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拂看着调皮的丁香,微微一笑,对她说道:“贤妹,做下准备,待会儿我们有要事商议。”纪晓拂吩咐道。
“好。”丁香回答道,一脸无奈地看着纪晓拂。
当初,纪晓拂请求丁香留下来协助自己,丁香于是跟着纪晓拂来到青州,这还是第一次为他办事,丁香不知道纪晓拂要她做什么准备,也不知道纪晓拂要商议什么。丁香有些迷茫,一脸无奈地看着纪晓拂。
“我约了人,待会儿你就帮我们收拾笔墨,在我身旁协助我。”纪晓拂看着她,温柔地笑道。他见丁香迷惑,猜出了她的心思。
“好的,大哥。”丁香回答道。过了几秒后,丁香接着问道:“大哥,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什么。”纪晓拂回答道。
“哦,对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助手,你要继续以阮臾的身份留在我的身边。贤妹,委屈你了。”纪晓拂看着丁香,温柔地说道。
“大哥,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看出我是女人的。”丁香回答道。丁香跟在纪晓拂身边,为了不引人注意,一直都是女伴男装。丁香明白,刚才纪晓拂说这话,是担心她暴露身份,让人看出是女人。不过,这话纪晓拂不好意思说出口,因此婉转的说委屈她了。
纪晓拂抬起头,看了一眼丁香,笑了。
唉,和聪明的人在一起就是这样,不用多说,你的一个举动,她就会明白。
“大哥,待会儿你们要商议什么呀?”丁香问道。
此时,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纪晓拂可能需要的笔墨纸张,茶叶杯子等她都已经收拾完好,熟练地放在一旁。
“上次你不是已经偷听了我们的说话吗?你猜猜看?”纪晓拂看着她,调皮地一笑。
“我哪猜得了呀!”丁香回答道。
“大哥,你是钦差大人,你要查案,可以正大光明的去做,可你那么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丁香说着,然后调皮的看着纪晓拂,坏坏地笑笑。
“以为什么?”纪晓拂询问道。
“你是奸细。”丁香回答道。
“奸细?为什么?我像吗?”纪晓拂疑惑地问道,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像,太像了。”丁香笑着回答道。
“当时,我没有完全听清楚你们在说什么,只知道你们要对付扬州官吏,然后要利用他们内斗。你用商人的身份做掩护,半夜召集一大群人到没人的商量对策,神神秘秘的,你说不是奸细是什么?”丁香回答道。
“说的也是。”纪晓拂笑道。
纪晓拂和丁香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不一会儿,客人到了,他们关起房门,开始谈论正事。
“纪兄弟,这……”来者看了一眼丁香,给纪晓拂使了个眼色。丁香见状,准备退去。
“无妨,都是自己人。”纪晓拂笑道。然后,介绍丁香和来者相互认识。
今日来的这位官员名叫李承,曾担任监察御史多年,对各地情况十分熟悉,是纪晓拂钦差小队第二小组组长。之前,纪晓拂派他潜入各藩地,此次前来,正是和他商议番邦之事。
“李大人,各藩王可有异动?”纪晓拂低声问道。
此前,纪晓拂和钦差小组成员约定,为掩人耳目,不许大家以官职相称,只以兄弟相称,无奈这李承长纪晓拂太多,为表示尊敬,纪晓拂只得如此。
“唉。”李承摇了摇头。
“怎么了?”纪晓拂疑问道。
“纪兄弟,你看!”李承从包里拿出一张地图,说道。
纪晓拂一看,那是一张工事图。
“李正己以修筑工事为由,暗中布置兵马,我看他早有反意,咋们不得不防。”李承回答道。
纪晓拂一听,面色沉重。
自从安史之乱后,各地藩镇逐渐做大,他们开始不听朝廷命令、不向朝廷缴纳赋税、自行扩充军队,委派官吏、拥兵自重,形成割据态势。此时,淄青李正己已据淄、青、齐、海、登、莱、沂、密、德、棣十州,攻灭李灵曜后又得曹、濮、徐、衮、郓五州,影响巨大,在各藩王中,实力最为雄厚。
“其他藩王呢?”纪晓拂继续问道。
“田悦、李宝臣、梁崇义也动作频繁。听说,是严氏一党在背后支持。”李承回答道。
这田悦是魏博田承嗣的侄子,田承嗣死亡后,继任魏博节度使,据有魏、博、相、卫、洺、贝、澶七州。李宝臣是成德节度使,据恒、易、赵、定、深、冀、沧七州。梁崇义是山南东道节度使,据襄、邓、均、房、复、郢六州。李正己、田悦、李宝臣、梁崇义这几个人结拜为兄弟,相互依存,交相依附。官爵、甲兵、租赋、刑杀全是节度使自己说了算,虽名义奉唐朝正朔,实为真正的地方王国。
纪晓拂听完,默默无言。
