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快来敷上先用鸡蛋消消肿吧,过一会儿太医才会过来。”
“哎呀,肖儿姐这主子的脸上还有血呢,用这鸡蛋敷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那怎么办啊,太医还不来怎么得了啊”。
“好了,肖儿、携玉不要吵了主子累了让主子好生的歇着吧”三人搀扶着静芬走到床边,携玉安慰道:主子没事的,这只是小伤,您不要太在意了,您先睡会儿吧,等太医来了我在叫您。”
静芬没有说话呆呆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刚才的一切历历在目,为什么他可以在珍嫔面前表现的那般的温柔体贴,可对她却冷目相对,比起心,脸上的伤又算得上什么呢。想着想着静芬竟自己笑出了声心里自嘲道:谁叫你姓叶赫那拉呢,谁叫你不懂得解风情呢,备受冷落倒也是活该的。
手中的泥人已经渐渐的褪去了颜色,静芬轻轻的帮他擦拭了一下眉宇间的灰尘倾诉道:为什么你还不出现,是不是你也嫌弃我还是你根本早就忘记了世界上还有个我。艾龙你到底在哪儿,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主子,太医来了”
鸾香和肖儿听到携玉的话立刻上前,可当看到太医到时候身子逗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静芬方才从悲伤中走出来深呼一口气戴上笑容说到:“进来吧”
钟彭州收回在她俩身上停留的目光说道:“臣钟彭州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
“钟太医不必多礼,起来回话便是”
“多谢娘娘,”
说完从袖间掏出丝帕递给鸾香说到:“有劳鸾香姑娘将丝帕放置在娘娘的右腕之上,好让臣替娘娘把脉”
肖儿微微一颤接过手帕,放在静芬的手腕上,钟彭州微微躬身说到:“娘娘臣得罪了”
静芬微微的摇摇头示意他诊脉,钟太医用手轻轻的捧住静芬的脸仔细的观察说道:“娘娘的伤口不算深但在脸的中央,不能随便的用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采用草药的治疗吧”
静芬笑了笑说道:“那就有劳您啦,肖儿送钟太医出去吧”
“是,钟太医我们走吧。”
肖儿随钟太医来到百草园,两个人各自沉默,肖儿站在门前的梧桐树下发呆,钟太医坐在一旁的碳炉旁煎药,望着一言不发的雨韵将药倒在玉碗中远远的望着她,站在原地生怕自己一靠近绕了她的兴致,在他的眼里她就像莲花美丽清纯可是不能靠近。
“药煎好了吗?”
钟太医回过神对着她深情一笑回答道:“好了”
钟太医将药碗递给肖儿,出于烫的缘故肖儿下意识的松了手药打在地上一滴不剩,钟太医紧张的握住雨韵的手说道:“怎么样不要紧吧,我真笨,明明知道药是烫的就应该我随你回去的。”
肖儿不安的四下望了望挣脱开他的手说道:“我没事,只是药撒了还要重新煎药,这天要黑了娘娘肯定着急了”
“先不要管药了,你先坐下让我看看你的伤”
肖儿有些慌张的挣脱开他的手,钟太医大声的叫住想要逃开的肖儿问道:“难道至今你还在怪我吗,肖儿不要再这样对我了好吗!”
肖儿丝毫不让的回答道:“钟太医说的我听不懂。”
“为什么听不懂难道我就这样的令你讨厌吗?”
说着上前抓起肖儿的手指着梧桐树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对着梧桐许下的誓言,肖儿我知道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说着用手紧紧的环住肖儿纤细的腰。
肖儿被他的举动吓到睁开掉他的手狠狠的给了他一记耳光,慌张的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宫里已经是傍晚,肖儿呆呆的站在宫门外想起方才的一幕身体瑟瑟发抖望着屋里的灯心里有些害怕急了。
鸾香推门正好望到肖儿在门外踱来踱去,鸾香快步走到她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肖儿一惊叫出了声,鸾香捂住她的嘴,肖儿望着眼前的好姐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失声的哭了起来。
鸾香望着她伤心的神情明白了她的苦楚,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肖儿,都过去了不要在想了,现在不是很好吗,我们有个疼爱我们的主子,最起码我们比其他宫室的奴才都要好啊,吃得好穿的暖每个月还有额外的赏赐可以贴补家用,比起以前不是好了很多吗,不要再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鸾香是不是肖儿回来了?”
鸾香听是静芬的声音大声的回答道:“是主子,我们这就进来”
鸾香搀扶着肖儿走进屋,静芬见到哭的眼睛肿起的肖儿,心疼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竟哭的眼睛都肿了?”
