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童言颜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呼唤着自己,她想起来,可是却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下坚硬的石头,她怎么会在石板上睡着了呢?迷迷茫茫间,她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忽然,她好像记起了什么。她刚才是出了车祸,被甩出了道路的护栏外。可是,可是她记得自己当时爬上乱石堆,还抓到了一个珠子一样的小东西,迷糊间,好像顺手就放到了口袋里。
怎么?她不是已经爬到公路上了吗?怎么现在还是在乱石堆里呢?难道刚才那-这一切都是幻觉?
周君霖看着地上躺着的女人,她左眼尾流的血,头发粘连在脸上,这张脸好像见过。
他微侧着脸,垂眸,暗自冥想。对!是今天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晕倒的女人。
呼!周君霖站起了身,迎着海风,空气中淡淡的鱼腥味混着东西燃烧的烧焦味。
他来晚了一步,来的时候,那个记者的车已经出了车祸。看遗留的印迹,那白色的车子被撞出了护栏外。
当他下来看的时候,白色车子里的驾驶员也就是记者,人已经不行了,车子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而他想找的东西也不见了。
他无奈地将手插在裤口袋里,看着远处的海,海浪层层叠加,蓄力,涌向岸边。
他的目光转到那辆黑色的车子,它已经掉落到了崖底。
周君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辆车比白色车受损更严重,车子已经严重变形,冲出道外更远,以至于掉落悬崖。
现在的周君霖什么也做不了,眼眸里闪过的一丝担忧。刚才他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电话里记者说的那个U盘。既然不在车子里,但是现在那个东西在哪里?
如果是掉落到石头缝隙里,那可怎么找?不过,转而一想,记者的家里应该有备份,他得想办法。
救治与交警的电话,他已经第一时间打过了,现在就等着医护车的到来。
他冷峻的脸,目光转向地上受伤昏迷的女人,她怎么会跟这次的车祸联系到一起?不知道她是否看到了什么,亦或者是知道些什么?
周君霖紧抿着唇,看着地上滴落的血珠,显然,这个女人是沿着乱石堆,从下面往上爬了一段距离。
他微眯起眼睛,她脸颊上眼尾的伤口,其他地方好像不是伤得很严重。还好这个女人带着头盔,不然也不仅仅是昏迷这么简单的事了。
“这是……”
童言颜微微睁开的眼睛,光线有些刺眼,她又不禁合上了眼皮。蓄力,又再一次艰难地睁开。
眼前一个冷冽俊秀面庞的男人,那双深邃的眸子,正在看着她。这个冷傲得让人不敢靠近的男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了。
“咳!你是?”她的头好痛,思绪很是混乱,眼眸里满是疑问,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
周君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神色,微皱眉头看着她的脸,试图看出什么伪装,然,她真的是一脸的迷茫。
他轻声说:“我是周君霖,刚好路过,看见这里出了车祸,你躺在这个地方。
你放心,我已经拨打了电话,医护人员很快就到。”
接着,他修长的手指了指太阳穴,试探地问:“你是不是失忆了?”
童言颜摇摇头,搭话,“我没有失忆,就是记不清怎么就出了车祸。谢谢你,我叫童言颜。”
她觉得面前这个丰神俊朗的男人,虽然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磁性魅惑,而且他好心地打了求助电话。但是,她内心的深处,一种直觉在警告她,不可轻易接近这个男人。
“记不清?童言颜……”周君霖暗自低语,冷沉着的一张脸,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看来她可能是丢失了今天的部分记忆,要不然他们一个小时前在电梯里见过,她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他眼眸里的厉色,看来得跟着童言颜去医院一趟,顺便看看她的病情。如果在她的身上找不到线索,他会另外想办法。
“需要我扶你起来吗?”周君霖低头看着她脸颊上的伤,左手的手肘处,衣服破了,那里的伤口正流着猩红的鲜血。
童言颜看着他伸出的手,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再看看自己的手,擦拭的伤口,干了的血渍,“可以吗?”
周君霖瞬间的柔笑,继而恢复了冷峻的面容,轻点了点头,“没关系。”
他小心地扶起童言颜,沿着平缓的地方往上走去。
咳!童言颜心里在吐血,刚才自己是哪根神经搭的不对,怎么会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手上的血渍不好弄脏他的手,更不能弄脏他那一看就知道是名贵衣服。
咳!自己现在是伤者耶,怎么会想到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呢。即使弄脏了,看着他也不是一副斤斤计较的人啊,而且他还是好心帮自己打救护电话的人耶!
嘀嘟!嘀嘟!
此时,依靠在围栏边上的童言颜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呵!她脸上展现着笑容,终于等到了。
“喂!”周君霖发现了情况不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童言颜的身体,她又一次晕了过去。
……
嗒!嗒!
昏暗中,童言颜似乎又听到幽深的水潭,水面不断滴落的水珠声。她努力睁开了眼睛,视线渐渐变得清晰,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
她的目光慢慢转向光亮的地方,那里阳光灿烂,白色的纱窗是那么的洁白。
“你醒了?!”
一个醇厚而温柔的声音,动听间透着一丝丝魅惑,听着有些熟悉。
她转向那个说话的人,是他,那个刚才在车祸现场救他的人,周君霖。
“我还好吗?”她知道了自己现在是在医院,在病床上。比起伤情,她更关心的是自己现在的状态,需不需要手术。这一切只因为一个字,穷。
周君霖冷峻的面庞,轻声说:“还好。医生说你身上除了手肘上出伤严重些,其他的都还好。你摔出护栏外,树枝减缓了你的冲击力,你很幸运。”
“那我不用做手术,对吗?”童言颜一脸的紧张,赶紧问最关心的事情。
周君霖轻摇摇头,“不用。”
接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接着说:“你的家人呢?打电话让他们过来照顾你。”
童言颜脸色微变,继而坚定地说:“我妈在外地,她的工作很忙,而且我不希望麻烦到她。
我的身体好像不是很痛了,你可以去帮我问问,我今天能够出院吗?”
“出院?”周君霖眼眸里闪过了惊讶,这个女人受了伤,不想麻烦家里人来照顾自己,还想着出院?!这显然不是一个伤者正常的思维吧。
难道她想起了什么吗?周君霖实在猜不出来这个女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微皱起眉头,问:“为什么急着出院?”
“我,我没有钱。怕支付不起更多的医药费。”咳!童言颜心里咳血,周君霖这样的富家子弟怎么可能会理解她这种家境一般的人呢。
况且她现在还没有工作,一般的保险也报销不了多少费用。不怕病得要死,也是怕要被穷死了。
周君霖展眉微笑,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是他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他微侧着脸,认真地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刚想说的为她付医药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看得出她是个内心倔强的人,这种人不会接受别人的怜悯,这简直就是在践踏她的自尊心。为什么他会这么了解,因为他也是内心倔强的人。
刹那,他眼眸融着柔光,嘴角噙着笑意,“好。我现在去问问。如果今天可以出院,我送你回家,可以吗?”
“好的,那谢谢你了!”童言颜微点头,看着周君霖转身走了出去,忽然觉得他也不是那么高冷而不可亲近的人。
她微垂眸,暗想,为什么周君霖给她的感觉,他是认识她的。但是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