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刚迷糊一会儿就被嫂子拖起来去圆明寺烧香,初一早上烧香能保全家人一年平安。寺里人很多,关观从来没有这么虔诚的烧过香。她祈求神 佛保佑她的家人平安,还有邢子获。那一年是她的本命年,也是他的。她在庙里为他求了一个平安符,用红绳拴着,本命年身上应该有点红颜色的东西。
在思念中,好容易熬到初六,上了火车,她倒数计时着盼望着和邢子获见面。然而来接她的人并不是邢子获,而是杨敏杨助理。原来婷婷前一天夜里生病住院了,邢子获走不开。回到别墅,陈姐还在老家过年没回来,杨敏怕她孤单,留下来陪着她。杨敏的孩子还在家,她有些心神不安,关观便让她回去了。给家人打了电话报了平安,便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别墅里想念邢子获。她不敢给他打电话,只能熬着,晚饭也没胃口吃,只胡乱吃点零食。终于,晚上八点多邢子获打来了电话。
“喂,在干嘛?”邢子获问。
“看电视。你在医院?”
“嗯。晚饭吃了吗?”
“吃了。婷婷好点了吗?”
“急性肠胃炎,发高烧,要住几天院。”他的声音有些疲惫。
“你今晚过来吗?”关观明知道结果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恐怕不行。”
“那,明天呢?”她仍不死心。
邢子获正要说什么,关观便听到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喊:“邢子获,你快点来,孩子又吐了。”
“我再打给你。”说完邢子获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关观心里堵得难受,邢子获不回来了,他女儿病了。而她只是一个二 奶,其实老板要不要来本来就不是她能过问的,她只能等。她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她和邢子获之间是雇佣关系,她不能动心,更不能爱上他,还有十个月多一点合同期就满了,她必须全身而退。尽管这样想着,她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
第二天早上,发现自己竟然在沙发上睡了一夜。有些鼻塞,可能感冒了。杨敏来了,给她送来了早餐。杨敏的孩子在她父母生活的城市读书,只有放假的时候才能和母亲团聚,关观不想影响她短暂的团聚时光,便说这几天不用她来,让她好好陪孩子。
“没关系,邢总交代过了,他这几天不能过来,让我这几天好好照顾你。陈姐过两天就回来了。”杨敏坚持。
自己不来,找个不相干的人来算什么意思?她有些恼火,便不客气地说:“我说了不用就不用,我有手有脚的,不用人照顾!”
杨敏没有坚持,略坐了坐就离开了。关观胡乱吃了一口饭,便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洗了个澡,上床又睡了。醒来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是邢子获,她也不想回,也不能回。起来喝了点水,胡乱吃了点东西,又睡下了。
第二天杨敏又来了,虽然关观知道不该对她发火,还是忍不住把她赶走。一个人呆在空空的房子里,也不想出去,便只能看看电视,睡睡觉。下午四点多,关观正蓬着头发在沙发上看电视,邢子获终于来了。
他抱着她,吻着她说:“我不能多待,一会儿就得走。这几天太忙了,婷婷还没出院,子瑜后天就走,公司开年也很多事。”
关观被他抱着,心里酸酸的,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故作轻松的说:“我没事儿,挺好的,我就当老板给我放假了。”
邢子获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过了一会儿说:“我得走了。明天陈姐就回来了。我忙过这两天,就过来陪你。”
关观咬着嘴唇,挣脱他的怀抱说:“你走吧,我没事儿。而且你不用专门来陪我,你才是老板,你需要的时候,我陪你才对。我二十四小时待命。”说完故意挤出一丝轻松的微笑。
邢子获看着她,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听着门关上的声音,关观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做他的二 奶本来就是迫不得已的,如果还把心搭上了,那就是真的轻贱自己了。
一连几天,邢子获都没有再来,每天还会打电话过来,关观也会随便跟他聊两句,只是她从没主动找过他。陈姐回来了,家里多了一个人,便不那么冷清了,只是她还是兴致缺缺。
其实从一开始,关观就应该知道,二 奶的生活就是等待,不能问,不能要求,只能等。从天亮等到天黑,再从天黑等到天明。
过了正月十五,邢子获来了,抱着关观极尽缠 绵。她不怀疑他对她的想念,他那满眼的欲求就是佐证。关观看到邢子获穿了红色的内 裤,原来有人已经都为他准备好了,轮不到她献殷勤,她便没把那枚平安符拿出来。
一夜缠 绵,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邢子获拿出一个小袋子,说:“给你的,新年礼物。”
关观一看是一个红色的文胸,款式普通。
“本命年,穿着旺一旺。第一次买这种东西。”邢子获苦笑着摇摇头,又说:“那卖东西女孩儿说,这个款式穿着最舒服。”
“那我上去试试。”说着关观便拿着上楼了,邢子获也跟着上了楼。
“嗯,还挺合适。这东西穿着能舒服吗?”邢子获怀疑地问。
“舒服啊,这款真的挺舒服的。”
邢子获在她胸上捏了一把笑着说:“我看,不穿最舒服。”
关观红着脸,也用手勾了一下他的腰带,说:“你里面这个也是本命年穿的?”
“嗯,”只见邢子获满脸幸福地笑着说:“子瑜给我准备的,有妹妹就是好啊!你和你哥感情也很好吧。不过这丫头,也不知道多买几条,我都没得换。”
是邢子瑜买的!关观只觉得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开心,她试探着说:“我还以为是婷婷妈妈给你准备的。”
“她不懂这些,也不操这份心。”邢子获淡淡地回答。
“我也有礼物给你。”关观从抽屉里拿出那一枚平安符,“初一在庙里求的,带着保个平安。”
“怎么不早拿出来?”邢子获把平安符拿在手里看着。
“不值钱的东西,怕你嫌弃。”
“那,为什么又拿出来了?”他故意逗弄她。
关观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抢那枚平安符,说:“不要就算了!”
邢子获把它牢牢地攥在手里说:“我喜欢,想要!”说完小心的把红绳缠好,放进钱包里。
邢子获上班后,关观马上就出了门。她去商场又给邢子获买了好几条红色的内 裤,回到家亲手洗好,凉在阳台上。那一刻她早就忘记前几天自己发下的誓言,她的心又一次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