿梭,后面跟着多多小小的身影。她真的好希望曹睿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她可以这么一直为他洗手做羹汤。
“Ray,你不在这几天我们学校考试了,我只错了两个题。”“我们在学校里看了毛毛虫变蝴蝶的video了。”“那个Matthew很讨厌,总是对我扮鬼脸。”“我们班新来了一对双胞胎姐妹,Coco和Lulu。”听着儿子滔滔不绝地和曹睿诉说着学校里发生的事,看着他一脸孺慕之思的样子,苏雅的心里难受极了,她更加难以开口和他提分手了。
突然她听到多多问:“Ray,我能叫你爸爸吗?”苏雅侧耳倾听,她想知道曹睿会怎么回答。
“现在还不可以,因为我和你妈妈还没有结婚。如果我和你妈妈结了婚,你可以叫我爸爸,也可以不叫。但是无论你是否叫我爸爸,我都会把你当成儿子。”曹睿回答地很认真。
“那你和我妈妈会结婚吗?”多多又问。
曹睿思考了一下说:“我希望会。”
多多开心地说:“我也希望会。”又转头大声问苏雅,“妈,你希望会吗?”
苏雅假装没有听清说:“希望什么啊?”
多多并没有放过母亲的意思,他追着问:“你希望会和Ray结婚吗?”
“小孩子知道什么是结婚?我现在就希望我的薪水能涨一些,你的成绩能好一些。”她说着把菜盛到盘子里,“开饭了,小孩子吃饭不许说话。”
多多还想说什么,被母亲用眼神制止了,只能悻悻地闭嘴。
“那边的工作还顺利吧?”苏雅又给曹睿添了一碗饭说。
“不好。新开的盘销售情况不好,合同交换还不到50%,银行贷款就不能到位。现在银行的贷款审批很严格,不止对买房者,对开发商也是一样的。现在公司在想各种办法,帮客户办理购房贷款,和客户签订保底租约合同,赠送家电。希望销售尽快破50%,贷款就能尽早到位。”曹睿又认真的跟苏雅解释了公司最近的一些营销手段,虽然很多英文专业术语她未必听得懂,但她喜欢这种感觉,这个男人很尊重她,并没有轻视她。
吃好饭,曹睿系着围裙洗碗。苏雅见天色已晚想让他回去,但看见他眉宇间的疲倦,却又说:“你累了吧,累了早点休息吧。”
夜,带着缠绵缱绻,越来越深了。苏雅窝在曹睿怀里,看着已经有些睡意的他,终于鼓起勇气说:“Ray,你以后别再来了。”
“为什么?”
“我不想再继续我们的关系了。”
“为什么?”曹睿一下子睡意全无,从床上坐了起来。
苏雅看着他拧起的眉头,沉默不语。
曹睿焦急地问:“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是我有什么问题吗?你告诉我。”
“你没有问题,是我的问题。”苏雅哽咽着回答。
曹睿的脸色暗淡了下去,停了一会儿说:“是你爱上了别人吗?”
“我没有!”苏雅急急地解释。
“分手不过就是这样几种原因,你爱上了别人,或者我爱上了别人,或者我们都爱上了别人。既然你没有爱上别人,那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原因要我们分开。”
曹睿对于感情的理解还真是很简单,苏雅必须要跟他说清楚,否则他一定会纠缠不休的。“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你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你妈妈又把你培养得这么优秀,一定是希望你也能找一个像她那么优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