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也听说了,我,我想当她的学徒!”元宇澈快言快语地说。
有在永州当“室友”的经历,又有农庄“打铁”的情谊,他在李仲焕面前说起话来也是直来直去。
岂止如此,他在意中人面前本来就是性情中人,后来在“室友”影响下,更是在“暖男”道路上一路狂奔。
因为,李世子不就是靠“暖”追到了沈娟么?
李仲焕试探他:“一年多了,殿下心志还是这么坚定?嗯,有时我也觉得县主太过。”
联络点的人奉上茶点,元宇澈端过茶,喝了一口,皱了皱眉:“你言差矣,我就喜欢她太过!就像这茶,不是茶亭白眉我喝不惯。在我眼里,别的人就像牵线木偶,穿得花花绿绿,动是动了,却是死的;还有的似你所说,芝麻馅汤圆,黑心;还有的跳来蹦去很是活跃,却是养在笼里的……”
“哈哈,那你还打算把她养在笼里!”李仲焕抓住重点。
元宇澈有点汗颜:“我知道怎么做了。告辞!”
“嘿嘿,祝你成功!”李仲焕拍拍楚王的肩膀,为他加油。
又将一袋取暖贴交由他带给玉丽筝。
元宇澈去到联络点客房,见裴镇海扯着呼噜睡得正香,自己也倦意袭来,就打算眯一会再走。
才合眼,迎头一个噩梦,幸得被裴镇海的震天呼噜惊醒。
元宇澈实在怕噩梦成真,立即拍醒裴镇海,打马回程。
夕阳,香芒居。
晚膳散了,玉丽筝说吃得太饱,要在院子里走走,走着走着就走到院门,往外看了看,又随意折回,继续踱步散食。
第三次走到院门张望,门外还是空无一人。
玉丽筝长叹一声,又折回去。
忽然,身后一阵马蹄声,玉丽筝心神一动,赶快转身,就撞上一双深似潭水的眸子。
眼波里有担忧,有庆幸,稳稳接住了她的目光。
玉丽筝嘴角一动,眼眶就湿润起来。
“我梦见铁弗派人来刺杀你。”他说。
“巧了,我也梦见铁弗贼兵来杀我。”她说,“你护住我,挡住了大砍刀。”
元宇澈笑了。
“还未吃晚饭吧?”玉丽筝伸头看了看院外,“裴总领,进来一起吃饭哈!”
她陪元宇澈走回正厅,叫娄飞婵把饭菜端过来。
娄飞婵将炭锅热着的饭菜端上,说裴总领死活不肯到正厅来吃,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吃了。
元宇澈心想:裴镇海,算你聪明。
玉丽筝舀好饭,又替他夹菜:“我做的土豆泥,还有这柠檬鸭,你尝尝。”
元宇澈还能说什么,除了连声说“好吃!”,也说不了别的。
幸福得云里雾里,这个傍晚和昨日傍晚,待遇天渊之别啊!
磨磨蹭蹭吃了晚饭,又慢慢喝茶。
玉丽筝将糕点碟移到他手边。
元宇澈忍不住说:“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玉丽筝颇为不悦:“你希望我还像昨日那样?”
“不不不,千万别!”元宇澈哭丧着脸说,“筝妹妹,你不知道,我昨日在院门外,想死的心都有……”
“不信。”玉丽筝又羞又愧,低下眉眼,将脸转一边去。
“真的,你不理我,天都塌了!”
两颊开始燥热,玉丽筝稍稍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定定盯着自己,忙忙收回眼光,低声说:“我不好女工,不会诗书琴画,不肯说好话取悦人。”
“我喜欢!”元宇澈说得很干脆。
“我不懂人情世故,不懂待人接物……”
元宇澈打断她的话:“不,你爱护亲友,关爱苍生,你有很多知心朋友,你只是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虚伪交往。”
这么懂我?玉丽筝有些感动,但还是继续说开:“我不适合后宫,也不适合后院……”
元宇澈回应得很干脆:“没有后宫,后院也只有你一人!”
饶是曾经挥剑杀戮的武林好手,也经不住这番表白,玉丽筝头更低了。
偏元宇澈从李仲焕处懂得一个准则,喜欢就要说出来:“你要云游天下,我替你提箱背笼;你当个草药嬷,我就当个采樵夫;你要传药技,我就当你学徒……”
“殿下,西虞好女孩千千万,又何必呢?”
“妹妹,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只心悦你一人。”
玉丽筝臊得想逃开,偏他还要继续说:“自此以后,除了你,我不会让别的女人靠近一丈以内!”
永州林小姐事件,元宇澈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玉丽筝摇摇头:“太过了……”
“我此生唯你一人,无论顺境逆境,无论贫穷富有,无论疾病健康,终生不渝!”
心田有一朵水花,“嘭”地盛开,很暖很暖。
暖流飞溅,淋湿了玉丽筝的眼眸。
难道,自己真的遇到了多少女子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人,以及爱情?
她身形一动,还是想逃开,却被他握住双手,挣不脱,逃不掉。
她不敢看他,怕撞进那深深的眸海里,只能说:“你,先将手拿开……”
“不,放手你逃了怎么办?”
她声音颤抖地回应:“我,不逃了。”
不逃了,管它未来如何,管它冥冥怎样安排,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份情,就在这里,逃不开,避不了。
元宇澈放开了手,却又做了一个很久很久就想做的动作,在她头顶揉了揉。
玉丽筝粉面含春,低着头噙了一口茶,握着杯不说话。
元宇澈想起她在典菊宴会上一杯又一杯牛饮的形象,和眼前天差地别,不由呵呵一笑。
玉丽筝终于瞪他一眼:“笑什么?”
“想起前年典菊会,你一杯一杯地喝茶,太可爱了!”元宇澈由衷地赞叹。
提起典菊会,玉丽筝就来了气:“哼,你和……”
“听我说——”元宇澈连忙伸手压住她的唇。
玉丽筝将他的手拍开去。
元宇澈很诚恳地说:“其实,那时我心里眼里只有你。虽然,曾经有片刻动摇……你知道,我之前……很不成熟……只以为,像她表面那样,就是最好的了……”
解释得颇为吃力,还是要说清楚。
“当我从樊将军那里听到你为我受伤,我的心倏地沉了下去,还有点痛。你是第一个……”元宇澈赶快补充,“也肯定是唯一一个,让我心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