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后叹道:“是呀!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我也老了。”
曹叡安慰道:“母后一点也不老。”
“叡儿啊!你都这么大了,也该考虑开枝散叶了,不然,你让予怎么对得起先皇,对得起你死去的生母啊?”说着,郭太后抹了一把眼泪。
曹叡低头道:“母后教训的是。”心中十分惊喜,难道母后要苍离做我的妃子。
郭太后道:“予老了,很多事情做起来都有些力不从心了,这后宫之主也该让贤了。”
曹叡向苍离看去,满满的都是爱意。
“方才予跟苍离商量一下,在诸嫔妃中,选出几位德行与美貌兼优的,你可以从中挑选一个,也该让为母歇息歇息考虑立后的事了。”说着,郭太后推过来一个画册,上面都是嫔妃们的画像。
曹叡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被郭太后套路了,立刻说道:“儿臣已有心仪人选。”
“哦?快给母后说说,究竟是谁啊?”郭太后急切地问道。
“苍离。”曹叡紧盯着苍离说道。
郭太后道:“苍离虽在宫中为你治病,但毫无品级,越级立后,恐大臣们反对,再则予与苍离性情相投,正考虑收她为义女呢!”
曹叡期待地看着苍离,见她沉默不语,怒道:“大臣若是反对,朕就杀了那些大臣。”
郭太后起身立喝道:“叡儿,此非明君所为,你想让我大魏陷入混乱吗?”
曹叡道:“陷入混乱又如何?做皇帝,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娶不了,那做这皇帝又有何用?”
“啪!”郭太后怒扇了曹叡一个耳光道:“混账,这是先祖武皇帝创下来的基业,容不得你放肆。”
苍离忙跪下道:“一切都是苍离的错,太后请息怒。”
郭太后回头叹道:“苍离,你何错之有啊!此乃家事,让你见笑了。”
曹叡癫狂大笑道:“先祖武皇帝,哈哈!若不是先祖武皇帝为一女子,皇叔曹昂怎会死?武猛校尉典韦岂能身首异处?现在朕为一女子怎么就不行了?”
郭太后大怒:“好,你很好,你能跟先祖比吗?先祖文韬武略,岂容你这不肖子孙来亵渎。”
曹叡轻笑道:“随母后怎么说吧!”上前几步,一把把苍离揽在怀里:“今日,朕就是要立这女子为后。”
郭太后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了指曹叡,掩面大哭道:“予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苍离挣脱曹叡的怀抱道:“民女不愿意。”
曹叡再次把她揽入怀中,霸气地说道:“你是朕的女人,容不得你不愿意。”
苍离使劲的挣扎道:“若你堂堂正正的追求于民女,或许民女还愿意,但现在,民女不愿意。”
郭太后和曹叡都愣住了。
曹叡道:“为何?”
苍离再次挣脱出来道:“太后,陛下,你们一直这样争论,何尝考虑过民女的感受,苍离有自己的选择权,不是用来交易的物品。”
郭太后赶紧圆场,欣喜道:“既然苍离不愿意,也不能勉强,叡儿啊!你还是考虑其他得嫔妃吧!”
曹叡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苍离,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苍离沉默不语,施礼打算进屋。
曹叡拉着她的胳膊,吼道:“你是不是喜欢他?回答朕!”
苍离回头摸着曹叡的脸庞道:“上一世,民女是为了他而活,这一世,民女本想为自己而活,可上苍待民女不薄,让民女又一次遇见了他,的确亏欠了陛下很多,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曹叡摇头道:“不,这样对朕不公平。”
苍离道:“这世间哪有什么公平啊!有人生来就是帝王,有人生来就被遗弃,芸芸众生,都在命运的挣扎线逃离,却接收着命运的惩罚。”
曹叡苦笑道:“命运?命运只不过是一种说辞罢了。”
苍离不再理他,施礼回屋。
郭太后见状,也离开枫岚苑,走了不远,回头诡异地笑了笑。
第二日,魏帝上朝,立毛氏为后,没再去枫岚苑,第三日,也没去枫岚苑,后来,一连半个月都没去。
丑月,魏帝在安政殿批改奏折时,突然昏迷,众太医查不出病因,束手无策。
郭太后听闻,忙派苍离前去,最后闹得许久不问政事的太皇太后卞夫人都知道了。
安政殿,苍离把过脉后,知道他是装病,只得通知屋内所有人出去,魏帝需要静养。
待人走后,苍离来到床前,白眼道:“别装了,还不起来。”
魏帝慢悠悠的醒来,尴尬道:“苍离,你怎么来了?”
