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姬焱的眼神，寤歌顿时一愣，他这是……？
“你还知道要活命啊！那你刚刚是怎么回事？谁让你故意被抓的？如果那个魅千娘还有其他的同伙怎么办？到时你若有个好歹，你让我……”说到这姬焱停顿了下，才继续道：“……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你刚刚朝我扔匕首不就是相信我的身手吗？再说了，这世上能杀得了我的没几个，哪有那么巧的！”姬焱一开口让寤歌的气焰瞬间萎靡，话语中反而有安抚之意。
“不对啊！是我在质问你呢，你朝我发什么火？我这不是为了让你尽快将这黑云寨的事解决吗？你不谢我就算了，你还凶我？”越说寤歌越觉得委屈。
“我凶你？我什么时候凶你了？”姬焱气得转了半个圈，他无奈扶额，“对，黑云寨的事确实亟需解决，但也用不着你用这种方式帮忙，我姬焱自有其他的办法。”
“办法，什么办法？你的办法莫非就是要钱大娘出面，去确认那魅千娘的身份。可问题是她都直接找上我了，我除了将计就计外还能怎么办？当时那情况太过突然，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帮忙还帮出孽障来了？”寤歌轻声抱怨。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姬焱刚一开口就被久等在一侧的钱大娘打断。
“吵吵吵，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她说着将视线对准姬焱，“你担心她的安危你就好好说，语气给我和善点。”
“我……行。”姬焱张了张口，到底是将口中的话吞了回去。
钱大娘教训了姬焱一通又将目光投向寤歌，“你的问题更大，我知道你是好心，你有自己的计谋，但实施计划之前是不是应该要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可当时……”寤歌一听就要反驳。
“看，这就是你不如姬小子的地方了。”钱大娘不等寤歌开口连忙接话，“人家能听得进去训话，脑筋会转弯。不像你，只会一味地横冲直撞，有理都变得无理了！”
说到这钱大娘话锋一转，“你要训人就得找准训点啊！你刚开始不是说得挺有理的吗？这小子不是对你扔匕首，还将那秘方弄丢了吗？你就抓住这痛点使劲地说道啊！不要被这小子带偏了。”
“大娘，不带你这样的啊！”听到这姬焱还听不出异样就有鬼了，“你这心偏得也太厉害了吧！”
“我不偏心我干女儿我偏心谁？偏心你？你谁啊你！”钱大娘边说话边冲着姬焱使了个眼色。
姬焱接收到信号，还作势叹了口气，“哎！对，刚都是我的错！”
“行了，真当我是小孩子，一群人哄着我玩是吧！”寤歌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刚刚纯粹是火气上了头。
一想到她在那被吊了半天，结果最后还是被人抢走了秘方，她这心气就不顺。
“那秘方的事怎么办？这要是真落入蛮人手中可就后患无穷了！”
这么严肃的话题哪想封青和姬焱却是相视一笑。
“你们笑什么？不对，该不会那秘方是……假的吧？”寤歌为这一猜测瞠目结舌。
“就是假的啊！我这心是有多大，才将这秘方到处带着啊！”封青笑着回答。
难怪刚刚秘方被抢封青毫无急切之色。
他朝姬焱望了一眼，继续解惑，“刚刚你们在屋里打斗的时候，姬公子向我确认这秘方真假来着……”
“不让这魅千娘以为已将这秘方抢走，她又怎么会那么着急着要离开。刚刚如果不是这秘方，以那人狠辣的手段，我们这三个二吊子可能直接就命丧当场了。”
这番话让寤歌吓得直接流了一身的冷汗，刚刚是她疏忽了，这三人在一个江湖高手面前，可不随时都可能丧命吗？
“这件事是我顾虑不周。”寤歌头颅低垂，真心地道歉。
“行了行了，这事解决了就行。那什么千娘的不是说三日后来取兵器吗，这秘方既然是假的，那批兵器他们肯定会势在必得，你们还是想想怎么应付这件事吧！”钱大娘说完，就连忙推攘着寤歌离开。
“等会吃完饭你陪我老婆子在这寨中逛逛，我这来了几天还没出过门呢！”
寤歌神情恹恹，轻轻点了点头。
