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听完,出去了。
秦安出去后,纪晓拂低头沉思,脸色并不好。
“难道真的是你吗?”纪晓拂默默自问。
此刻,他异常沉重,似有千万斤负荷压在心间。
纪晓拂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沉思片刻,出去了。
纪晓拂秘密去了一个药铺,找到名医,和他详细交谈。
下午,纪晓拂回来了。
“公子,你回来啦?快坐!”
店小二看到纪晓拂,热情招呼,给他摆好凳子。
纪晓拂心事重重地走了过来,坐下。
“公子,想要点什么?”店小二笑着问道。
“给我上两瓶好酒,三盘炒肉,再加一碗汤。”纪晓拂随意说道。
“好的,来喽!”店小二回答道。
然后,奉上两瓶好酒。没过多久,菜上完了。
“公子,就您一个人?”店小二问道。
他见纪晓拂点了几个菜,原本以为是要等秦安,却没想到等了半天,也只有纪晓拂一个人。
纪晓拂见店小二如此相问,抬起来头,问道:“怎么了?”
“公子,就您一个人,点这么多菜,是不是有点……”
“阮臾兄弟在吗?请他过来和我一起用膳吧!”纪晓拂吩咐道。
“好嘞!” 店小二去请阮臾。
过了一会儿,阮臾来了。
“大哥,你找我?”阮臾微笑着问道。
他还是和往常一样的优雅与温和,不过,眉目间愁怨似乎更深了,和纪晓拂也似乎疏远了些。
看来,此刻他并没有心思陪纪晓拂聊天。
“贤弟,坐!”纪晓拂主动相邀。
然后,请阮臾陪他一起用膳。
席间,纪晓拂忽然感到不适,他皱起了眉头,捂住胸口,软软地倒在桌上。
“大哥,你怎么了?”阮臾慌忙地问道。
“贤弟,我没事,就是有些困,你不用担心。”纪晓拂回答道。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阮臾焦急地问道。
他走到纪晓拂身边,心急如焚。然后,吩咐店小二去请郎中。
“贤弟,真的不用担心,我没事。我不过是早上出去见了个朋友,和他在后花园中喝了些酒,不碍事,休息会儿就好。”纪晓拂回答道。
然后,急忙阻止店小二去请郎中。
“你真的没事吗?”阮臾再次询问。
他看纪晓拂这样子,依旧不放心,陪在他身边不肯离开。
“没事,贤弟。上次也是这样,我回来后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纪晓拂笑道。
“哦,原来这样。”
阮臾若有所思,不再追问。
“大哥,既然这样,那让我送你回房休息吧!”阮臾说道。
“好,那就有劳贤弟了。”纪晓拂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阮臾送纪晓拂回房休息,纪晓拂很困,刚一到房里,就软软地倒在床上。
阮臾见状,也不去打扰。
他走了出去,给纪晓拂倒了杯茶水,给他送去。
忽然,身后闪过一个身影,一只强有力的手忽然抓住了他。
“啊!”阮臾大声惊叫。
待他反应过来时,纪晓拂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他的身后。
原来,刚才抓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纪晓拂。
“大哥,你干什么呀?”阮臾吃惊地问道。
“你……不会武功?”纪晓拂冷冷一笑。
“大哥,你什么意思?”
阮臾看着纪晓拂,有些害怕,蜷缩在一旁。
他从来没见过纪晓拂这个样子。
此刻,纪晓拂目光尖锐,眼里闪现出狼一样凶狠犀利的目光。
他在上下打量着阮臾。
纪晓拂暗暗观察着阮臾,一言不发,更不肯回答他的问题。
阮臾望去,纪晓拂精神抖擞,和刚才疲软的样子判若两人。
很快,阮臾明白了,纪晓拂刚才是装的,他根本就没事。
“大哥,既然你身体无恙,那我就先回去了。”
阮臾怯怯地说着,飞快逃离屋子。
“慢着!”
