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孩子放学,从若专门做了几个萱萱喜欢吃的菜。萱萱不太高兴,闷闷地吃了饭就去读书了。从若看着有些心疼,如果Helen走了,萱萱一定会很难过,过上一阵子她或许会忘记,但是她还能恢复现在的活泼吗?从前为了孩子忍受了那么多屈辱和不堪,现在难道就真的忍不了了吗?
从若收拾好厨房,回到房间。萱萱轻轻走过来依偎在她的身旁,问:“Helen Mummy不会再回来了是吗?”
从若温柔地亲了亲女儿说:“有妈妈陪着你不好吗?”
“我想要妈妈陪着我,我也想要Helen Mummy。和Helen Mummy在一起,我不怕。”小姑娘抬起头问妈妈,“可不可以求求Helen Mummy不要和别人结婚,不要离开我们。”
从若看着女儿单纯的眼神,心里一阵难过,她勉强地牵了牵嘴角说:“好,妈妈会请Helen留下,留下来陪萱萱。”
“嗯!”萱萱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我以后都会认真读书,好好吃饭的。”
从若心里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拿起手机给Helen发了一条信息:“厨房里我给你留了汤,明天还麻烦你接送萱萱。”
过了好一会儿,Helen才回复:“好。谢谢你。”
苏雅吞吞吐吐地问小蔓周末能不能帮她带一天多多。“明天有个朋友约我去参加一个聚会,我不太方便带多多去。我知道乐乐爸爸回来了,多多过去可能会有点打扰。”
“没事儿,送过来吧。让乐乐他爸带着他们玩。反正一个羊也是养着,两个羊也是放着。”小蔓笑着又问,“什么朋友啊?是去约会吧。”
“还有其他的人,也不能算约会。”苏雅红着脸解释。
“约会就约会呗,挺好的。你放心去吧,晚上要是不想回来了,就让多多在我家跟乐乐一块儿睡。”小蔓鼓励说。
“没有,真不是约会。”
“好,明天把多多送过来吧。”小蔓也不听她多解释了。
曹睿从墨尔本回来了,约苏雅周末海边烧烤,一起的还有他的几个朋友。虽然曹睿并没有说不能带孩子,但是苏雅还是决定不带多多,潜意识里她希望和曹睿能有一点时间单独在一起。
周末睡了一个懒觉,又吃了一个早午饭,把多多送去小蔓家,苏雅便回家等着曹睿来接她。
“Peter呢?”曹睿见苏雅一个人出门有些意外地问。
“今天同学家里有活动,去同学家了。”苏雅撒谎道。
曹睿没有再多问开车带着苏雅去往海边。他们来的比较晚,几个朋友已经到了,占好了烧烤台和海边凉亭。烧烤台上摆了鸡翅、牛排、洋葱、蒜味面包和香肠,正在烧烤的是曹睿从小一起玩大的朋友David,长得高高壮壮的手腕上刺着刺青,他的女朋友Maggie,按耐不住香味的诱惑,正围着烧烤台,用手指试着掂起一点点洋葱,用嘴吹了小心的吃着。曹睿的另一个朋友Bill和他的女朋友Sara正坐在海滩边的凉亭里。曹睿给苏雅一一介绍了他的朋友们,介绍苏雅的时候,他只报了名字“Vivian”。Bill拉着曹睿去帮忙烧烤,留下苏雅和Sara坐在海滩边的凉亭里,柔柔的海风吹来,裹着丝丝的烧烤香味,钻进头发里,衣服里,很舒服。远远地看着Maggie一直在偷吃洋葱,Sara也被她的吃相吸引了,对苏雅说:“come on,我们也过去。”
曹睿的这些朋友都是早期移民的子女,从小在澳洲长大。跟他们接触,苏雅才发现曹睿的中文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其余几个人除了Bill的国语还算流利,David和Sara只是勉强可以沟通,Maggie只会一点点国语。开始他们为了照顾苏雅尽量用国语交流,可是没过一会便讲不下去了,开始大部分用英文交流。苏雅觉得和他们有些距离,没有什么话题。尽管如此,烧烤的香味还是很吸引人的,她也试着像Maggie一样伸手去拈了几根洋葱,味道不错。曹睿看到了,笑了笑,给她拿了一个纸盘夹了几片牛排一点洋葱,又挤上烧烤酱。大家就这么围着台子边烤边吃。Bill带了一个大冰盒,里面有很多冰镇饮料,俯身拿了一个lemonade,隔着台子抛给苏雅,指着苏雅和曹睿笑着问:“你们商量好这样穿的吗?”苏雅这才发现她和曹睿都穿了牛仔裤和红色的运动装。她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作答,突然觉得曹睿似有似无地搭了她一下肩膀,便听他说:“对啊。”
食物都烤好了,大家把场地转移回凉亭。几个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苏雅和其他人一样只能吃些沙拉,喝点饮料。只有David似乎尚有余勇,还在和剩下的几块牛排PK.。
大家一起吃吃喝喝,讲讲笑话,再吹吹海风,晒晒太阳,一下午过去,苏雅已经和大家熟悉了不少。
天暗起来了,Bill和Sara有事先离开了,曹睿也打算送苏雅回家。本来这场聚会可以算比较愉快而完满的。可是就在几个人穿过海滨公路到停车场去拿车的时候,在马路边有七八个十几岁的本地白人男孩子,对着他们大叫:“Fucking bloody Chinese!Get out of my country!”(该死的中国人,滚出我们的国家)
大家停住了脚步,曹睿和David对望了一眼,相视一笑。曹睿掏出钱包摘下手表递给苏雅,向着那群小子走去,David也在跟他做着同样的动作。
“Go!Go!”Maggie一边叫着一边拉苏雅跑上车,快速开出停车场,向着曹睿和David驶去。
车子在路边“嘎吱”一下停住,苏雅看到曹睿他们已经结束战斗了,显然这些小鬼仔不堪一击。
“Get on!”Maggie叫道,曹睿和David迅速上车,车子疾驰而去。整个过程惊险刺激的像香港电影里的场景,而且一气呵成,似乎演练了很多遍。
上了车David还意犹未尽的把手伸出车窗中指向上,一边兴奋的说,“好久都没有打架了,我,Ray还有Bill小学的时候就是同学,有人欺负我们,我们就跟他们打!那时候整个学校都没有人敢欺负我们。Ray这家伙,很会打架的。”
“他们不会报警吧?”苏雅想了想说。
“不会。”Maggie回答。
苏雅把钱包手表递给曹睿,曹睿戴手表的时候,她看到她的手背上划了一道口子,正在流血。“你的手流血的!”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替曹睿擦手背上的血。
“不要紧。”曹睿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手把纸巾连同苏雅的手一起压在手背上。
那一刻苏雅觉得喉咙一阵发干,整个人都有一种冲动,有一种想和身边这个头上流着汗,手上流着血的男人亲热的冲动。梦里的那些画面又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心虚地咬着嘴唇,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