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中影藏着谎言,谎言中包含着真实,这就是现实世界。
斥候内卫司是斥候队在内城的据点,位于靠近内城城墙边上的一座树屋内。
斥候队与守城的护卫军一样,是公家机构,隶属于大酋长,直接向大酋长负责,向大酋长提供各方面的信息。
“大哥,我们得到消息,昨晚有一批蒙面人,闯进了幽冥邪教的道场,展开了一场屠杀,幽冥教悉数被消灭。”
“哦,这批蒙面人到底是些什么人?”
“据我们的内线说,是大祭司那边的人干的。”
“格老子的,又是这群‘戏子’在作乱。”共空不屑道,“如今大酋长在外,这群戏子乘机铲除异己,手段卑鄙。”
方目与诸弟子穿着上黑下红的服饰跳大绳的举动,共空早就看不惯了,觉得他们像极了伶人戏子,所谓的祭祀祈祷活动纯粹是逢场作戏,欺骗与糊弄人而已。
“大哥,不过那名内线说,参与围剿的这些戏子们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很多人回来后都极度崩溃。”
“哦,有这等事?”共空闻言来了兴趣,“我们一起去现场看看。”
在幽冥教道场的大门外,离得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气。
共空、江尔及内线进入大门后,三人掩鼻跳跃着前进,以避开地面上的那一滩滩血污。
来到那间石屋门口,他们三人看到血液染红了地面,满地污秽,臭气熏天,已无处立足,俨然一个屠宰场。
共空问那名内线:“你叫什么名字?”
“回三公子话,小人叫张松。”
“你曾经参加过幽冥教的集会?”
张松看到共空问他集会的事情,急忙解释:“三公子,小的仅仅参加过幽冥教的一两次集会而已,这都是受亲戚张建所惑。”
共空已经用读心术了解了张松参加幽冥教集会的事情,他很纳闷方目为何如此关心幽冥教的事情,于是继续问:“清洗幽冥教一事是方目他们干的?”
“回三公子话,因张建拉我们入幽冥教一事,大祭司还命令滕豪把我们几个叫到他跟前训过话。之后滕豪装作信徒,潜入幽冥教,打探清楚情况后,才一举歼灭了幽冥这个邪教。”
“嗯,情况我都已经清楚了,你给我们带回重要情报,我要重重地感谢你。”
共空从袋中掏出两枚银币递给张松,张松连声称谢。
他们三人不顾地面上的血迹,迈步进入了石屋。
这是一座面积不大的石屋,靠近石屋最里面的是一座土台,周围的石头墙上挂着许多个骷髅,墙面像是被血液浸泡过一样,泛着血红色的阴光。
地面上尚残存部分血迹,还没有完全渗入地下,整个石屋内血腥味很重。
刚迈步进入石屋,张松竟然连声惊呼:“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里原来不是这样的。”
“哦,这里原来是什么样子?”
“三公子,这里原来进去后是一个七拐八拐的深巷,走了很久后,才到达这个大厅。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面积变得如此之小。”
共空盯着张松:“你再回忆一下,你第一次参加集会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嗯,让我想想。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是亲戚张建领着来的,我刚走进走廊,发觉里面很冷,空气中还飘着一股雾气。”
“雾气?”共空听到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让他想起了扶木林内的那重重浓雾。
“是的,里面云雾缭绕,仿佛仙境一般。”
共空听到这里,眉头紧锁,他想不到幽冥教竟然与扶木林似乎有关联,继续问:“你详细说一下方目带弟子屠杀幽冥教的事情。”
“三公子,我有一个朋友参加了那晚的行动,所以我对此事还是比较清楚的。听那个朋友说,大祭司带着滕豪一干众弟子深夜埋伏在此,等集会散了后,他们冲进去将幽冥教的上层全部杀死。”
“屠杀那天的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三公子,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您。听说那天晚上,现场发生了极其诡异之事,导致我的那个朋友回来后,吓得现在晚上连门都不敢出了。”
“哦,有此等事情?你细细道来。”
“开始的时候,不管我怎么问那位朋友,他都不肯再提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您要知道,他可是周围数得上的猎民,曾经杀死过很多凶猛的野兽,我实在想不到,世上有什么事能把像他这样凶悍的人吓成那样。”
接着,张松将那晚发生的诡异事情给共空与江尔讲述了一遍,当听到在洞口形成一道血门,并将一名猎民吸进去后,共空与江尔也不禁骇然。
“好的,你可以回去了。记住,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曾经向你问过话。”
“小的明白。”
张松走后,共空眉头一皱:“江尔,这个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接着他将在扶木林内遇到的事情向江尔说了个大概。
“格老子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幽冥教,与扶木林内对我们施展幻术的那些生物或许有关联。”
“大哥,这可奇怪了,连你都能中他们的幻术,看来他们的法术的确不一般。”
“不仅如此,连久已失传的上古法术土遁术居然又重现江湖。”共空看了看石屋的四周,“你有没有感觉到奇怪,我们望丘城内都是树屋建筑,这里却突兀出现了一间石屋,与周围的环境如此的不协调。”
“大哥,望丘城虽然位于土山上,但城内却无可开采之石。”
“不错,我得要调查一下这些石头的来源。”
共空用意念与姚刚联系,从姚刚那里得知,近来从来没有人从城外运石头进望丘城。
共空思索片刻,又巡视了一下四周,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地上:“既然没有人从城门外往城里运输石块,那么搭建这个石屋的石头又是从何而来?”