纪晓拂飞速冲到门边,堵住了门。
然后,快速拔出手中的剑,指向阮臾。
“贤弟,我还有事想请教你,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纪晓拂冷冷地笑着,抚弄着手中的剑。
阮臾一听,害怕极了,他抬头望了一眼天花板,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
“大哥,你到底想说什么?”阮臾平静地问道。
此刻,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惊慌,反而多了一份坦然。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纪晓拂问道。
“我……是你的结拜兄弟。”阮臾回答道。
“兄弟?”纪晓拂冷笑了一下。
然后,走了过来,问道:“刚才你想干什么,你袖子里藏的是什么?是毒药还是……”
“我……”阮臾一时语塞。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纪晓拂尽收眼底。
他默默流出了眼泪,说道:“大哥,我怎么会害你呢!那不是毒药。”
“那是什么?”纪晓拂问道。
“这是提神的药丸,我见你浑身酥软,所以给你泡了一杯碧螺春,你不要误会。”阮臾解释道。
纪晓拂看了看阮臾手中的茶,白云翻滚,清香袭人,那淡淡的清香,仿佛空气一般,瞬间浸入人的每一处毛孔,让人心旷神怡,提神的效果果然不错。
“不错!阮臾,你可真是厉害,不但医学学得不错,沏茶的手艺也是绝佳。不过,你手里的这些可绝不是什么提神的药丸。”纪晓拂大声说道。
“不是提神的药丸,那是什么呀?”阮臾怯怯地问道。
“解药。”纪晓拂笑道。
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阮臾。
“不……不是,大哥你在说些什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阮臾开始惊慌。
“不明白?阮臾,你到现在还不给我说实话?”纪晓拂气愤地说道。
“扬州刺史赵宏浚被人下毒,现在危在旦夕,你总知道吧?”
“大哥,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既然不明白,那我来替你说。”
纪晓拂说着,迅速解下自己身上的香包,把里面的香料都倒了出来。
“你送给我的香包里除了装有藿香、佩兰、白芷、砂仁、石菖蒲、苍术等常用香料外,还混有奇鲮香木、海陵香木等。这些本是普通香草,本无毒,但是一旦与芙蓉类花香相遇,两种气息相混合,变成为剧毒。”
“那日,你潜入我的房中,偷听了我和秦安的对话,知道我们要去会见扬州刺史赵宏浚,因此你特意送了我个香包,把它挂在我的身上。我们到达刺史府后,赵宏浚在后花园设宴,园中正好种有醉仙灵芙等大量芙蓉类花草。我香包里的香味与园中芙蓉类花香相混合,因此,赵宏浚便中毒了。”
“现在,赵宏浚很快就要死了,你利用我除掉你的心腹大患。贤弟,你这招‘借刀杀人’,用得可真是高啊!”纪晓拂冷笑道。
阮臾的计策被纪晓拂识破,此刻,他就算有万千的解释,也无济于事。
他看着纪晓拂,眼泪直直地流了出来。
“大哥,你是我最敬重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如果,这件事情被查出来的话,我会去投案自首,我绝对不会连累你,我……”
阮臾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被纪晓拂倒出的香包,无限悲痛。
他弯下腰,用颤抖的手拾起香包,紧紧地握住,哭了。
纪晓拂见阮臾伤心,于是收回了手中的剑,语气温和了许多,“贤弟,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大哥的话,就告诉我为什么?”
其实,纪晓拂心里明白,阮臾无意伤害自己。
那日,自己和秦安明明已经中毒了,是阮臾偷偷给他们吃了解药才安然无恙。
今日,纪晓拂最后一次试探阮臾。
纪晓拂假装身体不适,说自己去见了个朋友,和他在后花园中喝了些酒,几日前也是这样,休息会儿就好,让阮臾误以为他又中毒了。
纪晓拂看阮臾心急如焚的样子,立即明白,阮臾是很在乎他们之间的情意的。
之后,阮臾和上次一样,想把解药混在茶里,悄悄给他喝下,才被当场抓住。
阮臾听完纪晓拂的话,呆住了。眼泪,在他脸上肆意地流着,他没有想到,发生了这些事,纪晓拂还愿意叫他贤弟,还愿意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心里,说不出的震撼与感动。
“贤弟,今日我特意支走了秦安,就是不想让你为难。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告诉我吧,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贤弟,相信我,只要是我能帮你的,我一定义不容辞。”纪晓拂温声说道。
“好,我相信,大哥,我相信你。”阮臾抽泣着回答道。
他望着纪晓拂,眼里闪出异样的光芒。
“好,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吗?”纪晓拂问道。
“大哥,一柱香之后,我在湖边小亭等你,到时候,你自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