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御语气深沉:“唯有阡墨一族的血才能解开雪蚕灵布,速传信给后河吧,阡墨成铭必须活着带回来。”
“我这就安排。”李堂主一点头,从屋中走出。
来到天井里,李堂主低声对一名手下说:“火速通知后河,务必要带回阡墨成铭,如果活的不行,也必须要带回阡墨成铭的新鲜血液。”
手下一点头,转身飞快而去。
李堂主回到屋内,胖脸堆笑道:“少主您这次又为主公立了大功,明日一早我会将此事奏明主公。”
“烦劳李堂主了。”
陈御起身拱手欲走,李堂主笑着问道:“少主,恕属下冒昧,有一事需要请教少主。”
“李堂主不必客气,请讲。”陈御站住脚步。
“少主您这次回来带回来的那个女孩是?”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怎么了?”陈御沉着脸问。
“据属下所知这个女孩的实力非常可怕,我们十几名弟子全部被她所杀,手段极为残暴。”
“手段极为残暴?这不可能。”陈御喃喃道。
“少主,要不要派人将她抓回来?”李堂主问。
“此事你们莫管,我亲自处理。”陈御抛下一句,快步离开。
……
临近晌午,小镇的街道上熙熙攘攘。
人群中,萧雪快速的行走着,动作有些僵硬。
她面无表情、两眼发直,因为行走的速度太快,时不时的会撞到行人。
好在萧雪长得雪白漂亮,被撞之人见是位年轻貌美的姑娘也就没有恼怒。
行走如风的萧雪忽地在一座高大的酒店门前停住了,在她的身旁还停靠着一辆豪华的马车。
萧雪无神的看了看那马车,动作十分怪异的爬上了那马车,那样子就像是个僵尸。
“小、小姐您是?”车夫看着萧雪缓慢而怪异爬上马车,有些惊恐的问。
“去荆州。”萧雪始终未看车夫一眼,只是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了句,随即爬进了车厢。
正待车夫不知所措时,他的主人一位身着考究的富商从酒店里揉着圆肚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见到车夫满脸惨白,富商破口骂道:“你见鬼了啊!”
“老爷。”车夫用颤抖的手指着车厢内,“有、有人。”
“谁啊?活得不耐烦了!”富商边骂着边上了车。猛地掀开车帘,刚要发火却看到一位妙龄貌美的女子静静的端坐在里面,双眼一亮,转怒为喜,“小美人,是来投奔老爷的吗?”
富商说着就靠了过来,坐在萧雪一旁去摸她的大腿。
萧雪一只手迅速伸出,死死掐住富商的脖子,用力一扭。富商睁着惊恐的眼睛躺倒在车厢里,没了性命。
车夫听到动静,小心的掀开车帘的一角往里看,只见自己的主人躺在那女子的脚下一动不动了,车夫惊恐的目光缓缓上移,发现那女子依旧是两眼无神、面无表情,只是静静的端坐着。
正待车夫想溜之大吉时,萧雪忽然生硬开口道:“去荆州。”
车夫不敢违抗,浑身战栗着拉起缰绳,拼命地驾马远去。
……
后河,萧家。
一棵大梧桐树下,谢柯斜靠在树干上,嘴角叼着一根树枝,正在想着事情。
一只飞燕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谢柯的视线中,谢柯一眼便看出了这是他们棋世家的前堂燕。
前堂燕从梧桐树上方飞过,谢柯面不改色,装作四处闲逛的模样,偷偷了跟了过去。
虽然平时谢柯有些不正经,但实则他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
早在数月前暗中护送成铭来到萧家时,谢柯身上就带了三只前堂燕,一只前堂燕可以飞往棋世家,一只可以飞往琴世家,还有一只并未注入宇能。
谢柯打算在幽谷中给第三只前堂燕注入了足够的宇能,并把这只前堂燕带回棋世家。以便日后棋世家可以向萧家发送重要信息。