见那两人离开，姬焱才侧身问身边的封青。
“小幺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封青抬了抬眸，眼眶瞬间通红，“就算是将这黑云寨掘地三尺，我也会找到她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目光朝院子四周望去，小幺的身影仿佛还历历在目。
有弯腰扫落叶的小幺，有踮起脚尖晾衣服的小幺，有撑着下巴发呆的小幺，有明明开心他的到来却忍着笑意的小幺……
虚影散去，院子里空无一人。北风袭来，吹得地上的落叶在半空中盘旋。
“魅千娘！我让你不得好死！”封青一拳打在了院子外的门框上，有细细灰尘从半空中洒落，直直掉落在他的肩上。
姬焱在一旁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离开了。
这世间，又多了一对仇人。
*
夜幕早已降临，今晚的黑云寨有着久违的宁静。
寤歌一个人心事重重地在寨子里晃荡着。
白天钱大娘说是要和她闲逛，但她到底是年纪大了，没过一会儿就回屋子里休息了。
寤歌长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漆黑一片的广袤天空，望着零星几点的星空发着呆。
远处有嘈杂声响起，紧接着有一大队人马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
“一个个都给我老实点，也就是寨主大发慈悲才让你们这么早回去休息……”
那匪人正在训话，一见到寤歌连忙抱拳行礼。
“是寤歌姑娘啊！这天寒地冻的，还是屋子里暖和些。”
“没事，我出来透透气！”寤歌边说着边扫了旁边那群衣衫褴褛的矿工一眼，在见到那熟悉的少年时明显一愣。
她怎么把这小子给忘记了？
“我找那小子有点事。”寤歌指着那少年对匪人说道。
“这……”匪人明显有些许犹豫。
“嗯？”寤歌扫了他一眼，故意施压，“怎么？我连要个人的权利都没有吗？”她说着还故意捏了捏拳头，黑暗之中有咯嘣咯嘣的声音响起。
这一威胁明显起到了作用，那匪人不敢再多言，连忙将少年，不，准确来说是将宗林推攘到她的身边。
“寤歌姑娘，我这边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您慢慢赏夜景。”匪人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倒退着离开。
那模样还挺搞笑的，她嘴角难免勾了勾。
身旁有仇视的眼神望着她，她将视线转了过来。
“小弟弟，前几日不还和和气气的吗？今儿一见，怎么像是要吃了我似的？”
“你是这寨中人？”宗林说话了，语气中满含试探。
“不是。”寤歌摇了摇头，直接否认。
“那他们怎么这么尊重你？”宗林显然不相信。
“尊重？”寤歌被这两字逗笑出声，“可能是打出来的尊重吧！”
宗林不解，寤歌也没解释，她将他叫住也是为了其他事。
“对了，你哥怎么样？没事了吧？”
宗林一愣，语气明显友善了一些，“没事了。”
“哦，那就好。对了，朝廷马上就要来招安了，你们再忍几天，到时你们兄弟俩就自由了。不过这事你可得保密，我是看我们俩相识一场才告诉你的。”
寤歌说了一大堆，但面前之人却是没有丝毫反应。
“算了，我多这嘴干嘛？我……”
“你是不是很厉害？”宗林突然开口，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啥？”现在孩子的脑回路都这么跳跃了吗？
“我知道你功夫很厉害，上次你和那寨主在地牢外比试时我看到了，你那身法招式，分明是出自军中。虽然你有意隐藏，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们叫你‘姑娘’，你既然是女子，又怎么会军中的招式？”
随着宗林的不断问询，寤歌的脸色是越来越沉。
“小弟弟，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吗？知道的越多死得就越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