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英雄之所以很容易被打倒,是因为背后总有小人在惦记着他。
比试完毕,酒桌又重新摆好,共康拉着华美坐在一起。
“大公子,您知道的,我不喝酒。比试喝酒来,那您肯定完胜。”
“哈哈,承让了,好不容易让我扳回一局。您是第一个让我输的心服口服的人,我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败军之将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答应。”
“大公子,您太自谦了,请说。”
“我和您一见如故,也非常佩服您的武功,我愿意与您结为异姓兄弟,不知您意下如何?”
“大公子,您太看得起我了,能与您结成异姓兄弟,简直是我修来的福分。”
华美是人类创造出的仿生机器人,在他的世界里,他是为服务人类而生,从来没有一个人类这么看得起他,令他非常感动。
当下,在众人的围观下,两人跪在黄族天神雕像前。
“天神在上,我共康。”
“我华美。”
“今与华美(共康)结为兄弟,愿在天神面前起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两人磕头宣誓结为兄弟。共康哈哈大笑站起来,拉起跪在地上的华美:“华美,你多大年纪?”
“大公子,你年龄肯定比我大,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华美此言非虚。如果华美他们真的是穿越到了至少上万年前,那么共康岂不是比华美年长万年以上?
“今天简直太好了,我又多了一个弟弟。”
“没想到我又多了一个义子。”大酋长共典也颇为高兴,“来人,重新摆酒,好好庆贺一下。”
酒桌上重新响起了喧闹之声,众人觥筹交错,大多数人都已醉醺醺。
旁边的伶人奏起了古老的氏族歌曲,共康走到大厅中央,左手提着一陶罐酒,右手拔出龙焰剑舞了起来。
他一边饮酒,一边吟唱舞剑,精彩之处引起众人不住的喝彩。
共康吟唱的歌词如下:
世间之事本难料
自我主星陨落
荒芜蛮夷地
妖魔鬼怪行
乱世多枯骨
寒夜无被眠
大丈夫立天地间
当手持三尺剑
斩世间小人
还乾坤朗朗
建不世之功
立惊天伟业
凌凌然豪气冲天
纵死犹闻侠骨香
……
听着共康豪气冲天地吟唱,董一峰与华美暗暗竖起大拇指称赞:共康真乃英雄也!
“华美,看来还是我们21世纪的工业设计制作的仿生机器人厉害,竟然让上万年前的杀人机器共康佩服得五体投地。”董一峰小声调侃道。
“董教授,您不知道,比试是我输了。”
“华美,何出此言?我并没有看到你的败相,反而是你占尽了上风。”
“那只是表象而已。刚才的比试,大家只是点到为止。但若是在战场上的话,刚刚共康那一脚必定会用上全力,即使我的脚是钢铁制成,也会受不了。”
“我挽救败局的那一拳,其实瞬间已经使出了全力,只是运气好,恰好擦过共康左肩膀,所带来的冲劲,也只是使他跌倒而已,这个对共康造不成多大伤害。”
“董教授,一个腿部骨折不能站立,而另一个并无大恙,孰胜孰劣一看便知。”
席中,戈雄与共典也在悄声谈话。
“大酋长,我听戈武说,连魁老儿已经邀请您一起共赴京城,这么说绿族天神愿意出面调解我族与拜火氏族的人祭与劳役争端?”
“不错。连魁给我讲,绿族天神已经收到我们两个氏族的联名请愿书,他老人家命令鹰神之王出面裁决人祭与劳役问题。”
“原来如此。绿族天神并不打算亲自见大酋长,而是让半神鹰神族出面解决争端。大酋长您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绿族天神了吧。”
“是啊,上一次是众神之战后,绿族天神召集各族群各部落到京城会盟,自那以后已有十余年没有再见到他老人家。”共典回忆起了当年会盟的场景,那是一次盛会,标志着绿族彻底掌控了整个姆大陆。
“戈雄酋长,我要准备带一些礼物上供给天神,天神很喜欢水晶,有熊部落能否拿出一些在‘采晶山’开采的水晶作为贡品?”
“大酋长,这个没问题,我们有熊部落也是共由氏族的成员之一,理当奉献贡品。不过您觉得鹰神之王会降低我们两大人族今年的人祭与劳役人数吗?”
“这个我并没有把握,但是我觉得,必须要向他表明态度,通过他向天神传话,人祭与劳役人数不能再这样逐年增多了!”
