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震也嗅到了血腥气味,悄声说道:
“老前辈,血!”
东门咎点了点头,料想事有蹊跷,于是取出火折子,燃起亮光,朝屠老三照去。
火光一照,两人齐齐一惊,那居老三肌肉扭曲,脸色乌青,双目生睁,攒眉切齿,神情狰狞如厉鬼,可怕之极。
东门咎江湖经验何等丰富,一见屠老三这副嘴脸,便知枉死城中,又添了一名新鬼,这时,发觉棉被中央鼓起,掀开被子一看,屠老三胸口插着一柄匕首,血迹殷殷,人已死去多时。朱云震暗暗心惊,想起温老四也是被人匕首穿胸,刺死在床上,不禁大疑道:
“老前辈,看情形,咱们又来迟一步了。”
东门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拔出匕首,朝窗口望了一眼,随即示意朱云震,搜索屠老三身上。
朱云震前次就搜过温老四的尸体,这时有东门咎在场,胆子更壮,一瞧东门咎的眼色,立即在屠老三身上搜索。
居老三囊中只有些金银杂物,朱云震取出逐一检视,未曾见到“玉符”,情急之下,连居老三被袜中也搜过,又在枕头翻了一遍,非但不见“玉符”,连石玉之物也未曾见到一点,不禁大失所望,眼望东门咎,沮丧不已。
东门咎眉头皱了一皱,见桌上放着茶壶茶杯,端起茶杯一看,内中尚有半口剩茶,以舌舐了少许,细心分辨那剩茶水的味道。
忽听有人厉喝道:
“居老三。”
东门咎闻声,收火折子,挟起朱云震,旋风般地朝门外扑去。
黑暗中忽觉惊风扑面,敌人兵器倏忽袭到。
东门咎冷冷一哼,身形微刷,猛地一掌击去。
这一掌以功还功,凌厉无比,要以远胜敌人的功力,后发先到,反伤敌人。
那偷袭之人,似知东门咎的厉害,招式未至。身子已向一旁闪去,东门咎恐那美艳少女赶到,无心应战,一瞧对方避让,顿时疾冲而过,一掠数丈,直向店外驰去。
甫出客栈,忽听远处不远处一个苍劲的老妇声音喝道:
“什么人?”
循声一望,目光之下,一条淡淡的人影电激风驰,直向这面扑来,来势之快,无与伦比。
东门咎暗暗一惊,情知来人是武林高手,若被截住,势难脱身,当下身影一折,转向东西扑去。
适在此时,单彤跃上了客栈墙头,大声喝道:
“铁娘抓贼。”
言犹未了,来人也已扑至店前,月色下,只见一个白发萧萧,手提钢杖的老妇,从天而降一般,猛地向东门咎扑去。
东门咎心神一凛,放下朱云震,霍然回身,一掌击了过去。那白发老妇冷冷一笑,钢杖一拉,凝立如同山岳,举手一挥,硬接了这一掌。
只听蓬然巨响,一掌按实,两人身子同时一震,齐齐大退一步。
两人势均力敌,同时暗暗惊对方功力深厚,东门咎老谋深算,见势不佳,立即趁着后退之际,挟起朱云震,纵身疾掠而去。
白发老妇见东门咎未败先退,微微一怔,倏地转面朝单彤喝道:
“小姐呢?”
单彤道:
“小姐无恙,在栈内。”
白发老妇闻言,立即向店中奔去,金老大等人正由门内奔出,见了白发老妇,纷纷行礼招呼,那白发老妇视若无睹,大步奔入了店内。
且说东门咎挟着朱云震,风驰电掣,转眼登上了城头,出城外,然后将朱云震放下地来,缓步朝前走去。
朱云震凝云满腹,忍不住道:
“老前辈,依你判断,屠老三之死,与‘玉符’有关么?”
东门咎冷笑道:
“当然有关,不过那凶手谋害居老三,目的在于‘天侯心法’,不在‘玉符’。”
朱云震道:
“何以见得?”
东门咎道:
“那茶水之内,渗有一颗极为高明的迷药,屠老三是被人先行迷倒,然后以匕首刺死。”
朱云震讶然道:
“那又怎么样?”
东门咎道:
“老夫一直追在那宋小妹身后,叶洁等人返回客栈,为时不久,由此可知,屠老三被他们自己人害死。”
朱云震道:
“谁是叶洁?”
东门咎道:“就是南天王那女儿,南天王姓高名华,他的女儿名叫叶洁。”
朱云震暗暗想道:这名字倒是文雅,那少女容貌也美,可惜心毒手辣,与这名字不配。心中在想,口却说道:
“叶洁与她那婢子引凤,回店之内,一直留在房内,居老三之死,绝非这两人所为。”
东门咎道:
“这个当然,这两人武功高强,对付屠老三用不着使用迷药了."”
朱云震道:
“那么依老前辈判断,谁的嫌疑最大?”
东门咎想了一想,道:
“南老大。”
朱云震想:
“为什么?”
东门咎道:
“先发觉咱们的,是那姓南老儿,想那凶手害死屠老三之后,岂能安然入睡,由此判断,南老大嫌疑最大。”
朱云震暗想,这判断也有道理,当下问道:
“老前辈认为,凶手谋杀屠老三,目的在于‘天侯心法’法;不在‘玉符’之事,但你扬言温老四夺去你的‘天侯心法’,凶手的目的,自然是在‘天侯心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