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观之前在留学中介接待的客户基本上都是给孩子来做咨询的,在孩子面前家长还是尽量表现的斯文有礼的。参加了晚上的饭局,她才领会了这份工作的狰狞。晚饭订在一家高档会所,一共六个人,除了关观公司的老板孙总,小葛和关观,还有一个赵总,赵总公司的马经理和一个姓吴的小姐。那吴小姐坐在赵总的身边,看上去和赵总关系不一般,殷勤地端茶倒水。席间,孙总不停的劝酒,也敦促关观和小葛去给赵总敬酒。关观没办法,便只能硬着头皮端着酒杯说:“赵总,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我先干为敬了!”说着仰头把酒喝了,辛辣的酒下肚,烧的她整个肠胃都火辣辣的。
“这位是?”赵总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关观,关观被他的眼神盯得很不舒服。
“我叫关观,您叫我小关好了。”关观连忙自我介绍。
“好,关关,好,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赵总笑着击掌道。
“不不,不是那个关关,是万里关山的关,和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观。”关观故意把名字解释的比较雄壮。
赵总脸色一变,旋即又笑着说:“不但是美女,还是才女啊!那更要跟你好好喝几杯了。”
关观正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却听小葛嗲嗲地说:“赵总,别光顾着和小关喝啊。怎么?看到新来的美女,就忘了我这老相识了,来,我敬您一杯。”这才给关观解了围。
孙总似乎是很想讨好这个赵总,一再的敦促关观陪赵总多喝两杯,尽管小葛很讲义气的为她挡了几次酒,一顿饭下来关观还是被灌了好几杯。好在她还真有一把子酒量,但是也不敢露出来,只能假装喝醉,半靠在小葛身边。
吃好饭又换到楼上KTV包房唱歌,关观也不唱歌,继续装醉斜靠在沙发上看着别人唱。不一会儿,孙总出去了,很快小葛似乎是接一个电话也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马经理和吴小姐也不见了。包厢里突然就剩下了关观和赵总两个人。她感觉到那个赵总已经晃着肥胖的大脑袋凑了过来,她不敢继续装醉了,连忙坐起来说:“赵总,怎么人都走了?我也该回去了!”
赵总一把抱住她,一张喷着酒气的嘴在她脸上戳着,一边说:“喝多了,就别走了。今天你留下来陪我,什么事都好商量。”
关观努力的躲避挣扎,见挣扎不脱,急中生智说:“哎呦,我不舒服,我想吐!”
大概是怕被她吐一身,赵总松开了她,说:“洗手间在那边。”关观看见赵总硕大的身躯还挡在包厢出口,她冲是冲不出去只能先躲进洗手间。她一进洗手间就锁上了门,一边假装干呕几声,一边快速的思索着对策,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下子便想到了邢子获,她相信他能再次搭救她。她连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到邢子获的电话拨打了出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她听到邢子获的声音:“你找我?”
“邢总,你能不能来救救我。”她压低声音哀求,卫生间门口的赵总似乎等得不耐烦了,拍着门叫着:“小关,你好了没有。”
“你在哪儿?”邢子获问。
“我在XX会所,603包厢的洗手间里。”关观急切地说。
“把门锁好,等着我。”邢子获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门外的赵总似乎有些动气了,用力的拍着门说:“你马上给我出来,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叫人来开锁了。”
关观害怕极了,她不知道邢子获什么时候能到,如果邢子获没到赵总先破门而入了她该怎么办?她环视四周,发现洗手台上有一个花瓶,她一把将瓶子里的花抽了出来,把花瓶拎在手上,心想,大不了就拼了!
过了一会儿,似乎有人进来了,跟赵总说了些什么,很快门外就安静了。她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确实没有声音了。但是她还是不敢动,邢子获让她等着他,他没有来,她不敢出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听到又有人进来了,接着卫生间的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邢子获的声音:“出来吧。”
关观听到邢子获的声音,心一下子就踏实了。她打开门,看见邢子获站在门外,手插在裤兜里看着她,身边还毕恭毕敬地站着会所的经理。
经理手里捧着关观的包,看见她走出来双手递给她说:“对不起,关小姐,让您受惊了。”
“走吧。”邢子获摆了一下头示意她跟他走。
关观拿过包,连忙跟在邢子获身后往外走。
邢子获突然皱了皱眉问:“拿它干嘛?”
关观顺着他的目光才发现自己一只手还紧紧的攥着那个花瓶。她窘得连忙把花瓶塞到站在一旁的经理手里,低着头跟着邢子获出了会所。
出了会所,邢子获走向停在门口的车子。
“上车吧。”他淡淡地吩咐。
“嗯,邢总,不,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叫车回去就可以了。”尽管邢子获今天救了她,可是她还是不敢跟他单独相处。
邢子获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你这过河拆桥的速度可真够快的。上车!”
关观不敢再违拗他,便也只能上车。这一次她学乖了,自觉地坐在副驾驶上。车子向着关观家的方向驶去。
“要是今晚我没听到电话,或者我没有去,你打算怎么办?”邢子获问。
关观想了半天,挤出四个字:“宁死不屈!”
邢子获嗤笑一声说:“可不是嘛,花瓶都攥在手里了。你今晚要是真把老赵开了瓢,我是不是还得去局子里再捞你一次?那你欠我的可就不止一百万了。”
关观想了想问:“你,你认识赵总,你让他走的?”
“我只是给会所的经理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你是我邢子获的女人,要是今晚少了一根头发,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邢子获说得轻描淡写,说完又转头看了关观一眼。
“我,我没答应你。”关观连忙撇清。
邢子获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说:“你答不答应,过了今晚你就已经被贴上了我的标签,你否认也没人信。”
关观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