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人的一生走过皆是苦难,那活着的意义何在?这个问题法殊曾问过自己的师傅,也在清莲寺的金佛下问过佛祖。可没有得到解答,师傅告诉他的是受人间疾苦修来世功德。
违抗师命,投靠邪魔是为罪一。让佛界开启黑气外泄造生灵涂炭是为罪二。造杀业万千是为罪三。再染贪嗔痴摒弃佛理是为罪四。
四罪压身,法殊走向血海的一刻终是明白,人世之苦的真意乃是心苦,斩断心苦之根便是自己活着的意义。
亏欠的生命,哪怕被分食身体也难以偿还。那么,就以血幕终结这场佛门魔祸!
血幕内的金色佛文飞离血幕,在钟响梵呗下落入地面。被血迹所染的暗红的地面在金色佛门的洗礼下变回原状,而清莲寺地底的佛界之中原本被黑雾侵蚀的一片灰色的佛龛雕像也发出昊光接引佛文。
一只黑色的凤尾蝶在金色佛文之间穿行而过,佛界之内竟无一丝黑气。金色佛光对这只凤尾蝶没有丝毫影响,它就这么顺着佛文沉入的地方飞出,来到再复光明的清莲寺上空。继续往上便是血色天幕。
凤蝶不停,直接无视下落佛文直接撞向血色天幕最顶点,荡起一丝涟漪消失不见。
天幕一震,血幕围墙竟是逆流而上往高处飞去,瞒天金色佛文骤然崩碎。圣言身形在他消失之处显现出来,不知发生何事,为何血墙倒流佛文不存,抬头看去只见所有血流皆是往血幕顶点飞去心道不好恐怕事有巨变,速往佛界一探!
血墙倒流,天幕顶点血流汇聚到此形成一个血茧,血茧之上数万血丝飞舞。血茧之内似乎有东西在挣扎,使得血茧表面有不规则凸起。终于血幕完全汇聚到此,成为一个长约一丈,上宽下窄的巨大血茧。
忽然血茧内缩似被吸收逐渐变薄最后消失不见,一双黑色蝶翼缓缓展开。一名与洛心有八成相像的女子展现身姿,一身华贵的黑色锦袍眼神睥睨威严,如这尘世的女王俯视着一切。她缓缓的抬起右手在眼前翻转了一下,确认着自己的身体是否完美,一声轻笑低语:“孤回来了。呵呵~”蝶翼一展凭空不见,只有一缕黑气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速将此信交给聂执业。”文风谷外系未端看着天空消失的女子,将一封书信交给一名学子吩咐到。随后又是低语:“怎会如此?”
一片荒野之上,杂草从生不见人烟。诡异气息突然弥漫,一个只收突然从地底探出挖开周围泥土。一个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的少年从坑内爬出,双目之中一片漆黑无瞳。少年的面容扭曲没有一丝生气,冰冷的声音就如那地狱里受刑的恶鬼:“噬业必定会将你吞噬的,逆源之人!”
“佛印呢?”突然睥睨冷淡的声音在噬业头顶响起,一黑色华服的女子煽动着蝶翼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噬业凭依的少年。她的双眼白底血瞳,眼神冰冷摄人心魄,一头的黑发垂落随风而动。
噬业漆黑的双目中多了一丝怨毒,抬头瞪去:“魂蝶!你真的不知道?”
