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平安县衙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县令赵南仓不但拉了横幅,书写:百万驰道款交接仪式!
更是破例,在县衙设酒宴给户部来的大佬赔不是……(嗯,楚嫣出的馊主意。)
于是,户部的一众官员开心了!
当下不但与赵南仓拜了把子,更是上书金陵,表彰了赵南仓的深明大义;当然,最重要的交接文书,人家自然也是痛痛快快的开了。
时至中午,县衙全体出动,声势浩大的拉着黄金,去平安渡恭送金陵来的黄龙战船!
户部侍郎:籍子明,更是热泪盈眶与赵南仓,道:赵老哥,别的不说了,以后贤弟我罩着你。
赵南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籍大人莫要说笑,我等同为大梁官员,自然是要互相帮扶,不负圣恩;前些时日是赵某糊涂,还忘籍大人切莫怪罪。
嘿!看看这话说得。上道!
于是,三艘黄龙战船就那么浩浩荡荡的驶离了平安渡。
此间事了,赵南仓立刻回县衙,而后带着手下与最后一箱黄金,前往曹县……
曹县县衙:
五十有三,大肚翩翩的曹县县令:张棋林;此时正阴沉着脸高坐大堂,听着小吏的汇报……
“……大人,那赵南仓不但抓了张府家丁,更是纵容捕快余则,杀了属下小舅子,还忘大人做主。”
小吏声泪俱下,控诉着平安县的暴行。
嗯,原来死的那个衙役,是他娘子的弟弟!
“去,召集一些人手,今晚给本官烧了那平安县衙……”
张棋林眼神一寒,当即下令。
看看,这股黑恶势力是多么无法无天。
不过,张棋林话未说完,外面便跑来一名衙役,当下抱拳:“大人,平安县令赵南仓求见。”
“嗯?”张棋林一愣,暗道:这老匹夫今日将驰道款交了出去,此时莫不是来求免费徭役的?
:不对!这老匹夫八成是来服软的,如今不但钱没了,还杀了老子的人,这是知道怕了……
想罢,张棋林冷哼一声:“哼,让他进来。”
衙役抱拳应是,随即跑出了中堂;而那小吏则再次跪地,哭诉道:“求大人替属下做主。”
“你且退到一旁,本官从不亏待属下,此事本官定会给你个交代。”
张棋林看着那小吏,淡淡出声。
“是”小吏抬袖摸了一把眼泪,退至手持红头黑漆棍的站堂衙役身后。
不稍片刻,赵南仓便带着几名捕快,与被扣押的曹县衙役来到了中堂……
还是那句话,官职相当看资历,赵南仓无疑是老资格了,所以,即使张棋林再有意见,明面上的礼数还是要做一下滴。
不过,张棋林没有起身,依旧高坐大堂,象征意义的合了合手,淡淡道:“见过赵大人。”
赵南仓身为边关老将,若是以前,就这样的,提刀便砍!
但是活在当下,有些事情不得不低头,尤其是现在这个局势。
于是,赵南仓拱了拱手,尤其突出老子的手已经好了的事实,而后笑道:“久闻张大人淑慎性成,勤勉柔顺,是个难得好官,赵某因公务繁忙,一直没有机会拜见,还忘张大人勿怪。”
哎呦我去?这话怎么说的!
赵南仓这一番话竟把张棋林给整不会了。
可不嘛,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就是跟你赵南仓过不去,但你上来这般姿态,这不就是明显的服软吗?
不过!此时你赵南仓钱没了不说,还杀了本官的人,此时服软怕不是有些晚了。
但人家毕竟是老资格,且岁数大了,那就适当的给点面子吧。
还有!不是听说赵南仓断了一臂吗?
好吧好吧!现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钱与命。
于是,张棋林语气缓和了些:“呵呵,本官可不敢劳您拜访,一个不小心再被您砍一刀,犯不上。”
“呵呵”赵南仓捋了捋胡须,和煦一笑,继而转身对外招呼了一声:“余则,将东西抬进来。”
对,余则就是那个砍人的年轻捕快,也是赵南仓的远房侄儿。
话落,余则竟一人抱着那三百斤的箱子走进了大堂。
“碰”的一声,箱子落地。
张棋林皱眉,淡淡道:“这是何物?”
这时,那名小吏怒火攻心,竟当场大叫:“大人,人就是他杀的。”
张棋林听闻眼神一寒,先是瞪了那小吏一眼;小吏闭嘴后,又开始打量起余则。
赵南仓给了余则一个眼神,余则会意,当下抽刀。
堂内之人均是大惊,因为他们知道这种刀的厉害;可正当众人准备唤人之时,只见余则手起刀落,一击砍断了那墨锁,随后便用刀尖挑开了箱子……
大堂之人无不瞪大了眼睛,呆立当场!
张棋林无疑也是傻了!
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可他为了这个职位不但花光了存银,更是刚上任不足月余,别说捞钱了,就连自己县里有多少人他还没整明白!
所以,自然谈不上受贿。
可此时这黄橙橙的金子就摆在面前,让他一时有些恍惚!足足三百斤啊!
“张大人,杀人之事全是小人一时糊涂,今日特来赔罪,请大人责罚。”
趁着众人发呆之际,余则收刀,跪地抱拳,诚恳出声。
看看,看看,多懂事的孩子!他怎么会杀人嘛,明明是那衙役自己去闹事,故而自己不小心撞上了刀口!
对!绝壁是意外。
“碰”的一声,张棋林一拍桌案,严肃道:“你这孩子,休要胡说,明明是我曹县衙役私自越县闹事,导致意外身亡,与你何干。”
话落,张棋林缓步走下高案,来至余则身前伸手虚抬:“起来说话。”
“小人谢过张大人。”
余则叩谢一礼,这才起身。
“大……大人,您……您……是他,正是他……我……我尼玛!”
这时,那小吏被气得是浑身颤抖,说话都飘了!
张棋林眼神一寒,看向一排衙役,斥道:“经本官明察,此事另有蹊跷,绝不可听信此人一面之词;来人,将此酷吏拿入南监,等候定夺。”
“是”衙役们应是,上去就是堵嘴,打腿,随后拖走。(嗯,都挺上道!)
一切事了,张棋林看了一眼黄金,而后一本正经的打量着余则:“嗯,一表人才,英气不凡。”
话落,张棋林又看向赵南仓,笑说道:“赵大人,您老难得来一趟曹县,这样,晚辈略备酒席,还忘大人赏个脸。”
“诶!”赵南仓一摆手,笑说:“张大人客气了,赵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我身为邻县,有什么事情还是一起商量着来比较好。”
“不过,现如今驰道修建人数不足,赵某还要回去募集徭役……”话音未落,张棋林便一拍胸脯,打断了赵南仓:“老哥,有事您招呼,咱曹县别的没有,就是人多……”
你看!多大事啊!没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
县衙后堂,三人是推杯换盏,张棋林更是喝到兴头,一拍大腿,将自己一个十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侄女许给了余则。
但不得不说,这闺女生的确实俊俏,且懂事;当然,这闺女更是一眼便相中了余则……名为:张尚娟,小名: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