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训持续到了下午五点。奥莉维亚瘫在地上，全身都被汗水浸透。此刻她几乎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南霜月蹲在她身边，拿着一块手帕轻轻帮她擦去脸上的汗水。
“能站起来吗？别躺在地上，会着凉的。”
奥莉维亚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声音沙哑地说：“动不了了。”
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过。这次的训练量太大了。
南霜月一手揽住奥莉维亚的肩膀，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腿弯，稍一用力，将她抱了起来，向房间里走去。
“师父？”奥莉维亚惊讶地低呼一声，随即满脸通红，“我我我……我自己可以，你放我下来。”
“刚刚不是说动不了了吗？”南霜月低下头凝视着她，眼中满是笑意。
奥莉维亚转过头避开她的目光，没有再说话。
南霜月却不依不饶：“以前又不是没抱过你。那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害羞。”
“别……别说了。那时候还小……”奥莉维亚脸上都快冒烟了。
“都是女生，你这么抗拒做什么？”南霜月的眸子暗了一下。
“不是抗拒。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奥莉维亚的声音越来越小，“师父，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南霜月愣了一下，声音变得温柔：“怎么会？这一次是我给你定的任务太难了。是我错误估计了你的身体情况。我能看得出来，你的进步很大。”
说到这里，已经走到了床边。
南霜月轻轻将奥莉维亚放在床上，说：“我去给你准备洗澡水。需要我帮你洗吗？”
奥莉维亚小脸通红，急忙摇头：“不用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自己可以！”
南霜月轻笑一声，转身走出房间。
等她烧好洗澡水时，奥莉维亚已经睡着了。
她轻轻推了推奥莉维亚，奥莉维亚翻了个身，按住了她的手，但没有醒。
南霜月看着她熟睡时还紧皱的眉，微微叹息，心知她这次是累坏了，也不忍心再叫她。
南霜月抬手放在奥莉维亚身体上方，仔细看会发现她的手掌裹着一团团柔和的白光。那些白光缓缓飘进奥莉维亚的身体，竟也完美地融了进去。
没多久，奥莉维亚紧皱的眉就松开了，身体也放松下来。
南霜月这才满意地离开。
奥莉维亚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她揉着眼睛推门走出去，看到南霜月坐在院子里看书。
“师父早！”
南霜月抬起头：“还早呢？都中午了，快去吃饭。顺便洗个澡，你昨天没洗澡就睡着了。友情提醒一下：距今日特训开始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还来？不能让我再休息一下吗？”奥莉维亚恨不得再晕过去一次。
“还没休息够吗？”
“没有！”
南霜月了然地点点头：“也可以。那你今天的训练就推迟到明天吧。明天练两次。”
“……会死人的！”
“嗯，所以我建议你等会儿就把今天的训练做完。”
“暴君！”奥莉维亚低声骂了一句。
南霜月挑了挑眉：“我耳朵很灵的。”
“呃……我去吃饭了，等会儿见。”奥莉维亚火速逃离现场。
除了在第一天的时候，奥莉维亚累到错过了夜间修炼，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日复一日，白天特训晚上修炼，奥莉维亚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夜晚吸收的能量日益纯粹，奥莉维亚能够清晰地感受身体的变化——那种高强度的特训已经不会让她产生任何压力，对此，她渐渐变得游刃有余，甚至还能抽出空和南霜月聊聊天。
“师父，你看我最近是不是长高了？”奥莉维亚站在南霜月身边兴奋地比划了一下。
她之前只到南霜月的眉毛处，现在两个人已经一样高了。
“嗯。”
“师父你好冷淡啊，是不是怕我会长得比你高？不过成年以后还会长高吗？是不是特训的作用？”
“怎么？开始喜欢特训了？那再加点量？”南霜月挑了挑眉。
“不不不不，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不用加了。”奥莉维亚连连摇头。
见她这样，南霜月突然笑了，笑得十分开心。
奥莉维亚这次反应过来，不满地说：“师父，你又逗我！”
“好了，时间不早了。快去把最后一组做完。”
有一点奥莉维亚倒是没有说错，她确实会比南霜月高。朱雀的每一代传人，自觉醒时开始，身体就会开始变化，最终都会变成朱雀的样子，因为，只有朱雀是用残魂进行传承的。
也可以说，朱雀的每一代传人，都是她自己。无论传人是何身份，是何相貌，最后都会变成那位陵光神君。
这就是南霜月瞒着奥莉维亚的一件事。
没有人能够接受这种事。失去自己的身份，失去自己的容貌，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不，应该说是神。可就算会变成神，又有谁能够忍受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让这位神回归？
就像是一个容器，为了承载神体而存在的容器。
曾经的数位传人在得知这一事实后都陷入崩溃，要么自杀要么疯魔，都不适合让朱雀回归。
所以，从很久之前南霜月就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传人了。
然而就算这样，朱雀都没有成功回来。她的传人都会在最终转化之前因为各种原因死去。就像是宿命一样。
那个东西快醒了，南霜月没有时间再等了。
这一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务必成功。
最重要的是，什么都不能让奥莉维亚知道。
南霜月不敢冒一点险，特意把她接回这里，也是因为担心放任她自己一个人在外会发生意外。那个韩潇就是最大的变数。南霜月已经承担不起任何一点意外。
她已经等待了数千年。无论是多么有耐心的人，在这数千年的等待中，那些耐心都会被一点点地磨光。
南霜月没有时间再等，亦没有耐心再等。
这是她最有把握的一次，这次只能成功。
“朱雀，我真的很想你。”南霜月闭上眼睛轻声说，两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