苍离责备道:“陛下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半个月都没去药浴了,刚才民女把过你的脉,哎!以前的治疗都前功尽弃了。”
魏帝道:“当场被你拒绝,朕...朕要是去了多没面子啊!”
“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苍离怒道。
魏帝心里一阵暖意,道:“你关心朕?”
苍离道:“民女这是在替大魏的百姓们考虑,如果你死了,恐怕百姓们又该陷入无休止的战乱了。”
“司马昭去过枫岚苑没有?”
“去啦!天天去,你没去,不知道民女和子上在一起有多开心。”苍离刺激道。
魏帝醋意大发,一把把她揽入怀中,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喘着粗气道:“信不信,朕现在就把你给办了,让你给朕生个皇子。”
这时,门哗啦的一声被拉开了,太皇太后卞夫人拄着拐杖,慌慌张张地走进屋内,嘴里念叨着:“孤的皇孙啊!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看清两人之间暧昧的姿势后,急忙捂住眼睛,退了出去,在外面乐呵呵的嚷道:“你们都下去吧!陛下没事了。”
弄得众人面面相觑,又不好过问,只得回去了。
苍离趁魏帝愣神的功夫,逃离了床榻,脸色红得像滴血了一般,看着堵在外面的太皇太后,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魏帝则意犹未尽地躺在床上。
两人就这样,在屋内待了足足待了一个上午。
中午,两个宫女悄悄推门而入,看到两人,忙跪下道:“陛下,小主,用午膳了。”
魏帝道:“下去吧!”
太皇太后趁机走进屋内,上下打量了一下苍离,甚是满意,夸奖道:“陛下的眼光果然不错,是个妙人。”
苍离忙施礼道:“民女拜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上前两步,拉着苍离的手问道:“孤这孙儿,你可满意。”
苍离急忙辩解道:“太皇太后,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太皇太后佯怒道:“都上了床了,还想要哪样啊?非得再给孤整个重孙子你才承认?”
苍离自知有口难辩,也不在说什么了。
魏帝在旁偷着乐。
太皇太后瞪了他一眼道:“你这猴崽子,还学会了装病,吓得祖母慌慌张张地跑来了,连个礼物也没来得及带。”
魏帝乐道:“得亏祖母来了,要不然朕还真降伏不了她。”
苍离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魏帝算计好了的,先是装病,后遣人通知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对魏帝道:“你的事情,郭太后已经给孤说了,她呀!还是嫌你年轻,怕你震慑不了那帮大臣们,所以才干政,什么事情都想管一管,孤也教训她了,明令她不得干政,莫说孤孙儿想娶一个七百多年的女子,就是孤孙儿想娶个一万年的女子,她也不得过问。当年孤就是因为性子太弱,才没能阻止你生母的悲剧,而今孤就是拼了这副老骨头,也要给你挣上一挣。”
魏帝道:“谢祖母垂怜。”
太皇太后道:“苍离啊!孤这孙儿的确有很多缺点,但孤知道,他这次是真的动了真情了,从没有一个女人令他这般迷恋,女人呐!就那么点美好岁月,你可千万别被眼前那些海誓山盟情情爱爱所蒙蔽了,要嫁也要嫁给一心一意只对你好的男人啊!”
苍离道:“太皇太后,苍离只想过平凡人的生活,哪怕粗茶淡饭也好,民女不想像清河公主那样,最终落得个青灯苦守。”
太皇太后叹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使命与责任,谁会愿意落得个独守空房啊!可在这乱世,是男人们的天下,我们女人不甘又如何?要怪就怪造化弄人吧!想当年,孤也是随着武皇帝南征北战、东奔西走,好不容易太平了一点,他又离开人世了,哎!江山独去空,岁月催人老啊!一代又一代人,就这样都走了。”
魏帝安慰道:“祖母,孙儿不是陪着您的嘛!”
太皇太后笑道:“对对对,还有你这猴崽子呢!你俩赶紧用膳吧!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魏帝道:“祖母也一起吃吧!”
太皇太后道:“老了,沾不得荤,就不打搅你俩了!”说着,拄着拐杖向门口走去。
临到门口,回头对苍离说道:“苍离,好好考虑一下吧!”
苍离点了点头。
魏帝夹了一块肥肉,殷勤的放入苍离的碗中道:“爱妃,吃菜!”
苍离顾忌太皇太后还没走远,忍气吞声地把肥肉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