严氏一党在朝廷根基深厚,内有严贵妃宠冠后宫,外有严复伦手握重兵,更兼与诸位藩王联系紧密,相互勾结,情况不容乐观。
“纪兄弟,你说该怎么办呀?”李承问道。
“李大人,还要麻烦你继续跟踪,咋们只能见机行事。”纪晓拂回答道。
“好。”李承回答道。
李承说完,秘密离开了,留下纪晓拂和丁香在屋里。
丁香默默给纪晓拂收好李承留下的图纸,呆在一边,面色苍白。
“贤妹,怎么了?”纪晓拂关切地问道。
“好吓人。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你要隐藏身份。”丁香回答道。之前,丁香一直对纪晓拂的行为不解,今日听到他们的对话,才知道纪晓拂面临的局势有多么复杂。
纪晓拂想起了丁香,虽然她聪明绝顶,但终究不过是个单纯的女孩子。一直以来,她都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在18岁之前,她都没有离开过扬州城,哪里会知道这些朝廷纷争。今天,是她第一次参与纪晓拂的会议,她一定是被他们的谈话吓着了。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掺和进来。”纪晓拂看着丁香,心疼地说道。
“大哥,我既然是你的结拜妹妹,就应当与你同生共死,怎么能知难而退呢?大哥,不要赶我走!”丁香乞求道。
她是个机谨的姑娘,方才听纪晓拂说不该让她掺和进来,害怕纪晓拂赶她走,于是立即这样说。
“好吧!让你来陪我冒险,我于心不忍。”纪晓拂回答道。
“我心甘情愿。”丁香脱口而出。
纪晓拂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丁香。
丁香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有些心虚,于是立即补充道:“大哥,你待我这么好,我怎么能忘恩负义呢!再说了,咱们是结拜兄妹,当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傻丫头,你放心吧,咱们不会有事的。”纪晓拂笑道,然后微笑着看着她,云淡风轻,一点儿紧张的样子也没有。对于纪晓拂来说,他早已身经百战,各位藩王的情形他心里早就有了思想准备,所以并不觉得紧张。
“好的,大哥,你可以给我介绍一下各位藩王吗?”丁香抬头看着纪晓拂,问道。
对于丁香来说,若不是父母惨死,遭受冤屈,她根本没有机会离开家里,也不会体味到人心之险恶。刚才丁香听纪晓拂和李承的谈话,知道他们所说的那些人都是各地的藩王,但是对于他们的事迹,丁香并不了解。
“好。”纪晓拂回答道。
于是,纪晓拂把各位藩王的情形告知了丁香。丁香毕竟是聪明人,虽然之前的情况她不清楚,不过听纪晓拂一说,她很快就明白了。
“大哥,真没想到,你作为钦差大人,却也有这么多的无奈。”丁香叹道。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其实,现在的情形,还好,没有我想像中的糟糕。”纪晓拂回答道。
“听大哥这样说,可是有办法了?”丁香笑问道。
“目前还没有明确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纪晓拂回答道。
“好吧!你呀,就喜欢卖关子。”丁香瘪瘪嘴,娇嗔道。
“哪有啊!”纪晓拂笑笑。
“还说没有,要是这样的话,干嘛带我来青州呀?”丁香反问道。
“青州是李正己的老巢,难道不该来吗?”纪晓拂反问道。
丁香看着纪晓拂,没有说话。
“再说了,当初你不是曾经沦落到了这里吗?来这里,也许能找到线索帮帮你。”纪晓拂回答道。
“大哥,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丁香问道。
“是,我查看过你们家的卷宗。贤妹,我知道你有冤屈,可是我们查了很久,也找不到半点线索,所有的证据,都被赵宏浚毁灭了。来这里,也许还能找到对你有利的证据。”纪晓拂回答道。
“哦。”丁香低头沉思。说到这里,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情绪异常低落。
“贤妹,别难过。你放心,我不会放过赵宏浚的,等他替我收拾了扬州的残局,我就回去替你报仇。”纪晓拂安慰道。
“多谢大哥。”丁香看着纪晓拂,感激地说道。
“不用客气。贤妹,咱们之间,不用这么见外。”纪晓拂回答道。
“大哥,你说说,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呢?”丁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