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祁公子亮出自己高贵的身份后,燕子羲突然停住了脚步,吓得祁公子大骂士兵。
士兵一拥而上,燕子羲沉沉地说道:“我不杀无辜者!但助纣为虐同样该死!”
那些士兵吓得齐齐站住,皆想着,这祁家公子平时仗着身份为非作歹,拿人不当人看,为他丧命实在不值,但身受命令,又不得不替他抵挡,可谓身不由己。
燕子羲将羲皇刀“铛!”一声搭在地上,一步一步走过去,刀锋划过地面,拖出一串火花来,传来“嗬嗬嗬”的声响。他口中说道:“你就算是天王老子,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我本放你一回,但,我改变了主意!”燕子羲本就少年心性,心中又爱恨分明,嫉恶如仇,本打算暂时留着祁公子性命,要探清帝龙影挖地道的情由,哪知一听祁公子搬出后台想仗着皇亲国戚的势头压他,他心中厌恶已极,打定主意,既已知此事,那打探何难,留着这畜牲更是还要害死多少人,因此,杀心已起。
祁公子刚刚捡回的命又受到威胁,他猪声更响:“上啊!你们这群废物,小心抄你们全家!”他死到临头还作威作福,丝毫不改飞扬跋扈的性质。
士兵们生在公门,早见识过官场的黑暗,绝对相信祁公子说的话,他也绝对能做到,甚至做得会更彻底。于是咬着牙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燕子羲一闪,突入士兵中,羲皇刀“啪啪啪!”拍开挡路的士兵,他对羲皇刀的掌控已渐炉火纯青,力道拿捏精准无比,拍开士兵的同时未伤及分毫。其中也有一些士兵真真是为祁公子卖命的,拼尽全力抵挡燕子羲,但燕子羲像一个虚无的影子,看得见却击不中。
燕子羲突破层层防护后,向着祁公子渐渐攻了进来。祁公子一推身边的士兵首领,那首领再一推前面的士兵,所有人疯了似的杀向前去。
祁公子瞅准时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撒开瘸腿就往祁家别院中逃走!一边跑一边对身旁的家丁说道:“命人将围墙再加高两丈!传信军帝城国舅爷派顶级高手来护我!快去!快去!!”
燕子羲见祁公子已逃进别院大门,家丁们发一声喊,齐推大门来关,他手中羲皇刀嗡嗡直啸。突然,一圈气浪从他身上波开,风声啸过一路,直杀祁公子而去。只见魅影掠过大门,蹦得推门人四处飞散。
祁公子惊恐地指着已掠到院内的燕子羲,他难以置信地发出一声:“你~~”。
血从他被穿透的心口处潺潺地流出,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大张着嘴颓然倒地。
首领和那些士兵们呆在了原地,他们奉命来保护祁公子,现在祁公子已经被杀,众人将面临的就是死罪,但如果捉拿住燕子羲的话,也许还有活着的机会。
那首领一招手,“拿住杀人凶手!可免死!”能不能免死其实也不是他说的算,但也只能这样说方能抓住最后机会了。
士兵还未进入别院时,就见院内亮起了火光,首领带着士兵们心急火燎地冲了进去,他惊呼一声“完了!”
那院内各处楼台亭榭一应燃起了大火,燕子羲的身影闪现在火楼之间,如一个发怒的判官宣布邪恶的死罪!
他打开了所有珍禽异兽包括狗的笼子。
一时间,祁家别院内飞禽疯鸣,走兽狂啸,琼楼轰然崩塌,玉宇顷刻灰飞,方圆十里都能闻见。
众士兵家丁救火不及,被热浪推得直往院外跑。
此时,那烈焰滚滚的高楼巅上,一个睥睨一切的剪影稳稳地立在那火焰的丛林中,羲皇刀柄从他的肩上露了出来,剪影中的眼睛射出精光,他俯视着地上的所有人。
众士兵正要向那座高楼追去时,突然见燕子羲又拔出羲皇刀,从楼顶上高高跃起,竟在空中舞出几个巨大火字:“杀人者燕子羲”!
自此,帝国的头号通缉犯有一个名字:燕子羲!
军帝城,大成殿。
殿还是那座殿,龙椅还是那座龙椅,只是,人已不是那个人,曾经英明神武的大成武帝已不在。
如今这座龙椅上坐着的是一个年轻但略显瘦弱的皇帝,一班文武列于殿内,堂下跪着三人。
皇上慵懒地斜坐于龙椅上,右手漫不经心地指指堂下:“你等三人何人所缚?大成殿不是断案的地方,交大理寺断去!”
华纵禀道:“禀告皇帝陛下,据卑职等人查明,俞横乃是叛国重犯,因此,必要交与陛下亲自定夺!”
皇帝不等他说完:“行了!行了!既然是叛国重罪那就杀了吧!何必再来烦我!”
华纵竟不知道接下来又该说什么了,他想起了刀宗等人,但刀宗和许家兄弟是江湖人士,轻易不得进大成殿。
他只得再说道:“皇上,此人不仅关系到叛国祸首帝龙影,还关系到关将军和蓝将军,还有……”说到此处,他的喉咙里竟异常干涩起来。
皇帝反被他这一顿提起了些许兴趣,他问道:“还有什么?”
