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清晨 6：00AM
景瑟回去囫囵睡了几个小时，起床喝茶吃了一袋饼干，收拾物品，六点就去退房，车开出停车场时，最后看了一眼哪辆白车。
她现在的挫败感比聿越更强烈，又通过遮光板的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脸，她真的是老了？看吧，早就说，不该去主动，她现在都不能让一个男人正常了吗？
陷入感情的人，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毫无理智，任何不妥都会无限制放大。
乘兴而来，铩羽而归。
景瑟中午就到了成都，下车休息喝水，想起前天来时的小心思，现在只觉得什么都如此可笑。
聿越这一觉睡到正午，昨晚后半夜的梦艳丽而舒畅，他伸手拉起被子看了一眼腹部，比以往都好，他恢复了，他本来都准备打私人医生电话了，虽说难为情，也比不行好吧。
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的起床，飙风般的速度收拾好，他知道她的房号，等到时，只见门开着，门外停着服务员的推车，他敲门问了一下，才知道，她一早就退房了。
聿越现在气得不知道该朝谁发火儿，接了一通发小的的电话，差点没把对方喷出国外，被对方说火气太大，该清火，得，还被说中了，留在此处也再无意义。
坐到车上，中控挂着的香片，副驾驶座位上搁着宝蓝色的绒毯，拨出电话，没接，再拨，对方终于接起来了，“喂？”景瑟接起来，没奢想过他会打电话过来，早上起的太早，在服务器小憩，电话不依不饶的响，她还没睡醒。
“你到哪儿去了。”聿越劈头就问。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这号码昨天也打过。”
“你挡风玻璃有挪车电话牌。”
景瑟坐起来凑起看，啪一下，翻转了号码不再显示，“我回家了。”
“你们蜀地女孩儿都是这样不负责任，撩了就走？”聿越怒极了。
“你认识几个？”这话听了就来气，景瑟反讽。
“我只认识你一个。”聿越无比认真的说了这句话，他知道她防备心很重，他如果有任何的花招都会招致她的远远划开距离，他没法，唯有真诚，他知道她能感受他的真诚，他并不觉得这样的质疑很累，只要她能继续说话，都可以按照他的安排来。
“你可能吗？说不定。”景瑟话未说完被打断。
“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你可以安心了吧。”只怪他太心急，没有说清楚自己的情况。
瞧，成熟男人不在乎一两句话的质疑，一旦确定是自己想要的，那就是长长久久，不着急。
景瑟并不觉得安心，反而更苦涩，她想说的是，话到嘴边压下去了，她可怜的虚荣心。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你。”聿越又想起昨晚艳丽的梦。
“在梦里吗？”他说的话，让她心惊，因为她也有这种感觉，景瑟一时分不清这是真话还是他搭讪的套路，反讽了一句。
“是的，在梦里，我知道你不信。”
“我相信你，我也做了同样的梦，可是这并不代表什么，或许我们只是因为梦的引导，而不是我们真实现在的感觉，我不知道你是否懂我的意思，我不是你想象中的人。”她这会儿头脑清醒，她得把话说清楚。
“我相信你，你现在在哪儿，我们能当面说吗？”聿越觉得这谈话越说越搅合。
“你如何知道也许我只是爱慕你的车，你这身昂贵的行头，而不是你。我只是爱慕虚荣的人，我害怕我只是因为车才对你有兴趣。假如你只是司机，这车不是你，我还会撩你吗？你了解我吗？或许我就是冲着你的身份和钱呢？”景瑟只顾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我鄙视的是我成为了我鄙视之人。
“就算你是为了这些，又有何关系？你喜欢的，我都有。因为有我这个人，才会有这个身份不是吗？”
“你想要的我都有，你还担心什么呢？我愿意。”
“我们才认识，你这样说，你觉得合理吗？”景瑟觉得她快说不过他了。
“感情有什么不合理的，无论如何，你给我机会好不好，我对你的动心你感受不到吗？”聿越觉得电话就真的讲不清楚了。
“你才遇到一个人一天，你懂什么呢，或许你回家几天后就会遇到其他的人了，你怎么知道你还会在哪个路口能遇到让你怦然心动的人儿呢？”他说的每句话她都心动，她拿出来全部的意志力来抵抗，她只能对他说更难听的话。
“这遇到不就知道了吗，不会再有路口了，你是我的尽头了。”聿越不曾说过的情话，今天都说了越说越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景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直接挂了电话，心里也乱成一团，手肘趴在方向盘上，头埋在臂弯里，眼睛都有些湿润了。她以为她在上一段失败的感情上已经流完所有的泪了。
她多希望她能在更年轻一点的时候遇上他，那时候的她没有那么多的顾虑，质疑，和世故，被骗也好，一端无疾而终的感情也罢，她都能够接受，因为够年轻，有时间沉淀和反复的去纠缠。
现在虽然不算老，可是心境老了，时光第一次如同一段跨越荒凉地貌的无尽延展。
手机响起，景瑟擦了眼泪，短信进来。
“我要当面和你解释，定罪也要让我知道我是什么罪。”
“就算是拒绝，也要当面拒绝我，不然，我无法死心。”
“我也离开了，今天到不了渝城，我先到成都，明天到渝城，我等你。”
景瑟没有回复，切换到导航，车子驶出服务区，一路不再停歇，到达家时天已黑尽，安顿好，这期间手机拿起放下无数次，一狠心放到抽屉里关起来，打开电视，不停换台，插入新闻，某隧道发生大型车祸。
这下彻底坐不住了，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踱至阳台，小区里万家灯火，我们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时是能把握住的，这时光匆匆从不曾停。
她拉开抽屉，拿出手机。
所以，人生得意，失意，都要尽欢。
（现代部分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