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应急行动
书名:战鹰出击 作者:蓝天 本章字数:4898字 发布时间:2022-06-19

离机场越来越近了,直升机在以每小时200千米的速度高速前进,机场起飞延长线逐渐映入眼帘,栗堃渐渐将速度降低,直升机在编号为05的停机坪上平稳着陆,这时候装甲救护车已经停放在距离最近的地方,当救护人员将被困者顺着尾舱门转移到救护车的时候,栗堃的耳麦里突然传出团长的说话声音:“703 703,我是团长,命令你们立即起飞,前往星滨高速公路忠州服务区应急起降点着陆,青县地区一辆牌号为江G6371的白色迈腾轿车在高速交警引导下赶过去,命令你们立即起飞,命令你们立即起飞。”

栗堃果断操纵舱门关好,不同于老态龙钟米8直升机的蚌壳尾门,米171V用的是液压升降的滑跷事尾门,这种尾舱门能实现快速起闭,最大限度减少时间浪费保证人员与物资快速部署。

直升机再次起飞了,考虑到飞机场到忠州服务区有200千米的航程,多一分钟意味着行动可能会失败,栗堃将飞行速度控制在每小时220千米,高度1000米,因为从陆航团到忠州服务区会途径星城地区的南部山区,这些地方海拔最高处是500米,山区地带难免会有大量的架空高压线直接拦截在直升机前,尽管这段时间能见度可观,但横在前方的高压电线难以发现,很容易导致迎面相撞,机组人员只能通过高压线塔布局确定高压电线走向,从而保证直升机的安全飞行。

直升机还在前往高速服务区停机坪途中,这场应急救援行动不只有陆航团,还有高速交警部门、医疗卫生系统、高速公路管理部门、以及空管等部门共同加入,让栗堃并没有想到这次救援对象是一个小孩子,原因很简单,那个孩子被鸡骨头卡在了嗓子里,青县当地医院并不具备取出条件,只能前往星城市儿童医院进行治疗,但由于无法找到出租车,一辆开着迈腾的车主恰好要赶回老家星城,在听说这个事情以后立刻赶到青县人民医院,将他们接上车几乎以最快速度上了高速公路,当迈腾车开出80千米的时候,星滨高速一辆运送活鸡的货车发生火灾,造成了大量交通堵塞,尽管有高速交警疏通交通,还有高速交警派出的执勤车辆引导,但孩子的情况已经非常危险,卫生、公路、交通广播等部门立即向省委汇报,省委书记考虑到救护车因为公路限制无法以最快速度到达,立即请求出动直升机到星滨高速的忠州服务区进行接力抢运,北方军区机关也十分关注这个事情,果断决定出动直升机前往救援,更没有想到这一决定,让栗堃机组成为救援的第一力量。

塔台指挥室的两台五匹柜式空调将温度降到舒适的26℃左右,但李成阳顾不上这些,他的心早已飞到那架编号为97703的直升机上,他恨不得自己就是机长能参与救援;恨不得第一时间降落服务区将孩子接走,送往星城市儿童医院及时救治。

距离高速公路服务区越来越近了,从空中望去高速公路就像一条长龙一样直插远方,公路上的车流川流不息,但远远望见一辆货车正在不断冒出白烟,还有数辆红色消防车在现场,看来是因为货车发生火灾事故而引起的交通堵塞,为了争取时间而选择出动直升机进行接力。

星滨高速公路是省内一级高速公路,这得益于星滨高速独特的地理位置决定的,因为星滨高速,途径星城、忠州、兰坊、滨海江北省四大主要工业城市,建成之初的时候私家车保有量很少,跑的大多是货运车辆和单位用车,完全能承受这样的压力,但由于随着私家车保有量增多、夏季去海边的人变多、大车小车混行、因交通事故引起的道路堵塞问题开始日渐显现,一些专家甚至提出将高速公路扩容成客货分走的双向八车道布局,由于资金和其他问题,这一步一直处于计划当中,这些问题还会影响交通顺利进行。

直升机离着高速服务区越来越近,已处在下降航线上,栗堃已经清楚看见服务区的圆形地标逐渐映入眼帘,中间写着醒目的H字母,那是直升机停机坪,虽然停机坪的直径是八十米,相当于足球场的面积,但在直升机视角望去只有烟盒的大小,这意味着栗堃和何聆韵必须将下滑航线角度和高度必须修整到能一步到位落地状态,因为这场行动一个细节可能关乎成败,甚至关乎一个家庭的未来和希望。

