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段鹏来找她,带着懵头懵脑的从若去了婚姻登记处提交了结婚申请。在澳洲结婚,提交申请后需要经过至少一个月的冷静期才可以真正注册结婚。段鹏怎么会给从若时间冷静,没过几天从若就被他哄骗着退了租住的房子,搬到他的住处去了。段鹏住的地方是一座两层的老房子,看上去挺大的。一进门是一道楼梯,直通二楼。这个House被分割成七八间房间,住了很多人。段鹏的房间在楼上。他带着从若上楼,正好楼上的租客下楼,看上去是一个本地的土著,和段鹏打了一个招呼,打量了一眼从若,古怪的一笑,就出门了。上到楼上,进到房间里,房间还是挺宽敞的,采光也不错,有独立的卫生间,厨房要和别人合用。段鹏一回来便躺在床上抽烟,从若收拾好行李,出了房间,看到楼梯口站着一个小男孩,段鹏说是对面房间住的一对黎巴嫩夫妻的孩子。下了楼,看见一个亚洲女人正端着一盆衣服向后院走,看到她很热情的打着招呼,聊了几句知道她是越南人。
以前从若住在一个两房的小公寓里,同住的也是一个中国的女留学生,很简单。看了眼下的环境她有些不舒服,便回到房间小声对段鹏说:“这里怎么这么乱啊?”
“怎么,你嫌弃?”段鹏把烟蒂丢在地上,沉着脸问。
“没,没有。”从若性格本来就软弱,自从那天被他强要了,她就有些怕他,自然是不敢说什么。
已经毕业了,从若便全职在咖啡馆打工,每天段鹏送她去做工。不得不说段鹏对付女人的手段还是很出色的,像从若这样初经人事的女孩子,很快就臣服在了他的身下,对他迷恋不已,每天除了上班便沉溺在情欲之中。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从若心甘情愿地和他注册结婚了,一来是对他的迷恋,二来两年的学生签证马上就到期了,再不结婚就必须回国了。
拿到了结婚纸,从若才敢告诉父母。父母在电话里沉默了半天,说要来澳洲看看她。从若也想念家人,便答应了。确定父母要来,她有犯愁了。她现在和段鹏的居住条件,父母来了住哪儿?她和段鹏提出换个地方住,去租一个两房的小公寓,父母来了可以住。
段鹏无所谓地吸着烟说:“你父母自己要来的,我又没有请他们来,让他们住旅馆吧。”
从若心里委屈,也不敢说什么,便在住处附近找了一家Motel。
从若的父母还没有来,张小蔓先来了。从若把结婚的消息告诉了几个同学,她故意没有告诉张小蔓,但是小蔓还是辗转通过同学知道了。
张小蔓一踏进从若住的地方便皱着眉头问:“小若,你怎么住这儿啊?你原来住的房子呢?”
“退掉了,结婚了,就和他住一起了。”从若淡淡地说。
“这房子怎么住啊,太乱了。中东人,土著,东南亚人,整个一个难民营。他们都是干嘛的?无业的,吸毒的,黑民,还是妓女?你哪能住这儿,多让人不放心啊。”张小蔓扶着她的肩关切的说。
“这儿挺好的,我都住了一个多月了。”
张小蔓不想再跟她讨论房子的事儿,便说:“你结婚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事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可以决定。”从若倔强地说。
“小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排斥我。可是你真的不能再错下去了,离开他吧。”
“我现在已经结婚了,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什么叫已经是他的人了?现在多少人同居了也是可以分手的。结婚了也可以离婚。离开他,我帮你想办法和他离婚。”
从若牵了牵嘴角说:“我不离婚,我们在一起挺好的。他已经帮我申请了签证,两年后我就可以换永久居留签证了。”段鹏倒是很守信用的帮她申请了临时居留签证,婚后两年就可以算正式移民了。
张小蔓无话可说了,如果这是她的亲妹妹,她一定会强硬把她带走,可是她没有立场那样做。她叹了一口气说:“那你多保重吧,有事还可以找我,我们永远是朋友。”
张小蔓走了,从若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难过,不知道怎么就和小蔓姐走到了这一步。
从若终于拿到了临时居留签证,这张签证对她很重要。持学生签证打工其实是很难得到保护的,她清楚的记得一起上审计课的同学小周。一个江苏的女孩,打工的时候在工厂出了事故,断了两个手指,好可怕的,手上的肉都没有了。她是中午出的事,工厂送她去了医院,结果等到下午四点才有医生处理。后来工厂只赔了两个星期的工资。因为她是临时工,没有劳动保险。而且超时打工,移民局知道了会被取消签证遣返的,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接受了。
学生签证也是不容易找到什么正式的工作,一来工作时间受限制,每周不能超过二十小时,二来到底不是长期的签证,大部分公司还是希望雇佣稳定的员工,就像国内的某些企业更喜欢雇佣持本地户口的员工一样。
从若一拿到签证就去找工作,很幸运,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助理会计的职务,两星期后就职。
收到公司发来的Offer,从若很高兴。那天咖啡馆没有排班,她在家里等待段鹏回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可是她等了一夜段鹏也没回来,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回来。一回来便倒头躺在床上。
“你昨晚干嘛去了?”从若不高兴地问。
段鹏烦躁地蒙着头没理她。
从若生气地捡起他扔在地上的裤子,想给他挂起来,从口袋里掉出几个圆圆的硬币状的东西,她捡起来一看是赌场的筹码。她一下就急了,推了推他质问:“你昨晚去赌场了?你怎么能去赌钱呢!”
“少管我!”段鹏一把把她推开,继续蒙着头睡。
“我们结婚了,我是你老婆,我怎么能不管!”要是别的事或许从若还能忍一忍,可是她知道赌博是个无底洞,她不能沉默。
段鹏似乎很烦,从床上坐起来狠狠地给了从若一个耳光,骂着:“不许管我!大陆妹!”
从若只觉得被打得耳朵都轰鸣了,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段鹏也不理她,蒙上被子便睡了。
从若躲在洗手间里默默的落泪,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被这样打过,她心里伤心极了。哭了一会儿,还是顶着红肿的脸去咖啡馆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