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无人的清莲寺内,印沉早已经听圣言告知佛界密道。
进入佛界,印沉却是轻声叹息,庄严佛国。如今只剩下这残垣断壁,不闻当年梵音悦耳。
“佛界不复当年之繁荣。”印沉一声感叹,平稳心境单足一顿已是缓缓升至半空,道蕴剑藏鞘而鸣,白色气浪缓缓扫过残破佛界。一炷香后,印沉落至地面摇头说道:“并无半点圣印感应。”
“前辈,你的胸口在发亮。”洛心见印沉胸口处有一丝金光若隐若现,出声提醒。
嗯?印沉取出一枚黑色卍小印,这是上次斩杀噬业后捡到的,自己却是忘了,本来以为是黑目邪僧凝聚的什么邪物看来并非如此。此物,只看外形的话倒是与佛门圣印有相似之处,只是这枚小印只有两寸见方,而且与道蕴剑内天契无丝毫感应。这时的小印正闪烁着金色佛光,似乎是想与佛界内的某物产生共鸣,可其上的黑色似乎在阻止着信息的传递。
“逆源!”印沉左手一握黑色佛印,体内黑气旋涡加速运转逆源之法再出欲吸纳佛印上的黑色物质。奈何黑色物质似乎与佛印一体,内含佛门愿力,印沉逆源之势受阻吸纳不动。印沉见状平复功体,眉头紧皱,“看来有必要再去麻烦一下圣言大师了。”
印沉取出一个黑色的袋子,将那黑印扔了进去放在胸口,顿时不在闪烁。随后印沉再度扫视周围:“若真如圣言所言,此地黑气皆已被魂蝶纳于蝶翼那神州生灵恐怕又要受苦了。”
“好久不见,印!沉!”伴随一声冷言,印沉脑海顿时一片空白如铁锤重击,命魂再度受创。一双黑色蝶翼舒展,不知何时魂蝶已经站在三人身后,食指还保持着点向印沉的姿势。
洛心暗道不好,左手护住涂山玥,右手痴铃在握清气流转,铃声响起一股气劲射向魂蝶。
“你怎么敢亵渎她的!”印沉黑刀在握,双目赤红,刀芒擦着魂蝶右脸斩到了空处,一缕头发随着刀芒掀起的风飞落。
洛心的气劲刚接触魂蝶的衣服便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见,痴铃清气不见丝毫作用。
魂蝶冷漠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媚笑,她抬起右手摸着自己的脸仿佛在摸一件艺术品:“好看吗?孤可是记了这张脸两万年了。”血瞳闪动,笑声张狂。
印沉将洛心与小狐狸护在身后,语气从刚才的愤怒转化成可怕的冰冷,看向魂蝶的眼神也如同看一个死人:“刀·夕年!”印沉横刀之时,人已经彻底模糊,再次清晰的时候已经在魂蝶身后。
魂蝶张狂的笑容凝固了,她脸上多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左侧的蝶翼被横斩去一半。魂蝶摸了一下脸上那极浅的血痕,再度狂笑:“下不去手是吗?面对这张脸你下不去手了啊!哈哈~”笑声从庄严空灵变的扭曲嫉妒。双手捂脸,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划出血痕。
“记得她死的样子吗?孤记得划破她脸蛋的样子,记得她无助的眼神!”脸上一片血污的魂蝶转过身看着印沉痴笑,血色的双瞳闪耀着兴奋。
而洛心痴铃连续挥出数道攻势丝毫无用,涂山玥躲在洛心的身后看着眼前恐怖的一幕不知所措。
印沉握刀手更紧了,黑气从刀身上浮现,在刀刃除汇聚。印沉的双眼已经开始无神,只是盯着魂蝶那满是血污的脸。黑气在黑刀上翻涌着,从印沉的左手逐渐往上覆盖,三息之间已经快到肩膀,印沉缓缓挥动弥漫黑气的长刀,最终刀刃向地斜指地面:“刀·心……”
“不可以!”洛心眉心有蝴蝶印记发出幽蓝色光芒,而印沉身后道蕴剑也发出银白色的光芒压制黑气,连涂山玥眉心的血痕也隐隐发出光芒,亘古气息在佛界完全显现。
洛心痴铃漂浮在胸前,双手合十握拳口中急念:“朝驰江皋,夕济西澨。遁!”
