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水……”
离开地宫的彼岸化身落地,藏在角落望着那地宫的入口若有所思。
忽然有两道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她眼眸一沉,将手抬起,在身前结出一株妖花,“你们是谁?”
他二人皆以黑袍遮面,自然是琴与罗南。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是谁。”
“呵,有意思……”
听着琴冰冷的语气,彼岸浅然一笑,手里握住那株妖花,转身看着她,“可是我不想告诉你,怎么办?”
琴沉默不语,缓缓抬起手掌又快速的握起,旁边的一颗大石瞬间碎裂,“那这就是你的下场!”
彼岸瞧着那一地碎屑,冷笑一声,“这么大动静,你不怕他们发现?”
琴也是冷笑,“所以啊,你最好在这之前就交代清楚,不然的话……”
说罢,又是一块石头碎裂。
“虽然你这样的性格我并不讨厌,但是……”
彼岸双目一寒,将手中妖花直接抛出,那妖花飞到他二人面前直接爆开,化成红雾将他二人裹在其中。
“发生在自己身上可就没那么有意思了。”
彼岸冷眼瞧着那雾,本以为他二人会被折磨一番,可一道剑痕闪过,红雾当即被斩出一道缺口,再一看,竟是一道凭空凝出的冰所筑成的屏障为他二人隔绝了雾气。
彼岸双眼一眯,忽然一笑,“原来如此,怪不得二位要遮遮掩掩,原来是见不得光啊。”
冰霜破碎,碎裂的冰石尽数朝着彼岸飞去,她手中一抹红光直接挡开,又见周围地面小石飞起,双腿一弯,又跳到了高处。
她一拨长发,浅浅一笑,“二位放心吧,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对于你们现在的那个小心肝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就是对我家的那位主子听之任之罢了,当然,你们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被他人从我口中得知,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你们的存在……”
罗南握紧了藏在袍中的剑,心中已然有了杀心,琴却是笑了笑,“对不起,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彼岸手中轻轻拨动红雾,“那就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吧。”
琴盯着她,“我似乎并没有说过让你活着离开。”
彼岸笑了笑,“不是我看轻你们,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自己知道怎么杀死我自己,而你们……呵~绝对不会拥有那样的手段!”
琴冷笑,“那我倒是很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手段,能够让你如此自信。”
彼岸眼睛微微打量过二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小秘密,真的好奇那我告诉你就是……”
“在这个世上,存在着一种火焰,自燃起那一刻便开始焚噬生命,然而在生命结束之后,火焰仍不熄灭,直至吞噬灵魂,才会彻底熄灭。”
他二人心中同时一惊,“涅槃之火!”
琴皱着眉,“你是……死者?”
彼岸肩膀一扭,挑人的笑容上伴着深长的意味,“谁知道呢?”
说罢,便身化红烟,消散在原地。
罗南眼睛一瞪,想要追上去,琴拉住了他,他不解,“她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不能留!”
“可如她所言,我们杀不了她。”
“你信了?”
“不信……”
“那得赶紧杀!”
罗南举剑要追,琴直接拽他的袍子,“杀她容易,但之后你又要如何和小一他们解释,还是隐瞒不提?”
罗南紧握着剑,“但我们的存在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我明白……”
琴盯着彼岸离去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气,“南哥,你可记得,那个女人对我们发动攻击的时候,用的是什么?”
“好像是……一朵花。”
“不错,那你可记得那花的模样?”
“我是记了一个大概,但是那花是什么花……”
罗南紧皱着眉,最后叹气,“那些花花草草的东西我一向都没有兴趣的,实在不知道那是什么花。”
“那你在东国的时候有见过这样的花吗?”