名唤魂蝶的女子又看了看自己纤细的右手淡然开口:“孤以为你会有后手呢,看来真的被夺走了。”魂蝶抬起的右手忽然按向噬业,气息外泄实力之强非噬业所能抗衡。
“你!”噬业只来得及说出一个你字,身体就如瓷器般碎裂,脚下的大地已经如蛛网般裂开,裂缝蔓延十里荒地。
魂蝶右手食指一勾,一缕黑气冲噬业体内飞出,融入魂蝶身后的蝶翼内,“这样的话,你就没用了。”轻轻开口,声音空灵威严,蝶翼一展魂蝶再度消失不见。
圣言穿过清莲寺密道,行至地底,眼前佛界昊光照耀一片安宁祥和无一丝,佛界之祸似乎已解。圣言连忙入内寻找天契之印,可寻便整个佛界未有下落当下眉头紧皱。
“佛者。”空中女声乍响空灵威严,魂蝶之姿凭空显现佛界,任凭此处佛门金光照身无任何影响。
嗯?圣言眼露疑惑,他只看到血幕汇聚成一个血茧,进入密道后没有看到血茧消散后的魂蝶。当下疑惑这女子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佛界,身上的气息甚是奇怪。有佛门愿力,有生灵血气但圣言并没有感受到一丝黑气,而且与洛心十分相似,虽然警觉却没有立即出手。
魂蝶一声冷笑,抬起右手虚空一点,“凝!”圣言顿时赶紧巨力压身,体内圣辉佛力动用不得。
眼前女子一指之威如此,圣言心中大骇。
“佛者,你的血肉让孤很是心动。”魂蝶开口之下,声音回荡整个佛界。
圣言强压心中不安,脸上依旧平静开口询问:“贫僧圣言,敢问施主名讳。”
“哼!孤之名居然无人可知了吗?”魂蝶凌空虚坐,俯视着圣言,“罢了,死人是不需要知道孤之名的。”蝶翼轻轻煽动,一团黑气从蝶翼内飞出,缓缓飘向圣言。
圣言的瞳孔突然放大了一丝,想要提气挣扎奈何魂蝶一指之下他体内佛元不通,愿力滞慢。就在黑气临身的刹那,圣言双目一片金光骤现,口颂佛号一个卍字佛文飞出一挡黑气。
魂蝶右手食指轻轻的往下一压,口中嗤笑:“垂死挣扎。”
圣言顿时赶紧一股巨力透击穿心脏,口吐鲜血。如此强大的敌人,必须告诉外界!心念神州,圣言双手勉强合十,双目金光更盛强提元功,已然是拼命之态。刚复光明的佛界,数千佛龛之内梵音同响,顿时光芒耀眼,那团黑气在佛光照耀中消散。
魂蝶也感光芒刺目口中冷喝:“残木余火!给孤灭!”蝶翼再度一挥狂风呼啸大地震动。佛龛落地碎成一地白灰狂风一吹彻底消散,金色佛光失去支撑消失不见。与佛光一同消失的还有圣言佛子。
“呵~用尽你的本事挣扎吧。”魂蝶轻笑一身,蝶翼再挥消失在彻底称为残垣断壁的佛界之内。
狐地白玉宫内,印沉所伤重在命魂身体遭受的反噬并不是很重,简单调息后便醒来。洛心遭受功法反噬,清气释放损伤些许根基还在闭目调息。
看着眼前抱着尾巴偷偷打量自己的粉发少女,印沉有些苦笑。只要自己往前一步,少女就退后一步。退到墙角就用尾巴把自己包成一个球,印沉退回去,她也跟着跑回来。和她说话呢,少女只是抱着尾巴迷惑的看着自己,粉色的瞳孔不受控制的散发着天狐一族的魅惑之能,印沉也不敢与之对视太久。
虽说自己强行让天狐降世,但从未想过会成这样,如今狐族只剩下眼前这一只了。放在狐地吧虽说无生命危险,但涂山月沫已经孤独了数千年。又怎么忍心让眼前这个小女孩再去忍受那样的孤寂呢。
“前辈?”洛心周身清气一收,睁开双眼,就看到印沉满脸无奈的盯着小天狐。
印沉见洛心调息完毕,看向洛心:“伤势如何?”
洛心摇头:“这狐地之内天地元气充盈伤势已经无事。”
“那你来试试能不能靠近天狐,”印沉指了指小天狐,而少女只是微微歪头看着印沉。
洛心掩嘴轻笑,右手抚上腰间的荷包,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而印沉退到一侧看着这白玉宫殿内灵位,取出了一个木牌放在那唯一一个空位上,右手并指为剑凌空雕刻:九尾天狐涂山月沫之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