痴铃响动,魂蝶只觉眼前景象转换,有帝子降诞,天女起舞,抬起右手一挥景象消散,再度回归佛界。眼前不见印沉三人。魂蝶脸色的笑容依旧病态,双手一拍脸蛋,血痕消散如刚出生一般洁白没有丝毫伤痕,被斩去一半的蝶翼也重新出现。
痴狂的笑声响彻整个佛界残垣:“他还会来找孤的,他会轻手杀了孤,杀了顶着这张脸的孤!”蝶翼扇动,魂蝶再次消失不见。
清莲寺的大钟需要六七个成年人才能合抱一圈,而这时吊着钟的绳索已经被斩断。钟内,洛心满头是汗,双手不断变化结印,而痴铃正漂浮半空释放清气将印沉包裹起来。涂山玥抱着道蕴剑坐在一旁,眼中有些害怕,还有些疑惑。
“前辈!醒来啊!”洛心一声大喊,清气已经快拦不住散溢的黑气了。
涂山玥见洛心喊,她抱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剑也喊:“前辈。”就在这时,她的眉心血痕与道蕴剑同时射出一抹无形力量穿透黑气没入印沉眉心。
散溢黑气骤然反卷,逐渐稀薄然后都被印沉汇聚到左手,最后消散,黑刀也重新变回戒指。“抱歉, 是吾之过。”印沉的道歉从清气罩内传出,印沉已经平静下来的眼神透着歉意。
“呜。”涂山玥抱着道蕴剑就扑了在印沉的怀里,连帘帽都跑丢了。小玥很高兴,讨厌的气息消失了,还是那个熟悉的印沉,小玥很高兴。
印沉将道蕴剑重新背在背上,摸了摸涂山玥粉色的头发:“没事了。”涂山玥很舒服的眯起眼,似乎很享受被摸头。
洛心招回痴铃,重新放在身后。轻声询问:“前辈,刚才魂蝶的样子,是清涟先祖吗?”
印沉抚摸涂山玥头发的右手一顿,点了点头,情绪有些低落。
“可以告诉我,”洛心停顿了一下,右手一点一团发光的元气团照亮了有些昏暗的钟内,这才继续说到:“可以告诉我关于先祖的事吗?前辈和先祖的事。”
魂蝶再现,是该告诉她一些事。印沉示意洛心坐下,自己也盘腿而坐,涂山玥就这么靠着印沉坐下。
印沉眼中闪过一丝柔情,语气也柔软了许多:“暗渊入侵神州之时,吾本是一个普通的采药少年。为道门一处分支采药为生,一次前往灵山采集雪莲的路上被黑气侵蚀,晕倒在山底的沼泽地。当时还是灵女的清涟路过将吾救出,见吾被黑气入体后也未受黑气影响便带吾回了当时的灵巫宫疗伤。”印沉讲述着两万年前的往事。
从被洛清涟所救,到寻求各门派相助研究自己的奇异体质。再到完全掌握逆源体质,锻造黑刀与三教十族订立天契。
“天契订立之后,道蕴剑显化实体而出。”印沉说到这里都是一脸的温柔,但下一句话语气变得有些冰冷:“清涟接任灵巫宫后,三教十族将黑气暗渊压制于灵山之巅。随后用大神通将灵巫宫整个封入天外想阻断黑气再入的可能。而这时,一只黑色的蝴蝶融入了清涟的魂体。”印沉的双手使劲的握了握,愧疚之意更浓。
“是魂蝶对吗?”洛心问着。
印沉点了点头,继续说着:“魂蝶操控着清涟跃入暗渊,吾追了进去。凭借黑刀和道蕴剑天契之力,从暗渊内救出了已经面目全非的清涟,黑气侵蚀已经深入魂体再无力回天。她用魂契让吾斩了她,以免黑气逃逸。最后魂契与她之残魂凝化为迷梦蝶,吾也被封印至灵巫宫的九龙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