华纵环视一眼殿上的文武百官,郑重地说道:“还有……还有天王城的失守和……先皇帝武帝的驾崩。”
“啊!?”
“什么?”
……
百官中响起了各种声音,有质疑,有好奇,有愤怒,有恐惧。
还有一个人是淡定,他就是国舅老爷,当今皇上的亲舅舅,太后的亲哥哥祁廉,他目光如炬,自始至终死盯着华纵,华纵隐隐有察觉,因此不与他目光相接。
皇上“哦?”的一声,“你继续说。”
华纵道:“皇上,俞横借圣甲卫首领之名早就暗中勾结了帝龙影,作为皇帝亲自指挥的圣甲卫,他先后策划了关云鹤和蓝镜夷的冤案。”
此时,祁廉问他道:“纵圣卫,你可有证据?”
华纵道:“目前证据还不全。”
祁廉呵呵一笑面露愠色道:“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说他构陷了关云鹤和蓝镜夷的冤案!?你与横圣卫共同执掌圣甲卫,想以诬陷手段除去横圣卫,你是何居心?”言中之意不言而明,华纵想一人独大。
华纵一时语塞,接着道:“皇上,容末将一一道来。”
皇上指指他:“华爱卿道来听听!”
华纵说道:“我昔日的一位好友给了我一份证据,其中足以证明俞横所涉及到的一切勾当!”
皇帝“哦?”的一声似乎很感兴趣,于是说道:“华爱卿的昔日好友是谁?他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华纵道:“末将的昔日好友叫胡天震,他隐藏了十年,在这十年中,他早已暗中查清了一切!”
皇帝还未说话,国舅爷祁廉接口道:“胡天震,我却知道,他可是黑铁骑的一员,他的证据怎么可信?”
皇帝偷偷瞪了国舅爷一眼,心里很是不悦,但又不敢发作,只得问道:“你的这位叫胡天震的朋友是黑铁骑?”
华纵忙解释说道:“陛下,他确实是黑铁骑,但——”
祁廉旁边的一个同党又抢道:“纵圣卫,你居然与黑铁骑暗通款曲?”
另一个同党附和道:“对啊!难道纵圣卫想要谋逆不成?”
华纵大怒:“你等血口喷人,你们急于阻止我,是在害怕什么吗?”
对方一时语塞,忙闭口不言了。
华纵环视百官,见百官忙低头闭口,他急需一个与他站在一起的人,但突然发现,自己孤立无援。他心中一声暗骂,这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逆这国舅爷。
皇帝隐隐觉得这华纵所说有利于自己,于是赶紧抓住机会,说道:“华爱卿快快将证据呈来!”
祁廉说道:“皇上,暗通黑铁骑的人说的话怎么能信呢?”
华纵正视祁廉说道:“相信朝廷都听过了风雪山之役,胡天震重创了黑铁骑,并为我们捉拿了俞横,这是忠是奸一目了然。他之所以加入黑铁骑是因为在十年前他就从火焰门人江娇处得到了这一切阴谋的秘密,致使被大成国内所有叛逆份子疯狂追杀,他想将这些阴谋亲自传给先皇帝,但一路困难重重,所以他选择了一种常人不能理解的方式躲开追杀并可以暗中调查这些阴谋,那就是加入黑铁骑,拜不死灵皇为师学武,将来有一天灭了黑铁骑!黑铁骑之名早已吓退了所有杀手。”
皇帝忍不住呼一声:“大智慧!真是大智慧!”
殿中很多人也忍不住赞叹不已。
祁廉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躲到了黑铁骑,难怪像从人间消失了一样老夫费尽心机都找不到他。”
华纵又道:“皇上,俞横之父便是十年前天王城中酒肉坏事,然后丢下一城将士独自逃跑的俞子维,他与帝龙影早就勾结,窜通一气,故意弱化天王城的防守,致使几十万人战死,最后还丢了天王城,置军帝城与危险之中。另外,他又暗通熔阳国,致使北门神云王将军战死,后来三关尽失。”
皇帝怒指下方跪伏在地的俞横:“俞横,可有此事?”
俞横偷偷看看祁廉,见祁廉微微点头,表示胜券在握的意思,俞横放心地说道:“回陛下,正是!”
皇帝命文书记好,问道:“你与你父俞子维可有勾结帝龙影?”
俞横又偷偷看向祁廉,祁廉又微微点头,俞横将心一横:“有!”
皇帝:“可还有其他同党!”
大成殿中一时间静得出奇,都在等着俞横说出话来,俞横用余光瞄了一眼祁廉,祁廉轻微地摇摇头,轻微得几乎看不出来。
俞横说道:“没有!”
如若能看遍满朝文武,就会发现,有一大批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华纵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还有!请陛下过目!”说罢,从衣中取出了一包物件,“这是所有暗通款曲的密信!”
文武中有一部分人顿时惊慌失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