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嘴里最后都还在念叨他的名字。慢慢的他就这样昏迷了,黑色的脑海还没进入梦境。却有一些声音在不停谩骂,诉苦,争吵,哭泣,怀恋,原谅,道歉着。
“这是我的责任,我代表湘九向许晨家属道歉”
“校长!这是我的辞职信。”
“教练!别走!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没有我,你们照样是会找到自己的答案的”
“她哥的死凭什么要学校承担责任?”
“我看啊,她家就是想索赔吧。”
“喂!小声点,会被她听到的。”
“怕什么!听到了又怎样?”
“我的年度估评,我的转校调任全毁了。”
“许小雅,你就是个杀人凶手,你不是睁眼看着你哥死的吗?”
“那天,你可是一句话都没喊出来。”
“可连句“救命”都喊不出来。”
“我不是杀人凶手!”
“小雅,你的喉咙还没好吗?”
“说了多吃几片西瓜霜就会好了”
“原来这一切只是我觉得你需要啊……”
“对不起,我们以后不会在逼迫着你说话了,对不起!”
“我的孩子啊……”
“你们陪我的孩子,偿命啊!”
“案件调查不排除校园霸凌因素”
这些声音缠绕在她灵魂的上下,牵引着她进入了梦境。“花”在梦中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那里什么也没有,让她感到熟悉而又陌生,并处处散发着一丝恐惧的气息。突然白色的空间映现出一条河流,波浪不停的向河岸靠近着。
他不知觉望向河面上,老哥突然就从水中翻腾出来大声呼喊着:“救命!救命!”她突然震惊住,才反应过来是老哥,紧接着,她很是着急的沿着河畔去找人她不停嘶哑的呼喊:“救命!救命!”可仍旧没有一个人来救溺水的是哥哥。
她不停地在河岸边着急的跑着,发出了最大的声音。撕破了喉咙!响彻了天际!连水也起了波纹,救命!有人溺水了!救命!
她急忙的奔跑突然摔了一跤,当她抬起头回去望向老哥时,老哥只剩下半只手在河面上挣扎,随后沉入了河下完全消失在了河面上。那种煎熬的痛苦,犹如黑色的污水覆盖了花园,破灭了希望,她含着泪水昏倒在了那里。
大脑的自我保护功能开启,苏醒,遗忘着过去的画面,那些幻觉和已经存在的画面通通全部涌入了梦里。在这个黑暗的无尽空间,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像是无数血红的手在不停伸长出来去抓住她。让他不要离开这里只剩下他们,并发出冤魂的嚎叫声!
“救救我,不要走……救救救救我……”
她在努力挣脱,不停朝着那微微明亮处奔跑,撕开了一只手,又一只,反反复复。一只隐藏在地底的手旋转伸长抓住了他的脚,突然,她摔了一跤!然后她愤怒的用脚踢开了这些怪手。因为在她的内心还有一种信念,哥哥是能被拯救的。
她不停用手去撕开这些障碍物,她仿佛发了疯的向前奔跑,谁也难不住。血手缓缓的从黑暗的墙上退回去,让她看清了远处的出口。有一个肿胀的人站在那里,脸上的皮肤溃烂不堪。他用一只眼睛望着“花”在微微明亮的出口中,透过长长的黑暗走廊。
“花”此时变得麻木不仁,“那是谁?老哥?”
当她反应过来时,无数血红的手又不停伸长封锁了她前进的道路,仅接着又包围了她的躯体,直到被淹没,沉入血泊中。当她睁开眼时又随着梦境来到了学校。叔叔在跟她清理书籍和杂物,小雅却只拿了一个足球抱在怀里。上面用涂改液和蜡笔写着:“国足少年”“许晨”。
小雅内心突然涌上几句话,这傻子怎么把足球都忘记了?。以前他忘记带书包都不会忘记带足球的。然后,老妈就会拿着扫把围着他打骂。
“臭小子!书包呢!”
“今天没作业啊!”
“臭小子!又骗我!”
“老妈!真没啊!”
小雅脸上泛起一阵笑意,忽然感觉教室过于安静了些,发现旁边的人们似乎很避讳他们,气氛沉重到连一只苍蝇也没有,所以她快点儿离开这里。
旁边有个女生不知道为什么也在匆忙的整理书籍,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好像是她家里人打来的,电话声隐约能听见,我帮你联系好学校了!东西还没清理好吗?
女孩似乎并不想走,因为她是留着眼泪在整理书籍的,就在小雅离开时,发现老哥班上在忙着清理书籍的并不只有他们两个。有些也在急匆匆的装着东西,就像是要搬家转校一样。
这时叔叔拿起的文具盒突然掉落在了地上,“砰砰砰!”的响了几下,里面的文具一下也全部散落出来。他表情凝重的捡起水性笔、铅笔、涂改液、橡皮檫、圆规……
而“花”就在叔叔还没清理完老哥的东西时就独自下楼了,她抱着足球走出了教学楼又沿着校道慢慢步行着,前面不停有人从校门口跑过来。在教学楼的班级门口处呼喊:出事了!快出来看啊!
然后不停有人从班级里出来,看见班上的同学们都出去了,那些老实做作业的同学也按捺不住好奇心,也都通通出去了。
她有点儿好奇,但还是沿着校道在继续前进着,内心里还不停责怪着老哥,懒死了,老是忘记东西,这次,既然还拜托叔叔来拿。许晨啊,许晨,看我回家不跟老妈告你状,哼!”
走着走着,看见学校里的人都跑去校门口看热闹。人群遮掩着,模模糊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个黑色的长方形大盒子,十分的大。校门口的学生们逐渐被门卫驱散开,画面变得清晰些了。就当她走进几步看清时,她的手开始不停颤抖起来,仅接着是全身……手中的足球忽然落在了地上,轻轻的弹了几下慢慢向前滚去。
她精神崩溃了,然后无力的失去了呼吸,全世界也在这一秒彻底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只有快要停下得心跳声,缓慢的跳动着。她软弱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奔涌在眼角的泪水绝望的在默默流下。这时叔叔恰好忙完下来,看见了外面的景象,无奈的叹口气蹲下来抱住花。不想让花看到这些画面,但却成了花的永恒记忆。
旁边路过的学生调侃道,怎么可能有人把棺材搬来学校!你别骗人了行波!一天到晚只晓得霍卵星,骗你干什么,不信自己去看!越来越多的学生被无故降临的黑色棺材吸引过去,人流不停的穿梭再次淹没了小雅。
在妈妈和亲戚的呼喊声下:“我的孩子啊……湘九赔我的孩子啊!”
小雅在此被这嘈杂质疑声,吵闹声,警笛声,紧绷神经折磨至无力的彻底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