栗堃和何聆韵紧紧握着操纵杆,观望着下降航线上的一切影响降落安全的障碍物,以及机舱内的仪表数据,因为直升机旋翼直径达21米,而高速服务区考虑到这些问题,将避雷针、信号塔、高位照明灯等可能影响飞行安全的障碍物以最大限度安置在最佳位置,此时栗堃必须非常小心,因为旋翼尾桨一旦和这些障碍物发生碰撞,不仅自身性命难保,更别说能顺利完成接力救援。

栗堃一度一度修正航向、一米一米下降高度、一点一点调整飞行姿态,直升机终于安全降落在停机坪中心点位置,降落之后,那辆迈腾车也在高速交警的引导下沿着应急车道顺利进入服务区,在交警、保安、机械师共同保护下顺利进入机舱,栗堃往后看了一眼,当机械师将舱门关闭之后对着耳麦说:“栗堃,起飞。”

直升机缓缓离开停机坪,向东前行了一段距离之后迅速掉头,在众人关注之下从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后向星城方向飞去,消失在围观者的视线之中。

要知道降落地点不是地面停机坪,而是儿童医院的楼顶平台,因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消防法》规定超过100米,标准层建筑面积达1000平米的高层建筑必须在不超过地面50米高度设置避难层,两个避难层之间高度不能超过50米,除此之外还要配备消防电梯、消防通道、直升机起降平台等设施,这样的规定看似无情,实际上是为了保护工作人员的安全。除此之外,直升机起降平台除了日常需要之外,像火灾等其他应急情况也能起到作用,而像星城市儿童医院的办公楼综合体就属于高度达100米,标准面积1000平米的建筑物。

儿童医院位于星城市星西区的星中西路沿线上,建筑物南侧60米处是一座财富公司的写字楼,比儿童医院高了20米;北侧60米处是一处银行写字楼;西侧50米处是一家购物广场的写字楼;东侧50米处是一家食品公司的写字楼,高度和儿童医院写字楼平起平坐,而南北两侧建筑的直线距离只有120米,儿童医院写字楼恰好处在这个距离的中心点,但南北两侧建筑物高度超出儿童医院20米,这就意味着直升机要想在平台着陆,就只能从东西两个方向进入。

尽管楼顶具备起降条件,但直升机吨位也有要求,通常情况下,医疗救护机的重量大多是像贝尔206/407、法国小松鼠、AW109/139、EC120/145、直9、AC311等轻型直升机为主,而像米171这种13吨级的中型直升机相对罕见,除非是执行救灾任务,尽管楼顶平台能承载这种中型直升机的重量,但只能是在紧急状态下起降,这种直升机降落时,会产生很大的对地压力,这个压力有可能造成停机坪内部损伤。加上楼顶平台最大能承受空机重量为7吨的直升机,但这种情况让人听起来十分罕见,甚至感觉会对建筑物产生冲击。

直升机已经进入到星城市区上空,内部损伤栗堃已经感觉到来自建筑物之间扰动气流对机身的冲击,这是因为建筑物不规则造就的问题,建筑物之间的气流很乱,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安全事故,要是旋翼和尾桨一旦接触到建筑物,那就一定会机毁人亡。但直升机起飞时,降落地点哪里有障碍物需要目视观察;而气流是什么样的,只有到了地点上空才能知道。

距离儿童医院越来越近了,尽管儿童医院楼顶圆形平台面积和篮球场一样大,但在空中望去就像火柴盒一样清楚映入栗堃的视野,周围没有任何障碍物,只有卧式标记灯在楼顶平台周围,指向圆形平台处,这时的栗堃赶紧让机械师将耳机递给孩子家长,说:“孩子爸爸,等我们挺稳之后再开门下去,医院有人在接应你们。”

栗堃并不知道那对夫妻的心早已飞到手术室,但他们相信栗堃一定能把直升机安全降落在楼顶平台上,因为他们早已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整个机组身上。

楼顶降落绝非易事,虽然楼顶平台直径相当于篮球场一样大,面积就和海军部队舰载直升机平台一样大,周围没有任何威胁直升机旋翼尾桨的障碍物,但起降稍有差错,就会导致恶性事故,好在栗堃有了多年前参与抗震救灾的经验,栗堃和师父姚军驾机前往重灾区,但当地没有可供降落的地方,姚军果断指导栗堃在一处山顶地带低空悬停,和机械师领航员配合观察着陆,直接平稳降落,打开窗户一看,直升机直接降落在山顶的一处小平台上。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栗堃果断命令何聆韵和他同步驾机,两名机械师负责观察位置,确定位置再着陆,直升机就像行走在独木桥上的体操运动员一样不断修正姿态,栗堃一边观察后视镜后位置,耳机里传来机械师报喜的声音:“机长,我们可以着陆,可以着陆。”栗堃果断和何聆韵同步放总距,直升机终于降落在平台的中间位置上。

