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教堂的路上,希腊警官接到一个电话,对话中,希腊警官显出很惊诧的语气。挂掉电话后,索菲亚问警官发生了什么事,两个人也就此交流了一番。
索菲亚带着惊愕的神色,对闻磬几人说道:“那个长得很像翎帆的女尸,在警察局仅有尸体停放的记录,却查找不到任何相关的案宗,关于她的生平,也搜寻不到任何记载,这个女人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这番话让几人都陷入了忧郁,尤其是闻磬,一种莫名的惶恐不安席卷心头。
索菲亚接着说道:“那面湖中的水质,经过检验后,并没有任何有毒物质……他们的办事效率竟然这么低,这都好几天过去了!”
……
到达那处教堂时,依旧是夜间。教堂处在一个山丘之上,在月光中显得非常古朴,走今后又觉得异常阴森。
走进去,发现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基督教堂,除了显得陈旧外,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不知道希腊警官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将闻磬等人引向此处。
几个人在教堂里转了转,不知道意欲何为,而希腊警官也保持沉默。索菲亚正欲开口时,“慧隐”尼姑突然招呼人们过来。
“慧隐”尼姑站在头一排座椅之间的通道口处,那里有平铺着一面地毯,上面画着一个十字架,但却交叉处却点缀着一个中空的圆。
“慧隐”尼姑之所以在这停下,是因为她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魂体,不是阴魂,而是阳魂,想必有活人在附近。而且这股阳魂很不一般,若隐若现,又分散开来,就像是分散在黑夜中一闪一闪的繁星。
这处教堂本身处在旷野的山丘上,哪有这么多活人在?
突然,闻磬将手指指向地毯下方,那个十字交叉处,几人将地毯掀开,发现有一个门环。将门环打开,果真是一个地下密闭空间。
沿着十三层阶梯走下去,里面一片昏暗。
警官用手电筒强光环照四周,发现这里空间很大,几乎超越了教堂的面积,像是在山丘内部单独开辟出一个独立的空间。难道就像六角灵塔一样,仿佛塔里面存在一个硕大的洞天之地? 或者,这座教堂本就是在山丘之上,立在这处密闭空间上方作为掩盖?
警官用手电筒扫视着地面,发现是一个巨大的红色五芒星标志,这标志跟闻磬早先在村寨处看到的五芒星阵的图案非常相似,只是要大很多。
这五芒星图案是黑色的,警官用手指抹了口唾液,蹭了蹭图案,发现手指上有了暗红色的渍迹。很可能是血!
在五芒星图案的五个角上,分别树立着一面镜子。而更远的地方,仿佛有很多面镜子在横七竖八地放置着,多得数不清。
“慧隐”尼姑将手掌捂在其中一面镜子上,闭上眼睛。
没过多久,她缓缓将眼睛睁开,说道:“里面!”
闻磬发现此时“慧隐”尼姑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他有些发愣。索菲亚此时拍了拍闻磬,闻磬才晃过神来,发现几个人的目光竟都朝向自己。
“啊?我?”
“对,就是你!你进去!”“慧隐”尼姑态度生硬地说道。
“我进去?我……咋进去?……那你们呢?”
“我们看你进去!”此时,无名姐姐说道。
“从镜子里进去!不要向后看!”卢氏姐姐也随声附和。
“快点吧,闻磬!”索菲亚也就此说道,只是略显温和,“我们在外面等着你……”
闻磬看着这面黑暗中不断反射光泽的镜子,脑子中竟闪现出一幕电影里的场景: 一处悬崖边上,一个修炼魔法的精灵手里拿着一个权杖,它用权杖朝深渊一点,……什么也没发生。
这个精灵先是失望,随后惊慌失措,嘴里念叨着:“时候到了,不管如何,我要迈出这一步,突破自我,方达彼岸!这彼岸在心,心即彼岸!”
精灵闭上眼睛,鼓起勇气,重心前移,颤颤巍巍地向悬崖外迈出第一步……谁知,脚底像是被一股力量拖住一般,看不见,没有触感,但就是掉不下去。
精灵突然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迈出第二步,第三步……每一步都感觉坚实可靠,但脚下都看不到任何东西。
精灵心中的恐惧感逐渐消散,甚至涌起了一阵骄傲与好奇。距离悬崖彼岸就差一步之遥,精灵只要踏出这一步,就可以进阶成灵仙。它突然停下来脚步,强大的好奇心让它忍不住向身后看去,发现在自己身后,走过的地方竟横着一道美丽的彩虹!
为什么看脚下什么都没有,看身后却是一道彩虹?精灵回过头来,再次看了眼脚下,仍然一面空白,再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幽暗深渊。
就在这个瞬间,所见即所感,空无一物的脚下突然下沉,精灵的整个身体都迅速下坠,如寻常的自由落体一般……极速坠落深渊的过程中,精灵看了看半空,那道彩虹留着一个肉眼无法分辨的缺口,悬挂在半空。那道缺口,似乎是感叹号断开的部分,表达着某种惋惜或嘲讽!
……
闻磬脑子中突然闪过的这个场景,让他顿时屏住了呼吸,依靠意志清空头脑中的一切怀疑与恐惧,紧闭双眼,就像精灵从悬崖边上迈出第一步那样,朝着镜子迈了进去……
就像那个精灵脚下感受的那样,闻磬没有感觉到身前触碰任何东西,他又猛然向前走了两步,依旧如此。
闻磬轻轻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是另外一番景象,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女人倚靠在床上,床边有各种医疗器械,这个老女人还带着呼吸机。但她的神色无比庄重,眼神透出难以掩饰的敏锐,她正在作画。
画中是一张支离破碎的女人的脸,仿佛透着被雨水打湿的玻璃窗看到的人脸一样。
在身后,乃至整个屋子内,挂满了这张女人的脸,都是出自这个老女人之手,每一张脸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撕裂感,不同的画作透露的感觉却各不相同,有的恐惧,有的安宁,有的堕落,有的绝望,各种消极的情绪几乎都一一展现出来,即便是浮现微笑的画中,那张脸依旧是不安与惶恐的。
这个老女人,每一天都在受绝症的折磨,她忍着全身的剧痛,坚持作画,身体在痉挛中依旧作画,昼夜不停歇! 因为一旦她停止作画,她便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