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灰衣老者说,他名叫钟国仁,本是福建一个富家子弟。因为家中非常富裕,又做着南来北往的生意,为了让儿子有一身好武艺,以便可以保护家中财富,他很小的时候,便被父亲送到莆田少林寺学习武艺。
在少林寺当了十来年的俗家弟子,因此听说过嵩山少林寺方丈无相禅师的大名。
经过十来年的努力,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习得一身超人的功夫。
后来父母去世,便离开莆田少林寺,回家继承了家中的生意。
但不幸的是,由于受到元末战乱的影响,加上不熟悉经营之道,自从接手家中生意后,没有几年时光,诺大一份家产,竟然在他手中亏损衰落下来。 只十年不到时间,原来富甲一方的钟家便变得一贫如洗。
见自己好好的一个家败了,决心要重振家业,否则哪天死了,到地下也无法向父母交代。 于是便邀约了几个熟人乘船出海,准备到海外去碰碰运气。
他们一行人到过吕宋岛、爪哇岛等许多地方,也去过鸡笼和琉球等地。 曾经把这些岛上盛产的物品运到中原,希望能赚一些银两。
但不幸的是,运气总是不好,做什么亏什么。这样几年过去,连进货的本钱都没有了, 生活也成了问题。
还好,在莆田少林寺习得一身武艺,还能靠所学的武艺卖艺为生。
但虽然落魄,心中对财富的追求却从来没有停止,脑海里时常想着的是如何通过努力获取财富,恢复家族原来的名望。
在爪哇岛时,他曾偶尔听到一个老人说,海里有一种生长了上千年的海蚌,体形非常庞大,因为生长了千年,蚌壳变成了红色,并且还有金色的纹路,这种海蚌体内能产一种很大的珍珠,非常名贵。 如果能得到这种珍珠,一颗便可以换五万两白银。
不过,这种海蚌只是一种传说,就是说这话的老人,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红色海蚌。
对于这种传说,旁人不过是把它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但钟国仁一听,心中却留意了下来,心想有一天自己要是能抓到这么一只海蚌,便可以改变命运了。
于是经常向那些出海归来的渔民打听,是否见过红色海蚌,但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的。
就在很失望时,一次,在一个客栈吃饭,偶然听到邻桌几个商人闲谈旅途中的奇闻轶事,其中一人说起他一次和几个商人从鸡笼去琉球,在途中的几个荒岛附近,曾经看到一只庞大的红色海蚌。 把他们惊得以为是碰到了蚌精。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终于听到了红色海蚌出现的大概位置,钟国仁心中是惊喜万分。 那几个商人所说的荒岛,他大概知道位置的,因为从鸡笼去琉球的海路,他也是经过了几次的。
听到他说到这里, 兰菁忍不住插嘴道:“那几个荒岛,便是咱们现在所处的小岛了?”
钟国仁点点头:“是的,正是这几个小岛。”
说完咳嗽几声,继续说他的经历。
他于是准备了一些物资,在五年前的秋天,便登上一艘去琉球的商船,准备到荒岛上碰碰运气。
兰菁又插嘴道:“这么说来,你已经在这里待了五年了啊?”
钟国仁见问,仰首望了望空中明月,点点道:“是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我已经在这里的荒岛上生活了五年。 每当看着空中明月,我满脑子想象的都是故乡的清泉,故乡的山水,故乡的一草一木,以及故乡的父老乡亲。 但没有找到红色海蚌,我不能回去,我不能穷困潦倒的回去,让人看不起。” 说完,眼里竟然泪光盈盈。
顿了一顿,便又继续说他的经历:红色海蚌之中,有硕大的珍珠,红色海蚌曾经在这几个荒岛附近出现,这事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他没有告诉过别人,也不想告诉别人,他决定要独自寻找红色海蚌。
上了商船后,在经过这几个荒岛附近时,他便趁人不注意跳到海中,悄悄游向荒岛。
但由于商船经过的位置距离这几个荒岛比他想象的要远,中途他便感觉到很吃力了,于是只好将随身携带的包裹给扔了。
游到荒岛上后,他除了身上几件衣服,已经是一无所有。
为了抓到海蚌,他不仅在附近的海水中搜索,还在附近的几个小岛上挨个搜索,将这附近的三个较大的小岛都搜索完了,也没有见到海蚌的影子。
开始时,为了便于观察海面,他住在海滩上。后来时间长了,住在海滩上常常遭受日晒雨淋,便在东北方那个岛上找了一个山洞居住下来。
因为火石放在包袱中被扔到了海里,没有火,这几年他所吃的全是生鱼和生鸟蛋。没有吃过一次熟食。
兰菁哈哈笑道:“难道你不会取火吗?亏你有这种精神,这么多年都吃生食!怪不得你要到我们这里来偷烤鸭哦!”
钟国仁尴尬的笑笑,继续说:他曾经看到苏牧风他们上岛,那天看到他们坐在一块船板上来到这里,他便知道他们肯定是遇到了风暴,船被风暴毁坏了。
但他不想与苏牧风他们接触,不想让他们知道他待在这里的目的,他的目标是红色海蚌,在没有找到它前,他谁也不想见,不想被外人打扰。
因此眼看着苏牧风他们上了这个小岛,他便待在山洞里,时常躲在附近的树冠上观察他们。
后来,他看到他们生起了火,又闻到了久违的烤肉的香味,令他馋涎欲滴,非常羡慕,他差点忍不住过来和他们相见,想向他们讨一点火种回去。
但后来想到如果在小岛上生火,肯定会被发现踪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那烤肉的香味却令他非常神往,常常让他夜不能寐。
于是,一天晚上,见电闪雷鸣,又刮着狂风,他认为在这样的夜晚悄悄登上苏牧风他们的小岛,是不会被发现的。便趁着夜色爬到了这座小岛。
自从这几年他吃生食后,嗅觉就特别的灵敏,放在木屋内的烤肉让他忍不住推开了屋门,悄悄看了几眼熟睡的他们,便将放在门口石板上的烤兔和烤鱼拿走了。
那只烤兔和两条烤鱼的味道真是太好了,被他两顿吃了个精光。,
他说完,咂咂嘴,吞了吞口水,似乎还在意犹未尽。
司徒眉见状,忍不住笑道:“你为了那红色海蚌,也真够可怜的,竟然几年都吃不到烤肉!”
说完转回屋内,将晚上剩余的半只烤兔拿出来递给他,微笑道:“给你解解馋吧!”
钟国仁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来,张嘴咬了一大口,一边吞咽,一边说道:“感谢姑娘,老朽真是馋得慌呢!”
吃了几口,司徒眉又给他端了一些水来。见其狼吞虎咽的样子,苏牧风微笑道:“不急不急,前辈慢慢吃吧!吃完了再说。”
很快,钟国仁便将半只野兔连肉带骨全部吞进了肚子。舔了舔嘴唇,笑道:“让几位见笑了,这几年吃生鱼,确实让老朽腻歪了,这烤肉的味道真是鲜美啊!比我吃的任何美味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