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来到这个城市已经十余年了,可是如墨还是有一种陌生感,她总觉得自己的心无法融入到其中,就像是这个城市的钢筋混凝土把自己挡在了外面。
她的心曾经伤痕累累,她曾经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把自己扮成一只刺猬,不让任何人接近,直到遇到他,她才慢慢打开了心扉,接受来自他人的爱。
可是幸福就是那样的短暂,他把她从悬崖深处救出,却又把她投入更加黑暗的深渊。
她的心她的思想也随着他的离去再次尘封。
假如我未曾遇到你
我还是那个流浪的女孩
心掰扯成了碎片
泪水早已枯干
行走的身体
不过是对着不公和痛苦的责难
假如你没有拯救我
我还是那个充满恐惧的女孩
世人的眼光
全是贪婪
我的无助与绝望
就那样在世间彷徨
写到这里,如墨泣不成声,往事一幕幕再现,她悲伤的童年。
妈妈,长得什么模样?
她曾经在梦里一次一次的想象: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美还是丑?
妈妈是不是很温柔?
她曾经看着别的小朋友的妈妈,这样问自己。
她甚至很羡慕被妈妈责罚的小朋友,她想知道,被妈妈责罚是什么感觉?是不是打在身上很疼,其实却很甜蜜?
如墨没有这样的机会,她问过爸爸,可是爸爸的脾气很不好,他从来不允许她问,也从来不说,甚至动不动就对她一阵毒打。
如墨幼小的心灵里充满了对爸爸的恐惧和对妈妈的渴望。
如墨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亲戚的存在,所以除了那个并不喜欢自己且酗酒的爸爸,她一无所有。
于是自打记事起,她就学会了洗衣做饭收拾家务,邻居们都夸她懂事,可是即使这样她还是不被爸爸喜欢。小小的她总觉得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爸爸才会不喜欢她,所以她会更努力的去做。
如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生活了十几年,侍候着自己唯一的亲人,尽管她没有感觉到一丝温暖一点点的爱,但是她还是深爱着她的爸爸,毕竟这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可是这一切在那个夜晚结束了,彻底的结束了!
那个被自己叫了十几年爸爸的男人,又一次喝醉了酒,如墨知道自己今晚又将是难捱的一夜。
那猩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如墨虽然做好了准备,但是这样的眼神却让她感到了惧怕与不安。
“知道我为什么要养你这么大吗?”那个被自己叫做爸爸的男人凶狠地问道。
“爸爸,你喝多了,我去给你倒杯水!”如墨怯懦地说道。
“我没喝多,没喝多,你个兔崽子,想咒我!”
“不,不,我只想给你倒杯水!”
“好,算你有良心,去倒吧!老子口渴了!”
“好,好,爸爸你等着,我马上就来!”如墨如释重负地跑过去倒水。
如墨感觉到了今天晚上气氛不一样,以往爸爸打自己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可是今天……
“死丫头,你想渴死老子,这么慢!”
如墨被这一吼,吓得把刚刚端在手里的杯子掉到了地上,“哗啦”一声杯子碎了。
“马上好,马上好!”如墨的声音都变了,她急忙喊道。
“什么声音?是不是打破杯子了?你个死丫头,故意的是吧?”
“没,没……”如墨不敢说实话,她急忙端着另一杯子水走过去。
“爸爸,你喝水!”如墨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个男人接过水杯,邪魅地看了一眼如墨。
这个眼神让如墨浑身一抖。
“哎呦,你想烫死老子?”男人又骂道。
“不,不……”如墨后缩着说道。
“过来!”
如墨看了一眼,不敢往前。
“过来!”那男人又吼道。
如墨低着头走过去。
男人用手抬起如墨的下巴,贪婪地说道:“你知道吗?你长得越来越像那个婊子,哈哈哈……”
“谁?”如墨瞪大了眼睛,嗫嚅地问道。
他说的那个人是妈妈吗?她从来不知道妈妈的任何事,难道他说自己自己长得像妈妈?
虽然还是恐惧不安,但是心中热切的渴望却让如墨鼓起了勇气开口问道。
“那个婊子,那个贱 人!”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妈妈吗?你说的是妈妈吗?”如墨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晃动着男人的肩膀问道。
“你跟那个贱 人一个德行!”
“爸爸,我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这样骂我,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妈妈?”如墨哭着喊道。
“爸爸?谁是你爸爸?你这个野种!”男人咆哮道。
如墨怔住了。
“你是这个贱 人跟别的男人的野种,你知道吗?老子戴着绿帽子却一直养着你,你知道我心里多恨吗?他们走了,把你抛给了我,我那天就发誓,总有一天,你会把这一切还给我,哈哈哈……”男人狰狞地狂笑道。
如墨仿佛看到了一头发狂的野兽站在自己面前,马上就要将自己吞噬,可是她不信,她不信,事情不是这样的。
男人看着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如墨,把头凑到如墨的眼前,低声说道:“现在让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养大你!因为我要你为这个贱人抵债!哈哈哈……”
“爸爸,不,不……”如墨惊恐地后退道。
可是那个男人已经疯狂,他一把把如墨扔到了床上,开始撕扯如墨的衣服,任凭如墨撕心裂肺地求饶,哭喊,却没有停下那罪恶的魔爪。
如墨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看着那个像野兽一样酣然入睡的男人,她的身体里除了彻骨的疼痛,还有茫然,无助和恨!
这就是自己从小没有父爱的原因吗?这就是自己一直不招他喜欢的原因吗?
那个梦里千百次渴望的妈妈形象此时也轰然倒塌,生下了自己却独自离去,从来没有回来看看自己过得好不好?她不配做自己的妈妈!
这个男人,这个自己一直以为是亲人的男人养育自己只是为了报复,是为了等自己长大对自己进行蹂躏!
如墨的眼中竟没有了眼泪,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她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一个无人怜爱的人。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