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你帮我找回钱了吗?”卖报男孩一见到菲娅便问,他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嗯!”菲娅拿出了他的钱袋。
男孩看到这失而复得的钱袋,惊讶得说不出话,他急忙伸手去接,“谢谢你,大姐姐!”
“不要客气!”菲娅眯着眼笑。
“我也没什么可报答你”男孩说道,“就送你一份今日的报纸吧!”,卖报男孩塞给她一张,然后便开心地走开了。
夜幕快要降临,天空染上了一片紫罗兰般的晚霞,夕阳把菲娅的银发染成了紫红色。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低头看了看报纸上的内容,最顶上那引人注目的一栏,报道了昨晚的案件:
“昨天早晨,有人在老街上发现了一具尸体。根据警方通报,该死者为男性,年龄45岁,经过法医检查,他的脖子上有两个圆孔伤口,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外伤。他死于失血过多,之前的两位死者也有相同的死因。本月已经连续发生了三起杀人案!警方怀疑这些案件是同一凶手所为,目前还在追查中...”
刚才小偷所说的案件是指这个啊!她顿时明白了。
菲娅感到有些奇怪:“这些遇害者的脖子上都有被咬的痕迹。杀死她们的人,难道是吸血鬼吗?”。“也不一定,可能只是某种野兽在作祟吧!”她更愿接受这种猜想。
菲娅不想为吸血鬼的事思考太久,毕竟今晚要来的人才是她最关心的。她丢下了手中的报纸,匆匆走向家门。
傍晚七时,一位金发碧眼的美男子走近了菲娅家的宅邸。他穿着一件整洁的格子衬衫,以文雅之姿走来。
菲娅正在门前等候着,她惊喜道:“安迪,你来了!”。几年不见,安迪仍是她记忆里的模样,菲娅确信他的内心也没变,他一定还爱着自己。
“不好意思,轮船延误了。我只能赶在这个点过来!”安迪解释道,然后给了恋人一个久违的拥抱。他举止温柔,说话有教养。
“没关系,快进屋坐吧,我们已经备好饭菜了呢!”,菲娅拉着他走进门,她们走到大厅的餐桌边上就座了。仆人们把一盘盘美食端了过来:烤肉,水煮鱼,煎牛排,还有各种水果与甜点。她们一起做了餐前祷告,就开始吃饭了。
“哇,我最爱吃的红提子!谢谢你,菲娅!”安迪高兴道。他今天胃口大开,尽情享用着恋人所准备的美食。
菲娅则更加开心,因为今天正是安迪的归来日。自安迪出国留学之后,菲娅在这里苦等待了三年,今天总算把他盼来了。
正在吃饭时,她问向安迪:“你在国外生活得好吗?”
“挺好的,我的生活与工作都还顺利!”安迪回答到,他轻轻地切着肉排,动作儒雅。
“我过得可就没你那么好了!”菲娅假作生气道,“你可知道,我每天都在想念你?”
“让你久等了!”安迪致歉道,“但为了我的理想,也为了将来能和你过上富足的生活,我们的等待是值得的!”
“什么嘛,我还没说过要嫁给你呢!”菲娅害羞着说。随后两人都笑了起来。
晚饭过后,菲娅请安迪一起去房顶上看星星。沿着长长的楼梯,菲娅走在前,安迪走在后,二人进入那璀璨的星空下。在凉风吹拂的屋顶之上,两人畅所欲言,从以前的生活琐事,到未来的美好憧憬。时间一晃而过,现在夜已深了。
“我差不多要回去了!”
“不再多陪我一会儿?”菲娅挽留道。一缕秀发随风飘起,遮住了她水润的蓝眼睛。
“以后我们每天都能相见啊!”,他给出一个晴朗的笑容。
“对了!”,安迪这时拿来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枚镶着钻石的银十字耳环。他知道菲娅是基督徒,所以才定制出了这样一枚饰品。“这是送给你的礼物!”,他来到她身后,将耳环轻轻地穿在她的耳垂。
“真漂亮,谢谢你!”她笑的嘴角扬起。这靓丽的耳环与她的银发交相辉映。
安迪又忸怩地走到面前:“还有一件事,你可以...嫁给我吗?”
