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昏灯。
昏黄的灯光下是一张宽阔的长桌,几个人影幽灵般围坐在长桌周围,桌面上平摊着一张并不太小的纸。
纸上当然有字,开头的大字只有三个,写在下面的却是一行行排列工整的人名。
没有人说话,屋子中安静极了,但却不压抑,空气里反而充满了一种让人心神放松的淡淡香味,正是屋角那只紫铜香炉发出来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打破了安静:“这届‘新秀’果然还是这几位,偌大的江湖,当真后继无人了么?”
“那倒也未必,”有人开口,就一定有人接话,又一人微笑说道,“虽然头几位名次未变,但我看前十之中,还是有一位新人露了头的。”
“你是说排在第八位那人?”
“是。”
先前那人笑了,缓缓拿起茶杯:“这人我也听说过的,只不过他向来孤身一人,既无门派,也无靠山,甚至连出身师从也未可知,我看……他虽偶然露头,却难保长久。”
“这话未免绝对了些……”又有人微笑接道,“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这年轻人虽无背景,但我知道他的刀却很快,做事也很利落。”
“哦?你已观察了他很久?”
“不错……只不过当初他还不像今天这么显眼,这次却排进了前十位,可见此人绝非庸手,是个可造之材。当下正是我们用人之际,此人这时露头,岂非正中我们下怀?”
“你想用他?你觉得他堪当一用?”
“何止堪用,他简直再适合不过。”
“哦?”
“他有点名,却还未成大名,有功夫,却还未成大功,我们这次岂非正需要这样的年轻人来帮忙?何况我们也确实应该补充一些新鲜血液了。”
又有人浅浅抿了口茶:“我也略知一二,这后生为人放荡不羁,懒散无状,你觉得他肯为我们所用么?”
“呵呵……野马是否为人所用,并不在于它是否容易驯服,而在于驯马的人是否有足够的手段。”
“你有把握?”
“没有把握我又怎么会说?我一定会找出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的。”
“可是……他若的确是一匹无法驯服的烈马呢?……当前形势,这榜单一经发出,只怕要拉拢他的人绝非只有我们一方。
“再好的马若不能为我们所用,自然也不能留给别人,所以他若真是你所说的那种马,最多也只会有一个下场……”
——“变成死马!”另一人冷笑着缓缓答道。
屋子里忽又安静了下来,灯光暗淡,每个人眼中却都多了种高深莫测的笑意,烛火摇曳,屋子里的香气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