罗南摇头,“没有,无论是各地方供奉的奇珍异草,还是野外游历,我都没有见过。”
琴沉眸,“我记得,正臣堂胡家的大夫人极度爱花,胡堂主还为她修建了一座花院。”
罗南点头,“是,以前我和司徒兄为六堂之事奔忙的时候还去过几次,但……她那院子里什么花都有,看得我眼晕,时至今日也早都忘了有什么了。”
琴瞪着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嘛,那年某人对我诉说爱意,讲的那是一个情真意切,胆小如鼠!却还是壮着胆子捧着一束野地里随便摘下来的花跟我说……我心爱的人,虽然这只是从野地里随便摘下来的花,但我的心却像是这些花一样,虽然简单,但只为一人盛开!从今……”
她的惟妙惟肖让罗南脸颊透红,急忙叫停,“停停停!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干嘛突然讲这些啊?还学我!”
琴瞥了他一眼,冷冷哼了一声,“还说什么唯一,从那以后,你可送过我任何一朵花?”
罗南摸头,“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些的啊,再说了,我怎么没送过,你刚怀小一的时候身体难受,我不是送你花了嘛。”
琴冷笑,“金银花也算是花吗?”
罗南狡辩,“那怎么就不是花了,还能清热解毒呢,你泡水喝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嘛。”
“算了……懒得和你计较,只希望小一不要像你才好,要不然那如花似玉的可人姑娘喜欢上了他不是白白找罪受……”
听着琴的嘟囔,罗南靠近她,“你在说什么?”
琴斜眼瞪着他,又一脸嫌弃的把他推到了一边,“没什么,还是说回正事吧……那女人打出的花我也看得清楚,但我在西国中,从未见过有这样诡异的花!”
罗南沉眸,“确实诡异,哪怕是花草树木修成的妖兽,身上也会含有极为充沛的自然气息,更不用提专修此道的境魂师了,可那女人身上非但没有这样的气息,还阴邪至极,完全不似常人应有的气息,就好比她刚才出的那一招,要不是我及时挡下,你我也必定会受到损伤。”
他忽然皱了一下眉头,“这感觉……我怎么觉得和小一身上的那个很像!”
琴看他,“所以我才没让你去追。”
罗南却是不解,“可是,在她的身上,我没有感受到任何死者的气息啊。”
琴眼眸一沉,忽然有些惆怅,“你忘了,你我也是死者,只不过是有修斯叔叔的创世之力来稳固我们的身体……或许,她也是借用这样的方式,这样一来,就真如她所言,我们可以伤她,却没办法杀她。”
罗南看她,“那你之前说的不信,是指……”
琴长出一口气,“她说,她对小一没有任何的兴趣。”
罗南点头,“是啊。”
“但是,你有没有注意到,她说了现在。”
“现在?”
罗南皱着眉,回想了一下彼岸说的话,却是如此,但也只是笑了笑,“或许只是一种说词而已,毕竟那个存在如果没有肉身作为依附,那就是不容存世者,更何况,你不是说那个存在已经被封闭了吗,只要有我们守在他身边,谁又能做什么呢?”
“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对于那个女人,咱们要以不变应万变……”
“那等回去,我找个时机去问问小文矣,之前咱们在暗处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之间有过交流,应该是熟悉的。”
琴点头,“也好……”
“那咱们先回去吧,耽误太久,也会引人怀疑。”
琴长出一口气,扶着他的手臂,“我想再查查这个地方,我之前也让晴瑶帮我留了话,而且我现在的身份可是登博尔先生的朋友呢,和你这个剑宗的子弟可不能走的太近了,你先回去吧。”
“好,那你万事小心啊。”
“我还需要你来担心吗?”
看着琴悠然自得的模样,罗南会心一笑,转身要走之时,又回头看她,“对了,之前你和我说小一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罗南这一问,自然是指罗一在据点外的树林中说的那些话,琴盯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又是面生愁色,“其实……都是假的,是我自己编造出来哄你开心的,南哥,其实那个孩子,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们!甚至……还很讨厌……”
看着她拿腔拿调的拙劣演技,罗南一怔,而后心知肚明的点了点头,“这样啊……你开心就好,呵呵……”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琴盯着他,开始冷哼,“管你信不信,让你当初编出那些话来戏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