肖儿看了看鸾香低头回答道:“主子我,我在回来的路上被宫门的门槛绊倒了,药碗就撒了,我不敢来复命所以就哭了。”
静芬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傻丫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一碗药罢了无妨的,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是,主子那您也早些歇着,您今天也累了一天”
鸾香拉着肖儿离开了,静芬望着她们急匆匆的背影隐约的感觉到了什么,可是这样的猜测太可怕,她也便不愿再去想了。
鸾香给肖儿铺好被子拍着她的背说道:“肖儿,不要再怪任何人了,恨会毁了你的现在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不给自己一条好走的路呢”
肖儿睁开哭肿的眼睛哽咽着:“鸾香姐,我以为我忘记了,我以为我不再恨了,可是可是当我看到他又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那晚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怎么可能当下恨”
鸾香心疼的抱住肖儿眼睛泛红的说道:“都过了,都过去了。”
今晚的月亮不似先前的明亮,泛着昏昏的光,像人的心情阴沉的很。
第二天天还未亮鸾香早早的便起了身,一个人提着灯笼径直的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钟彭州远远的望见站在门外的鸾香便放下手中的药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着迎上前问道:“什么风把鸾香姑娘吹来了,难道姑娘不知道这夜闯太医院被人发现了可是要坐牢的。信不信只要我喊一声就会有很多的士卫大哥。”
“信,鸾香自然相信以您今时今日的权利轻轻的动一动手指就可以要了奴婢的命,可是您就要费心怎么去和皇后娘娘交代了。”
钟彭州依旧的保持着君子气度开玩笑的说道:“姑娘严重了,我只是和姑娘开个玩笑罢了,姑娘到还真生气了?我知道姑娘今日来是为了谁,可是我也说过我不会放弃的。”
“不会放弃?这样的话为什么在两年前不会在老佛爷的面前说,一个为了一己私利就可以出卖身边朋友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是,没有错,当年我们姐妹多亏了您的帮助才能苟活下来,我们也一直把你当成我们最亲的大哥,可也正是这么亲的大哥让我们一夜间看清了什么叫人心隔肚皮,若你真的还顾及往日的情分,就请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吧”
钟彭州拉住要走的鸾香伤心的说道:“鸾香那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太后突然传唤我,我总不能违抗老佛爷的意思啊,我不想害你们的,这么多年了难道你们还不肯原谅我吗?”
“哼!原谅?怎么原谅难道钟太医认为伤口好了就真的可以不记得曾经的痛吗?没错我们是这宫中最低贱的宫女可我们也是爹生娘养的人啊,即便我们真的是这宫中的畜生也应该知道什么叫真心,什么叫假意。”
听到这番话钟彭州的手慢慢的松开了鸾香,有些愧疚的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鸾香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
听着他这么诚恳的道歉,鸾香的心软了,但想到那个不敢回首的夜晚便变的坚定不已:“有些事情或许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儿淡忘,可是有些事情却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日久弥新,在这宫里谁也不能相信也不要接受任何敌人的道歉,这可是你教我们的难道钟太医忘了吗。”
鸾香没有回头因为她怕回过头看到那张脸会不忍。
回到宫中正好赶上静芬起床,鸾香走进屋子轻声的放下手中的药碗接过肖儿手中的梳子笑着说道:“主子今天的气色好多了。”
“你方才去哪儿了?”
“奥,我去太医院拿药了。主子先把药喝了吧,钟太医说这药要趁热喝才有效,我一路上把它抱在怀里还是热的。”
静芬接过鸾香手里的药,抿了一口皱着眉头说道:“这药好苦。”
“主子良药苦口,越是好的药材就越显苦涩,不如我去给娘娘拿些水果好帮娘娘止苦。”
“鸾香姐我去拿吧。”
肖儿小心的放下果盘说道:“娘娘这是昨儿个瑾小主派人送来的荔枝,含在嘴里就不苦了。”
静芬拿过肖儿手中的荔枝,唤她们坐下说道:“鸾香你说的没错这药越苦就越发的有效,就像日子中的磨难虽然苦但确是最磨练人的,懂得苦中作乐的人才能站得住脚,荔枝虽然能解苦可却不能避免苦,与其这样倒不如享受这苦,不是有句话吗,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望着她们两个低头不语的样子静芬打趣儿的说道:“好啦,我知道两个丫头是在为我担心,怕我在这宫里吃苦,可是再苦看到你们在我身边我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两个丫头点点头,静芬接着说道:“好了我没事了,携玉这丫头越发的懒了太阳都要晒到屁股了还不起,你们快些去叫她,今儿大公主叫了咱们一同去赏她种的花去晚了就不好了。”
“是,奴婢们这就去”
望着她们的背影静芬更加的坚定自己的推测没错,可不知道原因但不管什么原因她们都是有苦衷的,既然她们不想说自己又何必勉强呢。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携玉才被鸾香和肖儿拉起,睡眼朦胧的望着静芬,没有力气的说道:“主子对不起啊,我昨儿睡得很晚所以才。”
“好了你的性子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起晚了还是要罚的。”
听到罚携玉立刻清醒的捂住自己的钱袋说道:“主子,主子我都认错了您就绕过我这一回吧,这些钱我还要存着有用的,主子。”
这个携玉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总能逗的大家哈哈大笑这也正是因为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愿意和她好的原因。
静芬打趣的说道:“我知道咱们的携玉可是属铁公鸡的,我怎么能罚你钱啊,这要是将来嫁不出去还不怨我一辈子啊。”
携玉一听不服气的说道:“主子这次你可说错了我是属鸡没有错但我不是公鸡我是母鸡才对。”
这句话瞬间把大家都乐翻了,携玉不以为然的接着说道:“你们都在笑什么,本来就是啊,我是女子又不是男子当然是属母鸡啦。”
“好了,你这丫头肖儿说的没错还真是要给你留意着婆家啦。”
这话彻底的让携雨失了方寸拉着静芬的手撒娇的说道:“主子,主子我哪有说错嘛,我不嫁我要永远的陪伴着主子。”
“好了,撒娇也没用,既然起晚了我就罚你待会儿去太医院向钟太医要我这些天需要喝的所有药,咱们的这里离着太医院也确实是远了些,也不好总是劳烦太医为我煎药,知道了吗?”
“是,携玉领罚”
听到静芬的话,肖儿和鸾香互看一眼都从心里由衷的感谢这位仁厚的主子,她明明知道些什么可从不会勉强她们,还愿意为她们挡住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