“大哥,你是指地下?”
“没错。”
共空开启天眼,在整个石屋内的地面巡视一番后,走到一个靠墙边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他用灵力推开一层土后,显现出了一扇石门,他抓住石门的把手,将石门提起后,一条地洞赫然呈现眼前,放眼向下看去,地洞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底。
“我们下去看看。”说完,共空即跃下地洞,紧接着江尔亦跳下。
地洞很深,许久之后才落地。
落地之后,发现地洞内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二人开启天眼,随即地洞内的情况一览无遗,发现前方有一条纵向的地道通向远处。
地道的高度足以立着行走,他们顺着地道往前走去。
走了一段时间后,他们看到远处有亮光,估计那里是地道口。
两人出了地道后,发现已经来到望丘城内城祭祀平台的后山崖。
共空环顾四周,发现后山的岩石处果然有开采石块的迹象。
“大哥,这个地道工程量很大,绝非一般人力所为,当真有可能是那些会土遁术的怪物打的。不过我有一事不明,幽冥教的那个院子里明明有树屋,为何还要劳烦建造石屋?”
江尔从小住在迷雾山脉穹岭仙谷的石洞里,但自从来到望丘城,住进树屋后,他觉得树屋比石屋要舒服得多。石屋虽然夏天凉快,冬天却要阴冷得多,而树屋则冬暖夏凉。
“是啊,他们放着现成的树屋不住,反而偷偷地在后山开采石块,挖了这么长的隧道,将石块运进来,再建造石屋,在我们看来,真是有点脱裤子放屁的感觉。”
“大哥,这些家伙或许跟方目那些戏子一样,故意独立特行,想吸引人注意,在满城是树屋的望丘城盖一所石屋。”
“哼哼,方目说他们穿着上黑下红的衣服,可以通神明,格老子的,那全是谎话。幽冥教不住树屋,而偏偏要盖一所石屋,恐怕自有他们的道理,也许在石屋里他们更容易使用幻术吧。”
共空用灵力举起一块大石头,将地道出口堵住后,然后与江尔运用御空飞行之术,避开城内居民的耳目,悄悄地降落在内城金字塔祭祀的平台上。
“江尔,你觉得幽冥教已经被大祭司他们给消灭了?”
“大哥,我觉得不可能,幽冥教的幻术如此高明,连你都中了招,那群戏子怎么可能是幽冥教的对手?”
“那么他们演了这么一出被消灭的把戏,到底有什么目的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我猜他们察觉到被我们盯上,于是从台上走向台下,好隐藏起来图谋不轨。”
“江尔你分析得不错,最近多派出一些探子,打听打听幽冥教残余势力的下落。还有要派内线盯住大祭司那边,格老子的,我怕这群戏子趁大酋长不在,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添乱。”
“得令。”
共空与江尔刚回到斥候内卫司,有斥候急匆匆地进来禀告:“启禀三公子,刚刚收到来自有虎部落的飞鸽传书,飞鸽有三根红羽,显示万分火急。”
共空看过信件后,眉头紧锁:“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格老子的,有虎部落的凹山城出了大事,我必须要急报大哥共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