谢柯临行前交给了自己的弟弟谢贺两只前堂燕,一只可飞往琴世家,一只可飞往萧家。
前堂燕飞入了萧家西侧的幽谷,谢柯走下谷中,见四处无人,运起轻功将前堂燕取下。
从前堂燕肚子的暗槽里拿出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是用棋位作暗语写成的一段话。
这种暗语是依据一种名叫“四大景盘式”的记谱方法发展而来的。
四大景盘式,即对棋盘上的每个点都起了一个雅致的名字,按棋局入、平、上、去四隅填入春、夏、秋、冬四组词,每组九十字,无一字相同。
每个字代表棋盘上的一个交叉点(天元用圆圈),打谱时只要逐字寻检就能查到每著棋的落点。
棋世家对这种四大景盘式进行了改良,对棋盘上的三百六十一个点分别赋予了某种意思,并通过每一点与其他各点的位置关系,以及所组成的各种定式、阵法又不断延伸出了更为复杂的表达不同信息的形式。
谢柯通过翻译得到了两个非常坏的消息。
虽然这两件事情,谢柯都有想过,但没想到现实真的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成铭的房间里,成铭、王弘文和谢柯三人面色凝重。
谢柯沉声说:“在黑龙盟的人前去闯书之大关前,琴世家抢先一步攻破了书之大关,但琴世家并没有抢走雪蚕灵布,而是以灵布和《快雪时晴帖》为要挟,逼迫书世家说出‘游龙藏’的下落。最终,你们书世家选择了前者。”
“游龙藏?那是什么?”成铭忙问。
“是我们书世家千百年来为守卫游龙使命而形成的代表手段。那是由我们琅琊王氏在最鼎盛时期所留下的一笔巨额财富。”王弘文低声说。
“有多少?”成铭倒吸了一口气,试探的问。
“富可敌国。”王弘文一字一句的说。
成铭和谢柯都惊讶的说不出话。
王弘文平静地说:“为了保证游龙藏在各朝各代都能达到富可敌国的地步,我们书世家会拿出一成的游龙藏来经营生意,将赚得的利润增补到游龙藏里。在应天府地界排的上号的‘王良钱庄’就是我们书世家的产业。”
“啊?王良钱庄遍布全国,只应天府就有五六家吧,那只是游龙藏的一成!”谢柯伸出食指,惊声说,“王兄,认识你这么多年,才知道你是一个如此低调的大富豪啊。”
“他抢了‘游龙藏’,就意味着彻底背叛了游龙使命,正式与其他三世家决裂了。”王弘文说。
“看来诺问是图谋已久了,恐怕从我阡墨一族灭门之后就开始计划了。”成铭说。
“琴世家的灵布也被黑龙盟夺走了,这只老狐狸,他不要灵布,反而要钱,他想要做什么?”谢柯提出疑问。
“钱,可以做很多事情。”王弘文幽幽的说。
“还有一种可能,诺问知道只得到灵布是没有用的。”成铭想了想问,“王叔、谢叔,以你们四大世家家主的身份,知道多少关于十六年前我爷爷独闯四大关的事?”
“当年老族长闯四大关的事只有四大世家极少数高层知晓,就连我二人也只是知道老族长闯四大关是为了凑齐灵布,在灵布上增添一道防御。”王弘文说完,看向谢柯。
“是的,至于那道防御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知晓。”谢柯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爷爷在灵布上施的这道防御,就是萧雪表妹。这个秘密原本只有我父亲和萧伯知道,但是,我现在怀疑,诺问也早已知道了这个秘密。”成铭阴沉的脸说。
王弘文点了点头,沉声道:“现在想来,当时诺问劝说少爷以及萧雪姑娘参加宇控大会,是早有预谋。”
“他要摆脱阡墨一族的控制,吞并四大世家,将游龙使命独自掌握在他的手里!”谢柯怒声道。
“诺问的野心不止于此。”王弘文眉头紧锁,“看来天下大乱在所难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