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迁挑起眉毛,笑道:“我们和这白衣少年也算是很有缘分了,这才不过十二个时辰,我们已经遇见三次了。”
叶东楼微微一笑:“也救了他三次。”
万迁摇了摇头:“只有两次而已,这一次,你还没救他呢!能不能救他三次,还得看他愿不愿意让你救。”
叶东楼自信满满地说道:“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反抗。”
叶东楼话音未落,就听见“扑通”一声,那白衣少年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万迁笑道:“姓叶的,你倒是挺会‘察颜观色’,竟然看出来他挺不住了。”
叶东楼笑了笑,起身朝白衣少年走去。
叶东楼将手指搭上白衣少年的手腕之处,万迁略有些吃惊:“我以为只有金瓶喜欢研究这些,你也懂这个?”
叶东楼轻轻起身,笑着说道:“习武之人,总要略懂些医理,不管是救人还是自救,都方便一些。不过,很少有人能像金瓶研究得那么深刻。”
万迁笑了笑,看了一眼地上的白衣少年,问道:“他什么情况?伤得很重吗?需不需要带回去给金瓶看看?”
叶东楼轻轻地摇了摇头:“他除了昨晚的伤之外,并没有新伤。”
万迁奇怪地问道:“没有新伤?那他怎么晕过去了?”
叶东楼微笑着说道:“他只是睡着了。”
万迁蹲下身来,仔细地看了看地上的白衣少年,喃喃说道:“他这是困成什么样子,才能睡得这么沉?一个习武之人,连我在他身边盯着他看,他都没有任何感觉。如果我们是他的敌人,他恐怕早就见阎王了。”
叶东楼笑道:“幸好我们不是。”
万迁站起身来,问道:“我们要一直在这里守着他,直到他睡醒吗?”
叶东楼看了看天空,暮色已经降临,于是说道:“我们晚上有要事要做,不能陪他。不如送他回客栈,让金瓶照顾他。”
万迁笑道:“也好!一天之内遇见三次,可能我们真的有缘吧,总不能见他这样不理他。”
叶东楼看着万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后说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带他从客栈后巷的窗子里回去晓生的房间。”
万迁没说话,拉起白衣少年,背在背上,对叶东楼努了努嘴,自己施展轻功,朝客栈方向奔去。
后巷里没有人,叶东楼和万迁很顺利地将白衣少年带到了庄晓生的房间,又找来金瓶和常在照顾他。随后,二人便又从窗子跃出,从后巷出发,夜探金钱门。
金钱门位于江湖镇的东北方,拥有一座并不是很大的宅子。宅子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也有四进院落,里面大大小小的房间排列整齐,假山、水池、亭台楼阁……布置得错落有致,结构紧凑,步步有景,处处宜人。
“这宅子在外面看着不大,好像还很质朴似的,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啊!”万迁和叶东楼伏在屋顶上,心中暗自感叹道。
宅子里一片寂静,大多数的房间都熄了灯,只有正房西侧的一间耳房还亮着灯。
万迁看了看叶东楼,又看了看那间亮灯的耳房,便想悄声溜过去,却被叶东楼轻轻拉住了。
万迁不解地看着叶东楼,叶东楼笑了笑没说话。万迁知道叶东楼一定有他的用意,于是继续伏在屋顶上,扫视着宅子里的每一个可见的角落。
过了没多久,一间西厢房的房门发出了轻微的响声,接着门开了,走出一个人来。这人睡眼惺忪地顺着走廊朝外走去,看样子应该是一名起夜去解手的弟子。
叶东楼笑着看了看万迁,待那人远离厢房后,便纵身跃下,悄无声息地点了那人的昏睡穴。
万迁见状,也跃身而下,来到叶东楼身边,背起昏睡过去的那个人,跟着叶东楼飞身而起,出了金钱门的围墙。
万迁一路跟着叶东楼越过城墙,来到城外的小河边,轻轻放下被点了穴的那个人。
叶东楼不知从何处拿出两块方巾,递给万迁一块,自己则用另外一块遮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两只眼睛。
万迁意会,也用方巾蒙了面。
叶东楼于是伸手解了那人的昏睡穴,使他清醒过来。
那人睁开眼睛,就看见两个蒙面人站在自己眼前,吓得立刻腿一软,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哀嚎道:“两位英雄!小弟不知何时得罪了二位,还请英雄海涵!”
那人说着,伸手摸向自己怀内,摸了两下,又干嚎道:“小弟睡得正迷糊,起身去解手,也没带银两在身上,请两位英雄行个方便,待我回去取来银子,再孝敬二位英雄!”
叶东楼本想上前问话,却被万迁伸手拦了一下。
万迁邪邪一笑,深深地看了叶东楼一眼,叶东楼不由一愣,不知万迁是何用意,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
万迁开口道:“你这小毛贼!前几日对我不敬!你倒忘得快!”
叶东楼轻轻地摇了摇头,忍着笑看着万迁。万迁这几句话竟然是用娇滴滴的女孩子声音说出来的。叶东楼心中顿时明白了,刚刚万迁那意味深长地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原来是在告诫他,不要说话!
那人听了万迁的话,也是一愣。他没想到眼前这穿着一身男装的蒙面人,竟然是个女孩子。他心中同时又感觉十分诧异,自己究竟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女孩子呢?
突然,他灵光一闪,赶忙说道:“女侠!那日在街头看人卖艺表演时,我实属不小心踩到了你的脚,当时我立刻跟女侠道了歉,女侠也没有再追究,我们就各行各路了。不知今日女侠来找我,所为何事?”
虽然他心中对于“女侠”的身高有些疑惑,但是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女孩子。所以,只当是自己当日急于道歉,并未注意到“女侠”竟然如此之高。
万迁用女声娇嗔道:“我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冰清玉洁的脚被你踩了。你道歉就想了事吗?”
那人听着这令人酥麻入骨的声音,不由一时忘了自身的处境,竟然调笑道:“那姑娘是想……让我上门去提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