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简倒觉得没什么,该来的总会来,一味的忍让只会换来别人的得寸进尺,或许就是因为他的一再纵容,又或者因为他的天性怜悯,空气又沉默了,本来就沉闷的性子,显得更沉闷了。
“怎么了,还在想你那小徒弟?”寒食望着他一直看着眼前的金钱树,忍不住感慨道:“你都寻她百年了,该放下的早就该放下了,何苦如此执着。”
“她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的。”白简轻轻的说着。
“也是哈,说来也是奇怪,那女娃娃黏你黏的紧,怎么舍得不告而别,怕不是被人掳去做了压寨夫人。”寒食打趣着,又看了看此处的院落:“这院子百年来一尘不变,你都是一方掌门了,能不要这么寒酸吗?”
这院落是白简当初修行居住的院子,之前一直和她的徒弟司蓁一同住过些时日。
“她才十岁。”白简有些无语了,又看了看院子里的金钱树,这棵树是当年她亲手种下的,现在都这么高了。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寒食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这事情确实诡异,当年白简正是渡劫的关键时刻,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本来说好让徒弟自己呆在屋子里不要出来,结果等渡完劫后徒弟不见了。
只在山后边的悬崖绝壁边上找到了一截红色衣服料子。
你说失足掉下悬崖死了吧,好歹魂魄可以招出来,你说人不见了吧,愣是找不到人,百年来,音信全无。
当真是活见鬼了。
寒食这些年游历过不少地方,见过的奇人异士,江湖传闻数不甚数,可唯独在这件事上束手无策,怪不得白简忧伤,好歹是自家徒弟,就这么不明不白走失了。
两人断断续续的聊天着。
一人在背后悄悄观察,等到看到寒食走出了院子,才鬼鬼祟祟的走进了面壁楼。
“师傅,寒食回来呆了一会又走了。”一名弟子穿着夜行衣,半跪在地上说着。
干姜被困在面壁楼,白色绳索将他整个人困于半空中,模样狼狈,不管他如何挣扎,这个绳索都难以撼动分毫,他的眸色发红,一股怨气围绕在旁:“好个白简,悲悯剑的行踪如何了?”
“目前尚无任何消息。”弟子小心说着。
干姜对悲悯剑势在必得:“继续派人监视着,势必在白简之前找到悲悯剑。”
“是。”黑衣人应承着,又继续禀报:“主上让你且稍安勿躁。”
“放心,我不会坏了主上的计划。”干姜眼里露出精明的光。
随着黑衣人的消失,面壁楼里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次日,清早。
府衙门口聚集着一大群人。
奇闻啊!
“一女子竟然活生生逼死了自己的丈夫,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南凉昨日一夜未归,胭色急忙出门寻找,一出门,就听到街上众人议论纷纷,她上前,看到众多百姓围在府衙门口,她寻着味道,在人群中看到了南凉,她急忙挪过去,却看到南凉目光晦涩望着前面,胭色一看,那地上躺着的不是临安吗?看样子似乎死去多时了,南凉眼泪淌了一脸,悲悲戚戚。
“下跪何人?”
随着衙门开堂审讯,跪在身下的一少 妇浑身哆嗦,哭得梨花带雨,一旁的老妇,伸手指着她:“大人,为我申冤啊,这名悍妇,居然当着老妇的面,生生逼得我儿子自尽身亡,可怜我儿啊……”
中间正躺着临安的尸首,正由着仵作大人检验,他神色凝重,抬抬手禀告着:“回大人,该男子是手持刀自杀无疑。”
知府大人扬手,命人将白布盖在死者的脸上,惊堂板一拍:“大胆刁妇,为何无故逼死丈夫!”
“大人,你要为我申冤啊,昨晚他半夜不归,我就多说了他两句,谁知道,他一跳起来就跑到厨房抹了脖子,民妇什么都没有做啊!”少 妇哭哭啼啼,她伸手抹泪,心里也是被吓个半死。
早知道,她就该一句话不说。
知府大人见过的案件多得数不胜数,他心知这男子是自杀无疑,便想草草结案,至于家庭纠纷,他也实在不想理会,正欲随便找个借口结案。
围观的老百姓都议论纷纷,唯有南凉沉默不语,老妇不甘心啊,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连孙子都没有,这下可让她老妇该怎么活啊!
“大人,这悍妇仗着自家条件好,日日辱骂我儿,他定是受不了她的闲言秽语,这才会想不开,他绝对不是自杀,是她逼的,绝对是她逼的!”
少 妇听到她那么说,急忙跳了起来:“你儿子在外朝三暮四,我怎么说不得两句了,谁让他心里脆弱,活该早死!”
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也算见识了这少 妇的悍劲,可是又为女子抱不平,丈夫出去拈花惹草实在太不应该了,一时间,热闹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安静!”
知府大人一拍!
觉得案件还是有待商榷,他转过头问着少 妇:“你说你家丈夫寻花问柳,可有人证物证,若是没有你便是诬陷。”
少 妇连忙跪下来:“大人息怒,那女子早就不见踪影,这……”
“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只是凭空捏造,就惹着你家丈夫想不通便自 杀?你是否还有其他事隐瞒!”
“没有了,大人!”少 妇吓得要命,本来想说出来博取同情,现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比较好,总不能说勾引丈夫的是一只狐妖,而她又勾结道士,将狐妖打死了,她眼泪决堤,一时间心里的委屈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