直升机降落后,机械师迅速带着医护人员推着担架沿着安全路线走向尾门,因为高速运行的尾桨也会威胁安全,那对夫妻随机顺着尾门沿着安全路线走出来,向着楼梯方向奔去。

栗堃看到那对夫妻带着孩子向着楼梯方向奔去,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等机械师关好舱门,果断操纵起飞。

在这种环境下,直升机不能采用原地悬停掉头方式起飞,因为100米的高度可能会有扰动气流对直升机产生冲击,高空悬停时对发动机的冲击非常大,如果稍微遇到稍大一点的切变风就容易导致发动机功率不够,后果将不堪设想。也正是有了抗震救灾高海拔地区的飞行经验,并没有选择原地悬停掉头起飞,而是让直升机垂直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后一边操作总距提升高度,一边进行加速,这样一来大量空气会沿着前进方向流经高速转动的旋翼桨叶,从而又稳又快的获得升力和前进动力,栗堃和何聆韵同时操作着,一边观察建筑物高度和飞行高度,以防发生碰撞事故,栗堃心里默念着:150、200、300、400……”只见直升机在离开平台之后向东飞行了很大一段距离后绕了一个大半圆后掉头向西飞去,这是典型的U形起降动作。

U形起降不仅适用于直升机或其他军用飞机,民航客机也同样适用。民航飞机起飞方向往南,如果是目标是正北方向,民航客机也会在向上爬升一段距离之后就会沿着规定航线向指定方向调头进入平飞状态,从而减少因直接起飞带来的发动机损耗,以及其他方面的安全隐患。

直升机沿着城市上空飞行,尽管天没有完全黑,旋翼下早已万家灯火,栗堃并不知道直升机飞过的地方是星城西部开发区,这个时间是下午五点,这时候的商业街上早已人山人海,年轻父母带着孩子享受大城市的气息;年轻人和三五知己在新开的餐厅里享受独特的美味;写字楼依旧灯火通明;正值三伏天,很多人走进商场享受中央空调带来的凉爽,他们并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小孩子在看天空中直升机飞过,渐渐消失在远方。

在机场塔台上,李成阳用望远镜观察着所有直升机的状态,就在这时,突然传来栗堃的声音:“报告一号,703任务完成,请求滑跑着陆。”

李成阳心里明白,虽然这架直升机内两个备用油箱没有拆除,但多次悬停起落和载重飞行很容易导致油料消耗加大,也是13吨级直升机中的“油老虎”机型,因此,栗堃在这个时候提出滑跑着陆,一定是考虑到应急行动时造成不可避免的消耗、综合发动机动力承载状态后决定的,果断命令道:“703可以滑跑着陆。”

李成阳心里清楚,滑跑着陆是固定翼飞机采用的降落方式、也适用于直升机,但直升机采用滑跑着陆属于违反飞行规定的行为,曾经一个飞行员因为自作主张滑跑着陆被停飞48小时,并且召开全团安全例会,要求必须按照操作规程飞行。但栗堃属于特殊情况,悬停起落会无法避免的增加油耗和坠机风险,栗堃做出的决定是保护直升机和机上人员安全的决定。

直升机庞大的身体在旋翼作用下逐渐减速,相当于客机的发动机反推制动,远远望去,高速下滑的直升机就像一匹骏马,被骑手拉住马嚼子身体突然抬起一样,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必须非常小心,因为米171直升机的尾梁很长,尾桨直径很大,就算是有尾撑保护也难以避免尾梁打地;飞行员必须将直升机位置处在起飞延长线中心点上,一旦在滑跑着陆过程中发生位置偏差,就有可能失控撞向两侧草坪,甚至撞上停放在停机点的直升机;如果在着陆时左右位置调配不精细,旋翼尾桨桨距没有调整好,还会导致直升机发生侧翻事故。

栗堃和何聆韵同时握紧操纵杆,一边通过观察窗确定位置,一边观察仪表数据,直升机后轮几乎同时接地,前轮在前进一段距离后也接地了,前行速度也因为旋翼作用慢慢降到可控范围,在地面引导员的指挥下终于滑入停机点内,栗堃这才关闭发动机开关,笨重的旋翼渐渐降低了转速,发动机发出巨大的减压声。

惊心动魄的救援行动结束了,星城市儿童医院很快也打来了电话:“手术很成功,鸡骨头已经被安全取出,孩子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非常感谢陆航团能及时出动直升机救援。”李成阳怎么也没有想到栗堃能用这么快速度将孩子送到儿童医院治疗,更没有想到这一步挽救了一个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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