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着眼前足有三米多高的拱形石门,一时间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惊讶,毕竟这样的场景多半也只在电影中见到过。
然而右侧的封门石明显地破了一角,吴德友见状带着自己的学生赵光宇急忙上前查看,老头儿从兜里摸出一把圆形的放大镜,在封门石的表面照了一番,咂舌道,“啧啧!可惜!可惜啊!”
“吴老!您是看出了什么吗?”陈宏斌问道。
“看这墓门的规格,里面葬着的不是王侯也是封疆大吏,只可惜这些盗墓贼只会用些蛮横手段,这块封门石就算是毁了。”
吴德友口中的“盗墓贼”应该指的就是当年的那伙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想着这些人应该是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能用蛮力破坏,看这封门石的厚度,没个炸药是搞不开的,不过在那个年代,以刘建军的势力搞点炸药应该不难。
陈宏斌这时候咳嗽了一声,“各位,我们时间不多,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先跟上面联系一下,墓里面什么情况,我们还不得而知。”
接着,我们几人测试了一下身上的便携式摄像头与蓝牙耳机,上头负责联络的正是李维宁与吴德友的孙女吴珊珊。
而吴德友此刻提醒道“刚才陈警官说得很对,墓里面情况不明,所以还是由我们这些专业人士打头阵,记住!进到里面不要乱摸不要乱碰。”
吴德友说这话时特意看了我和马阳一眼,似乎这些话是专门儿说给我俩听的一样。
陈宏斌也说道,“好的!我们的所有行动都会事先向您请示。”
我看了看陈警官,他的这句“我们”,显然是把我和马阳划到了他的阵营中,我心说别看就五个人的队伍,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真不少。
不过我没心思去深究这些,毕竟完成夜先生交代的任务才是最要紧的。
于是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陈警官的说法。
吴德友看了我们几人的反应,示意自己的学生同他一起钻过封门石下的豁口,而我和马阳相互看了一眼,也紧跟着钻了过去。
洞口不大,却让人感觉阴风阵阵,封门石的后面是一条漆黑的甬道,两侧的青砖上立着两个半人高的黑影,着实是吓了我一跳。
等手电的亮光打了过去,才发现原来那是两尊站立着的人形石像。
我看了一眼两面封门石的背后,地上正有着一个浑圆的石球抵在两块封门石的中间。
其实这里只要拿一根铁丝弯成圆形穿过石门的缝隙,再转过来套住石球,就能把石球拽开进而直接可以打开封门石,只可惜先前的这几位选择了最笨的方法。
然而此时吴德友的学生赵光宇已经走到前面的一座人形石像前,指着石像颤颤巍巍地说道,“老……老师!您快看!”
吴德友眯着眼睛,在有限的光线下打量着甬道旁的石像,“长裙曳地,大袖翩翩,饰带层层叠叠,这……这是南北朝时期的特点啊!”
赵光宇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激动的神情,这时我和马阳也凑了过去,看着面前只有半人高的女性石像,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因为这石像袖口肥大的穿着和脸上那谄媚的笑脸,简直就是之前我在国际酒店的套房内翻出来的那个泥俑的放大版。
陈宏斌的观察能力一直是细致入微的,瞥见我见到石像的表情,开口问道,“江顾问,你这是看出来什么了吗?”
我心说这可要我怎么跟你解释,于是只好搪塞道,“这个东西看起来很是阴邪,还是不要触碰为妙。”
话音刚落,吴德友就有意的冷哼的一声,“都是些有着学术价值的文物,再说魏晋时期距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若是这座墓里的陪葬品保存较为完好,那简直是近些年考古界最为重大的发现。”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毕竟这个吴老头儿怎么说也算是个长辈,我也没必要跟他扯皮下去。
然而赵光宇此刻已经走过石像,呆愣愣地看着甬道一边的石壁,似乎有着什么更为惊人的发现,“老……老师……这可能是一座皇帝陵……”
“你在说什么?”吴德友听到自己的学生的话,急匆匆地走到了赵光宇的身边,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时竟也呆愣住了。
原来,就在石像背后的墙壁上有着一副长长的壁画,可能是因为之前的那伙人打破了墓中的密闭环境,壁画已经氧化的失去了原有的色彩,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因为进来的水汽而发霉变黑,但大体上并不影响我们看出壁画要表达的内容。
首先左手边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坐在龙椅上大耳圆面的中年男子,他的身后还站着几位拿着五明扇的男仆。从这位男子的仪态和身上的龙袍不难看出,这位男子的身份还真的是某位不知名的皇帝。
而坐在这位皇帝对面的,则是一名慈眉善目身披法衣的僧人,其背后也有几名服侍的僧侣,看样子中间这位算得上得道的高僧了。
当然,这些都是我自己的理解,作为“专业人士”的吴德友师徒二人一定是看出了更多的信息。
“老师,这难道是南朝梁武帝的陵寝?”赵光宇问道。
吴德友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着放大镜走近了壁画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而就此间隙,陈宏斌看着赵光宇问道,“南朝梁武帝?小兄弟,我对历史不是太了解,你说的这个梁武帝是……”
“啊!梁武帝……”
“梁武帝萧衍,字叔达,祖籍南兰陵郡东城里,魏晋南北朝时期南朝梁开国皇帝,齐和帝萧宝融禅位于萧衍,梁建国,改年号为天监元年。”还没等赵光宇开口,吴德友就率先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萧衍一生倾注大量精力研究佛学,数百卷佛学著作。他又把儒家的‘礼’、道家的‘无’和佛教的涅槃、因果报应揉合在一起,创立了‘三教同源说’。”
吴德友用手电照了一下壁画上的和尚,“光宇,你是通过这里判断此人的身份吧?”
赵光宇点了点头,“是的!老师!”
“此人是南朝梁武帝萧衍并没错,但不代表这里就是萧衍的陵寝。”吴德友并未看他,而是继续说道,“做学问可不能粗心大意,你看这整幅画的篇幅,萧衍所在的位置虽为主位,但其所用的笔触并不多,反而是一旁的僧人更胜一筹,这就说明萧衍在画中的位置多源于他人主的身份,而真正的主人则是这名打坐的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