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屯长带兵迎敌,元宇澈对身边一个飞虎卫说:“发讯号,命贺港援兵速来相助!”
那飞虎卫应了一声,掏出一支烟花筒,深插入泥,地面上用石头固定,点燃引线。
声声轰天巨响,串串烟花升向天空。
原来昨日,楚王知杨焕祖被囚暖房之时,就已经派人回贺港军营召两百士兵,潜在山梁上待命。
元宇澈、赵树,及身边十人,护卫着杨焕祖,继续跟进。
渐渐地,喊杀声、武器撞击声越来越大,激烈的厮杀场面就在眼前。
屯长指挥三队南策军士兵,从三面冲入敌阵,以一敌三,浴血奋战。
他们刚刚打了一个硬仗,以五十人打败八十多人,现在面对近两百强敌,依然无所畏惧,拼死战斗。
元宇澈正想带人拍马增援屯长,就见两支骑兵,从两边杀入敌阵。
原来是那两百贺港援兵得到烟花讯号,从山梁上直扑而来。
西虞兵瞬间占了上风。
杨焕祖忍不住夸赞说:“楚王,您用兵真是山重水复、柳暗花明啊!”
元宇澈却皱起眉头,越过厮杀的人群,直望到更远的地方。
那里扬起一股股烟尘。
不妙,可能是铁弗援兵!
果然,斥候飞马来报:“殿下,发现铁弗援军,约两百人……”
元宇澈命令身边的飞虎卫什长:“你带三个飞虎卫,保护杨城主!”
又厉声说:“其余人马,跟我直击铁弗援兵!”
杨焕祖说:“楚王不必顾虑我……”
才说出两个字,元宇澈早已纵马十丈之外。
赶来增援的两百铁弗骑兵,由副都侯胡不花花率领,马不停蹄径直奔来。
前日,少主来到安田大营,听报发往韶安的前部在峡谷遭伏,五百人死伤近两百,登时发怒,点起两百援兵,星夜兼程,赶到赤岩潜伏下来。
今日一早与分散入城的前部联系上了,知其挟杨焕祖以令韶安,立刻赶来接应。
经过峡谷时也遭到了流石伏击,对手规模不大,且积雪已融,这一批援兵没有重蹈前部的覆辙,而是强硬冲过了峡谷。
一出谷口,就见前方打成一片,自己一方处于下风,胡不花花心内焦躁,两次催鞭加速。
“停!”队伍后边传来一声脆喝,骑兵们齐齐勒马停步。
胡不花花回转马头,面向发出号令的人:“少主?”
只见那被称为少主的,上着半身铜色铠甲,下露枣红缎面棉袍,袖口及下摆镶白狐毛滚边;头戴盔甲,盔甲下亦露出一弯白狐毛,衬得一张脸蛋极为俊俏。
——粗糙鲁莽著称的铁弗国骑兵竟有如此人物。
这少主眯起眼睛,直盯前方远远驰来的一人一马。
铁蹄跨越狂如风,马背少年赛沙场,这少年白衣白马,好似天神驾着白云,从峰顶飘飞而下。
胡不花花暗叫不好,少主又犯浑症了,事不宜迟,他也不待少主下令,大喝一声“冲啊”,率先迎着少年杀将出去。
少年只带了六七人,转眼冲入这支铁弗援军内部。
只见他挥动剑锋,所向披靡,横削抹拦捣,如入无人之境。
另一边,总领贺港援兵的李司马瞥见楚王只身迎敌,连忙高喊:“第一队,随我前去保护楚王!”
第一队队长听得,马上举剑号令:“第一队兄弟,保卫楚王,杀!”
贺港援兵第一队近百人迅速撤出战斗,赶来增援楚王。
铁弗援兵乱砍滥杀,凶残狠毒;西虞南策军英勇善战,殒身不恤,楚王和飞虎卫更是以一当十,待李司马带人冲入,双方援军战得难解难分。
胡不花花转头提醒少主:“少主,上啊!”
西虞士兵太勇猛了,必须加上少主的五十亲兵,一共两百人,才能应付西虞这一百士兵。
少主却恍恍惚惚,口里喃喃一声:“楚王?”
胡不花花又喊一声:“少主!”
少主对胡不花花的求援置若罔闻,却号令身边亲兵:“跟我来,擒拿杨焕祖!”
说着拍马向前,闪过厮杀的人群,从旁边直奔后方杨焕祖而去。
眼看离杨焕祖不远了,却见前面高坡闪出一支人马。
人马不多,大约二十人,不穿铠甲,衣服也不齐整,好似刚刚赶到。
这二十人匆忙下马,各自从马背搬下一个木箱,置于脚边,摆开阵势拦住少主去路。
铁弗少主催马向前,见中间一个小个子似乎是来人头目,就用马鞭指着他,厉声喝问:“来者何人?胆敢拦阻铁弗骑兵!”
那小个子看似弱不禁风,面对气势汹汹的骑兵却不惧怕,稳稳站在高坡上,大笑一声:“哈!本人,卖冰棍的,恰好路过,看不惯你人多欺负他人少!”
说着回身向杨焕祖看一眼。
杨焕祖由三个飞虎卫护着,此刻只看见二十人的后背,认不出是谁,就问飞虎卫:“这小个子是谁?”
飞虎卫也不认识啊,只有一个吞吞吐吐说“好像是……”,却又闭口不说了。
只听小个子又对铁弗少主说:“本人喜欢偏帮弱者,要不,少主您遣散身边亲兵,我自会帮你——”
又转头向杨焕祖处努努嘴:“对付他们。”
如此没有原则?铁弗少主犹疑一下,又见小个子身边二十人脸色憋得黑红,似乎要破功大笑。
小个子又扬了扬手里一个物件,问: “少主可要冰棍?”
铁弗少主定睛一看,好大一根“冰棍”,圆圆的木柄,上端箍一圈黑铁皮。
少主回过神来,他傲慢惯了,岂会惧怕这稀奇古怪的东西,嘴巴一动,就要下令亲兵冲出去。
“给你冰棍!”小个子大喊一声,向后一拉马步,身子随之向后一倾,左手在木柄下方一拉,右手将“冰棍”用力掷出。
“吱”,那“冰棍”越过少主头顶,落在后排亲兵行列中。
少主一脸茫然,回头看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冰棍”落地处溅起数丈高黑土,又纷纷掉落下来。
后两排十几个亲兵或当场毙命,或抱头捂脸、哀声不断。
很快,鲜血从他们指缝间汩汩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