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先暴乱的当属猴爷的旧部,这些人显然对寤歌那义妹的身份有所忌惮。
此时他们仅仅手持兵器将大门围成了半个圈,却不再上前一步。
“等什么呢?冲啊!”胡川被人扶了起来,开口就朝前方那人吼骂。
“川爷,猴爷新认的义妹挡在那了,我们……”这匪人一脸为难。
可以看出有此想法的远不止他一个人,其他匪人也仅做进攻姿势,却迟迟不敢上前。
“义妹?鬼的义妹!一天不到的义妹有什么好畏惧的!”胡川说着直接拍了那人的后脑勺一下,“她现在站在姓葛的那边,明显就是个墙头草,就是个……”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寤歌一声呵停,“你再敢乱说一句,我拔了你的舌头!”
这胡川明显对寤歌很是发怵,寤歌开口后他确是不敢再挑拨离间了,但这不妨碍他搞些其他的小动作。
只见他对着前面几个匪人的屁股各自来上了一脚,硬生生地逼着他们加入了战斗。
“给我上!”
他说完立马逃离了原地,一边逃一边大喊,“谁今日杀了那三人,等明儿那群人来了,我就给谁求情!”
寤歌刚躲过一个人的大刀,就听到了胡川这么一番言论,郁闷的她直翻白眼。
这明显是空口白话,毫无凭证之言,但偏偏这大部分匪人还都信了!来攻击她的人明显增多。
“诶我说里面的那两位,你们的手下是都没脑子的吗?这么扯的保证都相信?”她说话的功夫手上也没闲着,她将旁边一匪人的长枪抢了过来,左右横扫,逼得众匪人是连连后退。
“不怪他们,怪我!平常让他们用脑的地方太少,现在都生锈了!”门内封青这么一本正经的回答,让寤歌脚下直接一个打滑。
“不是,我说大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开玩笑!你们的人呢?赶紧让他们动手啊!”
又有匪人逼上身来,寤歌直接以长枪作定心,足尖轻点,在空中一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将周遭匪人直接踢倒在地。
在她与匪人应付的时候,封青将挂在轮椅后面的大弓和箭筒取了下来,他目光朝寤歌的方向投去,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
“这些人对你来说不就是些玩笑吗?不用畏手畏脚的,留他们一条命就行!”
一听到这话,寤歌表情立马僵在了原处,“你是真狗啊!我之前还纳闷你怎么不让你那些手下出面,敢情你是怕他们受伤,干脆让我来当打手是吧?”
葛天雄见形势不对,连忙在一旁打哈哈,“江姑娘,封青不是这意思,他是觉得你武功高强,能以一敌百……不是,是为了尽量减少伤亡……也不对……”
葛天雄挠了挠头,脸上满是懊恼,这怎么就解释不清呢?
封青站在一旁并未说话,因为此时他已经手托大弓,将箭矢直直对向了远处即将逃跑的那个人。
双箭齐发,伴随着唰唰两声,箭矢破空而去。
那人一声惨叫,嘭地一声直接双膝跪地,原来那两箭竟是直直射在了他腿窝处。
箭矢入骨,让膝关节直接碎裂。
周遭突然安静了下来,封青这两支箭显然起到了震慑作用,那些反叛的匪人手持大刀,在原地踟蹰,却是再也不敢上前。
“都给我把兵器放下,一幅幅蠢样,我都嫌臊得慌!”有声音恰巧在这时响起。
那声音明显中气不足,但音色响亮,让别人完全忽略不掉。
“猴……猴爷?”胡川瘫在原地,腿弯处不断有鲜血溢出。
他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倏地向声源处望去,脸上满是惊恐。
在西边拐角处,有三个身影显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方喉亦坐在一把木质轮椅上,随着轮毂咯吱咯吱地响动,他被小幺那丫头推着走了过来。
另有一个人的身影落后他们一步。
一见到那熟悉的清俊身影,寤歌的目光即被他吸引了过去。
“你原来去接方喉了啊!”寤歌故作镇定地跑到姬焱的身边,在看到他那明显苍白一度的嘴唇时眉头难免一皱。
“你怎么呢?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姬焱眼神有些许闪躲,“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但他既然不愿意多说寤歌也没再逼问下去。
他们在这边闲谈,另外一边却是在上演着不同的一幕。
胡川一开始本就是打着方喉的名义去蛊惑人心的,这会儿方喉这个正主的到来,自然是让他的谎言不攻自破。
那些被他蛊惑的匪人,早在方喉开口时就将兵器放下。
“你怎么……?”胡川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没死?”方喉将话接了过来。
胡川将自己的表情收了起来,大势已去,他也不再折腾,他大喇喇地坐在地上,伸出双手,抵挡了那耀眼的朝阳。
完全是一幅破罐子破摔的表情。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方喉斜靠在轮椅的靠背上,声音有些许嘶哑,问至后面那句话时还不禁红了眼眶。
“为什么?”胡川将头偏了过来,将目光投向了方喉。
“因为我要出人头地,我要找个更厉害的靠山,只有这样才能……”说到这他突然停顿了下,胡川微微抬头,那目光像是在对着方喉发呆,又像是在望着天空沉思。
看着看着,他眼中的情绪明显发生了变化,紧接着他突然大笑了起来。
没人知道,这短短的一息之间,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只见他仰天长啸,披散着青丝,然后直接躺在了染血的大地上。
不断有笑声从他嘴里溢出,其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凉。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为他祛除了一丝的寒意。
“太阳升起了,这朝阳……真美啊!”他头微偏了偏,紧紧盯着方喉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
他的这一番莫名其妙的动作让众人直接楞在了原地,所以在他硬生生地将自己膝盖处的箭矢拔出,继而直接刺向自己心脏的那一刻,竟是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主要是以他之前的一番行为,完全不是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啊!怎么就……这么突然地自尽了呢?
以胡川为中心,红色的液体不断向周边流去,白衣血染,于血泊中,他心跳渐渐停止了跳动。
有鲜血不断从他嘴角涌了出来,其面部都沾染上了不少血迹,这会儿的胡川完全变成了一个实打实的血人。
随着他的呼吸越来越弱,他的双眼却是越睁越大,仿佛这样,就能将人世间的最后一眼永留在他的心中。
对于胡川的离去,黑风堂门口鸦雀无声。
他的死太过意外,太过凄美,也太过壮烈!
“姬焱,这人这么可恶,为什么我却高兴不起来呢?你看到他最后的眼神了吧?”
寤歌声音闷闷的,情绪有些许低落。
有鲜血朝他们这边涌了过来,又避过他们的双脚往别处流去。
姬焱朝旁边那几人望去,眉头越蹙越深,“这件事看来比我们所想的更要复杂!
阳光从背后洒落,在他鼻翼处留下一大块的阴影。
就如这黑云寨,还有着不为人所察觉的阴影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