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嫂子接的,“妹妹,这么长时间都没给家打电话了,这两天我们还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我最近也忙,换了一个新工作得熟悉业务。”关观扯着谎。
“你咋又换工作了?不是刚换一个工作吗?”
关观这才想起来之前去贸易公司的时候跟家里人说了,于是便继续撒谎:“有更好的机会就换了呗。”
“那你现在干啥工作,累不累啊?你在外面可得好好照顾自己。”
“我现在是总经理助理,还行吧,不太累。公司有宿舍,也挺方便的。”她怕嫂子继续追问,便问:“家里都挺好的?”
“还行,都挺好的。”
“我哥公司现在是不是有点麻烦?资金上是不是周转不过来?”关观想核实一下。
“你咋知道的?没啥事儿,就是外面欠他的工程款不给结,他这不就得欠着工人的工资嘛。你小姑娘别操这些心,这都是老爷们儿操心的事儿。你自己好好的就行。”
听了嫂子的话,关观心里沉甸甸的,她又问:“爸妈每天都忙啥呢?”
“咱妈还那样,今年带毕业班,挺忙的。咱爸最近不是想评正科嘛,也忙活着想办法呗。不过我看够呛,咱爸那脾气,又不会溜须拍马,这副科都多少年了一直都没提上去,我看今年也够呛。”嫂子永远都是快人快语不懂得含蓄。
家里果然和邢子获说得一样,还好他们不知道她闯下的这一百万的祸,要不然还不乱成一锅粥。
“妹妹,你过年回来吧?票买好没。”
“还没,正准备买呢。”关观撒谎说。
“那行,你自己好好的。下午扬扬幼儿园有活动,不跟你说了。”
嫂子挂了电话,关观心里便很难受。没有遇到这次挫折以前,她一直都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从来没有为家里人着想过。如今她被困在邢子获身边做二奶,只盼着快点结束这一年,她便可以好好地工作赚钱,好好地孝敬父母。想到还有三百多个日夜才能自由,心情便有些恹恹地。
“怎么了,不开心?”邢子获晚上回来就发现她情绪不好。
“我过年能请年假回趟家吗?”关观怯怯地问。
“当然,我还能不让你回家。想什么时候回去,我给你订机票。”
“不要,还是火车票吧。”
“那也行,我给你弄张软卧。”
“硬座。”关观强调。
“到你家得十七八个小时的火车,我让你做硬座回去?你这脑子里怎么想的。”
“求你了,我不能做软卧回去,家里会问的。”关观哀求道。
“跟你家里人说,买不到其他的票了。”
“那,好吧。”一想到能回家看父母哥嫂了,关观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关观记得坐上火车回家的时候她做他的女人刚满一个月,因为婷婷放假了,邢子获每天都要回去陪女儿,便提早把关观送走了。腊月二十关观就回到了家,家里人问,她只推说老板全家去度假了,所以就提前放她的假。邢子获给她准备了一些礼物,这一次倒是很得体,不夸张,就是一些土特产。家里人看她气色不错,也很高兴。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就听嫂子把家里的事儿全交代了一遍。哥哥公司的工程款都要回来了,而且还签了一个大工程,年后开工,预付款都到账了。父亲的正科也批下来了,只等年后下正式的文件。扬扬在幼儿园表现也很好。总之家里一切都好了。
二十天前家里还一团愁云,突然就云开雾散了,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邢子获。第二天,她趁家里人都不在,给邢子获打了电话,她怕他在家不方便接听,电话一接通,她便说:“邢总,您好。”
电话那一端传来邢子获的一声轻笑:“一点儿都不好。这几天,天天喝年酒,喝得胃都难受。最主要的是,想你!”
关观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地挠了一下,酥酥麻麻,酸酸软软的。“我哥公司的事儿,是你帮的忙吧?还有我爸评正科的事儿。”
邢子获笑了笑说:“就是想让你高高兴兴地过个年。”
这个男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她的心一下子便沉沦了,或许她家里的事儿对于邢子获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可是要做得这么不露声色就不是举手之劳这么简单了,他一定是动了很多心思。
她想说声谢谢,想了想却说了一句:“我想你了。”
电话那一端传来邢子获的一声叹息:“让你主动说一句想,可真不容易啊!好好在家过年吧,过完年就回来了。”
挂了邢子获的电话,关观便觉得思念不受控制的从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窜出来,直冲眼眶和鼻尖,她想念他!真的想念!
除夕夜,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和母亲嫂子一边聊天一边包饺子。
“你上班的地方年轻的小伙子多吗?过了年你就二十四了,自己的事儿也得抓点儿紧了。”关观没有想到母亲会为她的终身大事着急,以前上学的时候还都一次次的告诫她不许早恋。
“哦,刚到单位还不熟悉呢。”关观含含糊糊地支应着。
“妈,你着啥急啊,妹妹那么漂亮,想找啥样的没有?再说她不得缓缓嘛!”嫂子连忙给她解围。
“唉,再找就找个踏踏实实的,稳重点的。”母亲以为她还在为顾云飞的事伤心。
踏实稳重,关观不由得想起邢子获,他现在在干嘛呢?一定和他的家人一起欢度春节呢。想着,她擦了擦手,拿起手机给邢子获发了一条短信:邢总,新春快乐,阖家幸福。手里写着“阖家幸福”心里却泛着一丝酸意。
手机里很多拜年的短信,但是却没有邢子获的信息,或许他早就记不起来她了。正想着就有电话进来,是邢子获。她连忙接起,拿着电话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
“想我了?”电话那一端邢子获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这让她心里更加泛酸。
“你在哪儿呢?在干嘛?”关观问完之后才发觉问得很蠢,还能在哪儿,还能干嘛?
“我在我爸这儿呢,我妹妹从美国回来了,家里人一起吃饭呢。”
“哦,那你去吃吧。”
“你还没回答我呢,想我了吗?”邢子获轻声问,声音温柔低沉。
“嗯,想了。”
他轻笑一声说:“初七回来,我去接你。”
“嗯。”
邢子获没有再多说很快挂了电话,关观却被他撩拨的思念泛滥了,吃饺子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