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如墨,漫天星斗闪闪烁烁,如墨绿色玉盘上洒满珍珠一般,西南天际,一弯月亮便如一艘小船,正欲驶向远方。
夜雾弥漫,整个自杞国内一切,都沉浸在梦乡中。
皇宫正门不远处大树旁,两名侍卫鬼鬼祟祟地,不时探头东张西望,两张面孔在夜色中难以辨认,不是岑福、谢霄却又是谁。
岑福自是知晓皇宫守卫森严,想混进去绝非容易之事。已经四更天了,再三斟酌,他低声说道:“谢霄,一会儿肯定有人驾驶马车往宫里送东西,到时候咱俩就低着头,上去推车,趁机混进去。今夜有雾,估摸他们识不破咱俩身份。”
谢霄点头应允,好奇地低声问:“送什么?”
岑福不悦地皱眉,“宫内一切生活所需,什么都有可能。”
“奥,”谢圆圆恍然大悟,暗自切了一声,“老子险些忘记了,你是锦衣卫,经常跟着姓陆的进宫,自是熟悉宫内一切……”
——
话未说完,谢霄便被岑福捂住嘴,示意他莫要出声。二人再探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果然行驶过来一辆马车,想是人困马乏,马车行驶很慢。
片刻之后,马车从大树旁经过,岑福、谢霄装模作样地跟在车后面……走了几步,谢霄有点紧张,岑福轻扯他衣袖提醒,意思明确,你穿了宫内侍卫衣服,怕什么。
一盏茶功夫后,马车行至皇宫门口,驾车之人像是与守卫颇为熟悉,跃下车来打个招呼出示令牌,那侍卫便一挥手,宫门敞开了。
马车驶进皇宫,守门侍卫见到车后突然多出两个自己人,开玩笑般问道:“你俩在此干嘛?三更半夜的。”
谢霄全身一僵,紧张地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好在岑福早就备好说辞,弯腰低声说道:“文学究给我俩一趟差事,刚回来,我这大哥热心肠,见马车行驶缓慢,这不帮衬着推了半路马车。”
——
守门侍卫见他能说出文学究,知道是自己人,便爽快放他俩进去了。
进了皇宫,望着高墙大院,无数阁楼花园,岑福、谢霄更是着急,尤其是岑福,他知晓皇宫内守卫森严,一个不留神,可能项上人头不保。
这时候,不远处马车上掉下来一个小物件。岑福跑过去拿起来借着月光一看,竟是一枚灵芝。
谢霄脑中明白过来,低声说:“那马车上装的药材,定是要送往……”
“太医院。”岑福难得用赞赏的眼神看向谢霄,两人施展轻功,悄悄跟在马车后面。
已经四更天,天已转为灰白色,宫内执勤宫女、太监们皆疲乏不堪,就等天亮后,侍候主子洗漱完毕,便能下去休息了。
如此一来,宫内各处都颇为散乱,也包括太医院。
——
在马车帮助下,岑福、谢霄终于看见了“太医院”三个字。两人正大光明地踏进院子,岑福凭借对大明朝皇宫的了解,判断出太医应该是在东屋执夜。
他示意谢霄在外等候,大步走进东屋,双手作揖道:“太医,文学究说有劳您去看看那位失明的朋友,昨个夜里,病人说头疼的厉害。”
说来也巧,这位太医正是为今夏施针的陈太医。他自负医术无双,一听今夏头疼,慌忙起身,整理书案说道:“你先行片刻,我随后就到。”
“是。”岑福弯腰后退出来,心想,我要认识路,还来找你干嘛!
于是岑福、谢霄便弯腰并肩站在一旁,共同等候陈太医。
过了一会儿,陈太医收拾妥当,拎着药箱踏出房门,见到岑福、谢霄后,不禁有些生气,“老夫刚刚不是说了吗?你二人先去,我随后就到,怎么,莫非怕我不去?”
“不敢,不敢,您息怒。”岑福弓着背,做个“请”的手势。
谢霄也如法炮制,示意陈太医先走。
“哼,”陈太医冷傲的轻甩衣袖,迈步往太医院门口走去。
后面谢霄、岑福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心想:老子要认识路,还用受此等窝囊气。
一路上,岑福心中暗暗打鼓,万一那文学究的朋友不是陆绎和今夏,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