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只是惨胜，虽斩黑衣人数千，尽灭邪僧于文风谷。可儒门带来的三千灵封弟子，也死伤惨重。虽有正气篇护持未受黑气侵染，但奈何境界修为都有差距，如今只剩下四百余人。
林天曲也点头说道：“我神霄宗三千弟子为护持雷法，也死伤大半。但终归是胜了，黑气遭此挫败，武林正道也有喘息之机。”林天曲突然脸色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印沉注意到了，开口说：“林宗主还有事情不妨直言。”
林天曲一拱手：“惭愧，惭愧。只是先前先生传我道经，又助我突破圣辉，本不该再有所求。但今日之战门下弟子死伤惨重，若是实力再强一些，也可以为正道多出些力气。不知这道经我等可否传授弟子。”林天曲很不好意思，印先生帮自己祛除黑气，又传授道经助力登临圣辉。自己还奢求先生道法秘传，传承弟子，如此贪念本就不该。
印沉淡然一笑：“宗主，道经一事宗主自己决定就好。有个讨厌的人把这经书强塞给我，如今还给道教也算有始有终。”
“谢过先生，林某必定挑选心性品德出众之人传授。”林天曲拱手一礼，诚心感谢。
随后，印沉众人回到安山郡德古小楼暂时修养，而林天曲再回到德古小楼七日之后便带领弟子离开，君照影同行。启春秋受邪僧佛印，遭受些许黑气侵蚀，聂舞衣用正气书册消散净化。启春秋的内伤只需要送回学海调养一段时间就可无碍。
时间匆匆，一晃之间半月过去，印沉已经平复伤势，今日来到阁楼处拜访聂舞衣，准备告辞。天契之事时间紧迫，佛门之契又溃散寻找十族隐居之所势在必行。
敲开房门，聂舞衣正向笑云归交代事情，见印沉进来忙低头行礼：“印先生，洛姑娘。”笑云归也跟随躬身。
印沉与洛心低头还礼，印沉开口说道：“叨扰许久，今日来此向儒家辞别。”
“先生不多留几日？”聂舞衣开口挽留。
印沉笑言：“天契在身，不敢久留。”
聂舞衣点了点头：“如此舞衣便不留先生了，若有需要传信学海门人必定倾力相助。不知先生此行欲望何处？”
“前日云归送来消息，说在南洋之外的大山中有狐族传说。可能与十族之契中的涂山天狐一族有所关联，吾想前往一寻。”印沉看向笑云归，拱手表示感谢。
“佛门魔祸未解，圣言佛子迟迟未曾传来消息也不知情况如何了。”聂舞衣再次提及佛门黑气，文风谷一役后东海州内没有黑衣人再出，自己也数次派出弟子查看可都有去无回，见印沉要离开心下难免担忧。
印沉开口：“圣言得佛门遗泽入圣辉境界，此番潜入小心些应该并无大碍。文风谷一役后，噬业授首，黑气暂时群龙无首，这么多天过去也没有再次进攻中州地界，想来是实力大损。而且吾感东海之内有三股佛门宏愿与道蕴剑内佛印之契呼应，大概是佛界后招，吾等不用忧心。”
聂舞衣点头：“我等六位执业会轮流看守文风谷，注意东海动向，若黑气卷土再来必誓死抵挡。先生此去南洋山脉，还请一路小心。”
“聂执业多保重，吾等先行告退。”印沉拱手道别，离开阁楼。
德古小楼外，有学子牵来一辆单马拉着的马车对着印沉拱手：“先生，姑娘。笑学长说此去南洋路遥，这是学长近日驯服的龙鳞驹，日行千里送予先生和洛姑娘代步。”
印沉看到这白马四蹄之上还有些许鳞片闪光，而且这马体内竟有一丝龙气，不似凡马。
“替吾向云归表示感谢。”印沉拱手道谢，接过缰绳。
“先生一路小心。”学子将缰绳递到印沉手上，还礼后退回德古小楼。
洛心有些好奇的爬上马车，灵巫宫内自己每日修习灵歌，没有远游过。宫内虽有灵兽拉车但多是从山下运来日常用品，或者从山上运下去雪莲药材没见过运人的。
印沉让洛心坐好，拉着缰绳出了城外，坐在车上一挥马鞭：“走了，去南洋外的大山看看，希望能找到涂山一脉。”
“嗯。”洛心在车内答应了一声。
东海州内，黑目法殊已经走过一郡九城二十县，所杀之人已经有九千九百七十二人。原本漆黑一片的双目中有了一点金色的瞳孔，根基气势也都入了圣辉境界。而随着他的缓缓前行，身上的血气也越发沉凝。
同一时间，青莲寺外的一处山洞内，圣言和释刀相对盘坐。又一次潜入佛界失败，两人有些灰心，圣言开口道歉：“拖累佛友了，数次前往佛界毫无收获，还连累佛友受伤，是圣言的罪过。”
“不需愧疚，只是如此数次入佛界都没有半点收获，佛友可有什么头绪？”释刀平淡语气依旧。
“贫僧想先退回安山郡，告知印先生和儒家执业再行打算。”圣言也知出来快有一月，消息不通。准备先回德古小楼与聂舞衣等人商议对策。
“如此也好。”释刀回应，两人调息完毕收敛气息，往安山郡方向行去。
印沉与洛心架着马车，在大道上前行。虽然不如提起元功赶路一般快速，但龙鳞驹的速度也是不慢。短短三日便离开中州地界，进入南洋，此次不去江南郡，而是横穿南洋璞阳郡往南洋更南方的连绵群山。
“老伯，请问一下。吾等欲往璞阳郡是沿着这条大道径直走便是嘛？”印沉朗声询问路旁歇脚的一位老伯。
“是的，从这里继续往南，一个时辰就能看到璞阳城了！”老伯指了指路。
“多谢老伯。”印沉空挥马鞭，马车再度前行。
“前辈，我们不是要去山里吗？入城做什么？”洛心掀开车帘好奇询问。
印沉没有回头手握缰绳回答：“云归说此处有狐族传说，想寻到避世之族，可以先从这些传说下手。虽然多是谣言故事，可这些故事后面肯定能收获些东西。”
“哦。”洛心掀开车帘，坐在了印沉身旁，“听灵巫宫的人说，涂山一族是很遥远很遥远的古时就存在的大族，而且男子俊美，女子多姿。”
“嗯，对但不全对。”印沉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放在膝上，“传说啊涂山天狐一族很久之前也不是天狐，是因为帮助大德之人治水才被生灵感谢，敕封为天狐。而且我听说，涂山一脉的人特别专情。只要与一人定下终生，若另一半不幸死去那剩下的那人也不会独活，若是被人所害，为了报仇也敢逆天行事。”
印沉回想起了一些事情：“在两万年前，狐族当时的天狐因为妻子被黑气侵蚀，不惜舍弃九条尾巴，自舍天狐尊位一人杀入暗渊将他的妻子拉回尘世，虽然最后没有成功，可两人死去之时听说是紧紧抱在一起的。”
“好凄美的故事。”洛心眼中有些心疼，也有些羡慕。
印沉笑了笑，继续驾车前行。这可不是故事，两万年前的天狐确实是独自杀入暗渊想救回妻子，可惜失败了。是自己用黑刀斩去了他的九条尾巴，还有他和他妻子的头颅。是他将两人带回涂山安葬。合葬一处，墓碑书刻：涂山牧玄，书清轩终成眷属。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文字。
马车缓缓前行，前方城池逐渐清晰，有儒生模样的学子把守城门，检查来往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