“啊?”菲娅惊呆了,求婚?这么突然!她脑袋里一片空白,脸上也羞红了。
“菲娅!留学在外这段时光,不管遇到多少挫折,我都在坚持奋斗。即使远隔重洋,你的信、你的思念总能带给我力量。无数个难眠的夜晚,月光总让我想起你,”他仰望夜空,“你的银发比那月光更皎洁!今天与你重逢,我的心再也按奈不住了,请务必和我在一起吧!”他眼神里充满期待。
菲娅似乎有些难堪,他安顿道:“没事,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他觉得自己最好先离开,好让菲娅能安静的思考,便转身准备下楼了。
“哦!”沉默许久,她只说了这一个字。菲娅回过神来,紧跟着安迪一起下楼。
把安迪送出家门以后,她便一人返回到空荡的大厅之中。
菲娅翻出一个木箱,这三年来,与安迪来往的所有信件都装在了里面。轻轻拿起这些她视若珍宝的信,菲娅感到很欣慰,但忧郁随之而来。
刚才菲娅没有直言接受安迪的求婚,那并不是因为她对他的爱不够深,而是因为罗萨老爷。菲娅想嫁给安迪,怎么也得要父亲同意,但如今她与父亲的关系已陷入僵局。此外,安迪虽有才学但却不算富有,父亲那样高傲,他能看得上这位朴素的青年吗?不管如何,这是自己必须跨越的坎,菲娅也一直在寻求机会与父亲和解。
安迪刚才离开时似乎有些沮丧。她不禁疑问:“我沉默的态度令安迪伤心了吗?明明好不容易才等来的幸福,不能让它这样溜走!”,“要不我现在就去把父亲的事告诉安迪?说出我心中的顾虑。我们两个人想想办法,一定能跨过这难关!”
想到这里,她便跑出家门,像个孩子般急促地奔跑在街道上。她现在就要过去告诉安迪,自己愿意成为他的妻子。
现在的街上,各家的房屋都是门窗紧闭,店铺也打烊了。看来时间已经太晚了,她的步子慢了下来,幸好这时的路灯还亮着。
菲娅仔细想了想,安迪从这里返回家会经过哪条路呢... 正是那条无人的老街!她心里有点怕了,不久前那里才发生过命案。但是为了快点找到安迪,她还是逼着自己,闯入那幽静的老街。
这里连路灯也没有,她只得凭借月光,慢慢前行。
脚步声回荡在犹如空壳的巷子里,四周是如此的幽静,菲娅偶尔会听见远处传来的狼嚎,远自野外。
一阵冷风吹来让她浑身战栗,强烈的恐惧感袭上心头。菲娅试图打消这股恐惧,她在脑海里构建起小镇的夜景:时间要是能提早两个小时,她看见的便是灯火通明的街道,孩子们成群结队地外出嬉闹。歌舞厅的音乐也会四处弥漫。过节日或者有人举办宴会时,璀璨的烟花能照亮夜空。这片土地上最为梦幻的景象便是北极光了!菲娅见过几次,那美妙绝伦的、如仙女彩带般的极光,每次都能深入她的灵魂。
但是,美好的想象也没有起太大作用。此时的镇子无比幽静阴冷,犹如一座死去的鬼城。这真的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吗?菲娅的恐惧只增不减。
“那件连环杀人案!”,菲娅回想起今天报纸上刊登的案件。“那个还未伏法的凶手,不会就藏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吧!”她臆想着,不由地向后看了一眼。
继续走着路,更令她紧张的事发生了,她依稀能听见附近有脚步声,但不是自己的。
“安迪!你在哪?”,菲娅越想越怕,开始呼唤恋人的名字,“安迪,是你在附近吗?”。没有任何人回答,只有空荡荡的余音。走到这黑暗长廊的尽头,她转过街角,前方的黑暗更加深邃了。这时,地面上一处闪着金光的东西吸引了她。菲娅走近去看,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金色的东西正是他的头发。
剧烈的心跳扑上了咽喉,菲娅屏住呼吸仔细看去,发现那人还穿着格子衬衫,如此样式的衬衫她方才见过。
“安迪?”,菲娅快步走去,只见那个人侧身躺地,一动不动。他面色惨白,皮肤也如同枯槁般干瘪。她不敢相信这个人是安迪,直到视野越来越近,那张熟悉的脸浮现在她眼前。
菲娅颤抖着跪倒在地,双手推摇他的后背,“喂,安迪!你怎么了,快醒一醒!”
“安迪?你别吓我...”她将一根手指放在他鼻孔之下...没有令人期待的呼吸。此时,她才看到安迪脖子上的的伤口,那两个圆孔状的血痕。
一阵尖锐的耳鸣刺进了菲娅的头脑,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了,唯有黑暗。“不!这一定是噩梦!”,她闭上眼睛,希望自己赶快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睁开眼。但面前的尸体,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