“是啊,现在已经到了危急关头,我族的年轻人越来越不愿生育,人口不断下降,迟早有一天会消亡。您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回去后,安顿好氏族事务,与连魁约好时间就出发。”
“大酋长,我建议还是从长计议为妙。当年的众神之战,有那么多绿族爪牙死在我族之手,双方结怨太深。”
戈雄虽说觊觎大酋长之位久已,但从氏族角度出发,还是说出了他自己的意见:“您是共由氏族之主,应该坐镇南峪森林,而不应轻易北上。况且此次绿族天神又不出来,所以我建议应派使者去京城觐见鹰神之王。”
“戈雄酋长,向死而生,死而后生乃我族语。我岂能因为贪生怕死而不去?况且当年是我答应为绿族天神贡献人祭与劳役,也应该由我来结束这一事情。”
“此次若是苍天有眼,能有幸见到天神他老人家的话,我一定要向他诉说我族的困苦,希望他老人家高抬贵手,给我们猎民一条生路。”
戈雄听完后,佩服之情油然而生:“知生死而顾大义者为英雄!大酋长,我敬您一碗酒。”
石头城有东西两个城门,北边背靠着一座大山,此山名叫“采晶山”,在大山内部,隐藏着有熊部落的秘密。
就在此刻,有熊部落军师祁明,正躲在这座被挖空的大山里面,秘密训练着军队。
此山盛产天然水晶,很久以前人族在此开采水晶,奉献给黄族天神,故名“采晶山”。挖出来的石料用于修建石头城。
自有熊部落上次与有龙部落争夺氏族的主导权失败后,戈雄就卧薪尝胆、韬光养晦,秘密在采晶山的山洞内练兵,以图东山再起。
士兵们根据掌旗手的指令,整齐划一地在演练阵型变化,还有一部分士兵在练习厮杀,祁明看在眼里,捋着山羊胡子不住地点头。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年轻人,是他的助手小石头。
小石头姓石名磊,今年16岁,他父亲早亡,妈妈是戈雄酋长府邸的奶妈,他自幼在酋长府邸长大。祁明看他比较机灵,就一直放在身边,让他做一些辅助之事。
“今晚主公不过来?”祁明问小石头。
小石头人很机灵,两眼闪着光:“军师,今晚酋长要招待大酋长共典一行。”
“共典?哼哼!”祁明冷笑了两下。
若不是蒙着面,小石头一定能看到祁明那一副面目狰狞的表情。
此刻,祁明的思绪又回到了过去。他原名叫张林,原本在大祭司方目手下工作。
有一年,人祭比武大会在共由氏族的领地举行,大祭司方目向共典举荐张林,负责接待拜火氏族来宾。
张林出色的组织与接待才能博得了拜火氏族连魁的赞许。连魁对张林十分赏识,认为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人祭比武大会接近尾声之夜,连魁从驿馆带着黄金与肉食,来到张林的家中拜访,希望张林为他所用,他愿意将拜火氏族的大祭司职位给张林。
张林婉拒了连魁的请求,不愿接受连魁的黄金,只是象征性地收下了肉食。
谁知道午夜时分,张林一家四口就被大祭司方目通报官府,以“私通外族”之名逮捕入狱。
张林的卓越才能很早便被大祭司方目所嫉妒,方目每次都给张林分配艰巨的任务,希望能抓住他的把柄,同时派探子全天对张林进行监视。
连魁深夜拜访张林住所的事情,当晚就有探子向方目汇报,方目随即向共典汇报张林密谋投敌,望丘城侍卫抓了张林一家,将之投入了监狱。
共典当时因公务缠身,无暇亲自过问该事,便相信了方目的一面之词,批示张林一家开刀问斩。
监狱牢头胡安是张林的朋友,很同情张林的遭遇,临刑前的一天晚上,用移花接木的方式,找了一个与张林长相相似的死囚徒来顶替。
次日,不料方目亲临现场监斩,在验明正身时,发现张林已经逃脱,当即全城贴出告示,搜捕张林。
张林为了逃离望丘城,一狠心自己用刀将脸部毁容,并吞食火炭,毁了声带,用这种方式最终混出城去。
已逃到城外,毁容毁声的张林,望着挂在望丘城门上一家老小的遗骸,钢牙咬碎,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报仇雪恨。
他在逃亡的半路上,因体力不支晕倒在路边,恰好被路过的有熊部落酋长戈雄所救,被问及姓名时,随口改名为“祁明”。
自此以后,祁明在有熊部落住了下来,他本身很有才能,遂得到戈雄重用,混得如鱼得水。
祁明擅于揣摩人心,他发觉戈雄心怀异志,对当年败于有龙部落一事一直耿耿于怀,随即怂恿戈雄秘密练兵,以图时机成熟时,再次起兵反叛有龙部落,夺取共由氏族的主导权,同时也能为自己报一家被杀之仇。
看着训练有素的士兵,祁明心里默默念道:“共典、方目,总有一天,我要跟你们算总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