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神色严肃起来。
“江猴子,快说,你是不是?”
“2020了。”江柳点点头。
“什么?我来的时候也是2020呀。”
这下轮到江柳惊讶了:“你来到这里多少年了?”
“四十九年。”李靖满眼泪花,“我一睁眼,成了个奶娃娃,吃喝拉撒都得在别人手里,你知道那滋味么?不过还好,我在现代已经活了六十岁,行将就木了,又重新经历了一次生命,挺好的。你刚过来不久吧?”
“对,我是从江柳落马之后才过来的,所以惊讶,咱们同样是在2019年过来,怎么就差了几十年呢?”
“我是三月份,你是几月?”
“我是八月份,难道一个月在这就是十年?这也太神奇了。”
“重要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是老鬼?你是哪位文友?你还知道我写给红尘小娇的诗,难道你是红尘小娇的朋友?”
“难得你几十年还没把红尘小娇给忘了,告诉你吧,我就是红尘小娇。”江柳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这怎么可能。”老鬼腾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这么多年我对小娇念念不忘,她多么温柔善解人意,难道你是女身穿过来?李靖瞪大眼睛,那你,你可就受罪喽。”
“胡说,我是地地道道男儿身,当年是逗你玩呢,网络,千奇百怪,也怪你闭塞,我发你的明星照,你也当真。”
李靖颓然坐了下来:“原来是梦一场呀,不过,这不都是梦么,没什么可感叹的,既然咱们这么有缘,咱们以后就是兄弟,在这异乡,总算是有了同伴。”
“其实,不止咱们穿过来,我在出征的途中,遇到一个洋人,和我家那个古先生前世是一对儿,现在正纠缠着呢。”
“来来,讲讲你的故事,说说后几个月咱们国家有什么新变化。”李靖招呼着,盘腿坐在了炕上。
“这个先不说,你先说说你前世是干啥的,不会就写酸文吧?”
“嘿嘿,我呀,我是个机关干部,小小的,天天看领导的颜色,后来那不是退休了么,才写点酸文。”
“哦,怪不得你小子这么能混。官场早就混熟了呀。”
“这里其实更复杂,我这也是九死一生。”
“我看,咱们还是要上一壶酒,豪饮痛喝一次,这茶实在是雅人的事。目前,咱俩都算是大老粗,就别拽了。”
“好,不醉不归。”
于是唤来娟娘上了好酒,江柳本是爱喝酒的,只是前世执行卧底任务从不敢痛饮,来到这大楚,处处陌生,更不敢太过放纵,再则,饮酒是需要氛围的,若能有相得之人相陪,才能喝出味道来。
今日在此处,两人颇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就放开了心性。
于是忽高忽低,忽慷慨激昂忽沉痛低语,忽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偶尔,两人还唱起了前世的流行歌曲。之所以能这么放开,是因为李靖很是了解此处的规矩,客人不召唤,不会有人近前来。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宵禁时刻,话是说不完的,两人所聊还都停留在对前世的回忆上,关于今生,还没有涉及,但是二人都是能约束自己的人,酒意已有八九分,便结了账,各自回家。约好来日再相聚。
之后二人又聚了几次,外人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是倒是有一些风声露了出来,这两个人多次往来,莫不是有什么密谋?要知道,大臣是不允许私下多交往的。
这样子过了半个月,江柳与灵儿的婚事正有序进行,江柳与李靖的谈话也算是差不多了,当然,两人也都知道他们的交往势必引起有关方面的注意,尤其是皇帝的。他们深谙皇帝是大老板,掌握着最高权力,不过,两人其实在最初就已经有了默契。
某日上朝,江柳出列:“皇上,臣自征战外番以来,受皇封颇重,这兵符至今还在微臣手中,臣该早日归了这兵符,陛下安排给我一个闲差,让微臣多点时间回家陪我的娇妻幼子。”
“江爱卿说的什么话,朝廷还要仰仗将军治兵,以备不时之需。此话休要再提。何况西南兵变,说不得还会让将军出战呢。”皇帝脸上露出戏笑的神色,怎么,莫不是爱卿马上又添新人无心国事了?
“臣不敢,国家需要臣定九死以报,只是,这,这现下确实……”
“爱卿不要说了,不要有任何顾虑,这兵符你就拿着,东西两路的军队,由你管辖节制。”
“这,好吧,臣定然不负重托。”江柳心里倒是很是赞叹,这楚帝倒是颇有唐太宗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