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槐殇调息完回到小院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七月要来罗盘,想要来验验自己是否还是妖身,七月拿来罗盘,那罗盘duang duang 转了几圈,果真不再指向秦槐殇。
白泽之事后,天界便立下了妖族永不可成仙、成神的规矩。但天劫乃由混沌之力形成,天雷也并非是由雷神掌控,是以如今的秦槐殇虽然没有得到神族的认可,但事实上已然是一位神仙。妖族第一次天劫乃化形;第二次天劫乃化仙,称为妖仙;第三次天劫乃化神,称为妖神。
秦槐殇失踪的那位兄长,乃妖族唯一一位妖神,其能力堪比三十三重天的上神和魔族的申屠一铭和淮枭。目前现存于世的上神也不过女床山的洛诀上神、翳伯上神、九霄上神和三十三重天的冥陌、俊驰、亦初、长卿、封贞和天帝玄彻而已。
七月和桑吉见那罗盘转了几圈仍旧指回了原位,便又对望了一眼。七月不知这罗盘为何晌午还指向秦叔,如今又不指了;但桑吉大概猜出了妖皇已渡过天劫,修得正果。
“秦叔,这罗盘好使了?”七月将信将疑的问道。
秦槐殇天鹅颈一扬,凤眸一挑:“好用的很!”
七月更疑惑了。
桑吉见秦槐殇华服已被修补一新,便猜到伤已痊愈,便问道:“叔,既然您已渡过天劫,那我们何时上路?”
“不急。”秦槐殇淡淡应了一声,“待你们法力再高深些,我们便上路。”今日心情果然是好,连和桑吉说话都如此耐心。
当夜,为了庆祝秦槐殇渡劫成功,七月费尽心力,做了八菜一汤。
三月后,已入深秋,桑吉和七月的术法有了进一步的提高,三人一花便一同前往柴桑山。
相传柴桑之山,其上多银,其下多碧,多冷石、赭,其木多柳芑楮桑,其兽多麋鹿,多白蛇、飞蛇。
一入柴桑,才知果真如此,遍地垂柳和桑树,遍地白银和碧玺。已近初秋,柳树的和桑树的叶子已然泛黄,树上一片金黄,地上一片白茫,景致好不新奇。
七月哪里见过如此景致,不禁啧啧称叹。
桑吉看到这遍地的桑树眼中隐隐泛光,忙跑到一株又大又粗的桑树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想折断一根树杈,谁知那桑枝又韧又硬,桑吉选的又是约有两指粗的一根,自然很难折断。
七月捂嘴痴笑:“既然那么费力,何不用些术法?”
“我天分原不及你,灵力也不及你,自不能随便使用。”
“那我来。”七月小手一挥,桑枝应声落地,桑吉忙捡起,珍宝似的藏入怀中。
“你留着那桑枝何用?”七月又问。
“这民间有有妖鬼怕桑刀的说法,佩戴桑木能辟邪气,我留着它自是有大用处。”
新奇过后,七月的步伐略显沉重,也难怪七月会累,从勿礽出发已有三日,七月便步行了三日,如今七月的身材比当初在亶爰山的时候更加凹凸,秦槐殇自是不会同她再同乘赤狐。
秦槐殇没给桑吉和七月买马,也并非秦槐殇吝啬,实乃不耗费些灵力驾驭,马匹很难在山中行走。
看到七月那沉重的步伐,桑吉便猜到七月十有八九是累了。
“七月你是不是累了?”桑吉问。
“有点。”七月并不否认。
“叔,咱们歇会吧?反正今晚也走不出柴桑山。”
“今晚是出不了柴桑山,但今晚有大事情。”秦槐殇一把把七月拉上了马。
七月一惊,她已好久没有同秦槐殇同乘一骑,这突然撞击到秦槐殇那满是胸肌的胸膛,心里突然有了异样的感觉,但七月也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总之觉得心里暖暖的,像四月天的暖阳洒落人身。
七月按捺住内心的波动,稳了稳情绪,转头问道:“秦叔,今日怎么舍得把你的宝贝赤狐同我分享了?”
秦槐殇微微扯了扯嘴角,言道:“你俩修习了几个月术法,今日到了历练的时候,姑且让你休息片刻。”
再往里走,情形大不相同,没想到这山中居然住有居民,崎岖的山野被开垦出一片片梯田,本是收获时节,农田里应该谷米充盈,可如今这田里的作物均已枯竭,像是遭受了长久的干旱,不仅如此,饿殍遍野。
“叔,这里好像干旱了许久。这几十里外的柴桑山还一片生机,怎的相隔数里,会相差如此多?”
“你也看出怪异了?”秦槐殇看了眼跟在一旁的桑吉,继续说道:“七月,拿出罗盘,同桑吉一同去捉妖吧!”
七月一听秦槐殇的话便知是妖怪所致,忙翻身下马,把小花递交到秦槐殇手中,“秦叔,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对付这种灵智都未开的小妖,你俩没有问题。”秦槐殇翻身下马,捏了个诀变出一个藤条驾于枯树之上,一个飞身躺了下去。
“早去早回!”秦槐殇说着,闭上了那狭长的眼。
七月回头做了个鬼脸,随着罗盘的指引,拉着桑吉走到了柴桑山的更深处,约摸走了一刻钟光景 ,罗盘在一线天的地方剧烈的震动起来,指针duang duang震动,直直指向了一线天的正中央。这里虽名为一线天,但实际两山的下方大约有两米宽的空间。
那两座山本应郁郁葱葱,但如今却满目疮痍,爬满了枯草,周围满是一种燥热的干燥气息。
“应该就是这里!”七月和桑吉对视了一眼。
“到底是个什么妖怪?”七月问桑吉。
“不知。”桑吉摇了摇头。
“管他呢?出招吧!”
七月话音刚落,一线天的下方的土地剧烈的抖动起来水,这才看清这是一座坟头,坟上无草。这方圆二十里虽然干旱无比,偏偏这坟头土壤湿润。这个棺木破土而出,翻至空际,悬了起来。
那个棺材嘭的一声巨响,棺盖应声落地。躺在棺里的人直直站了起来,这是一具有着八九个月身孕的女尸,尸身未腐,这女子生前怨气应该很重,那紧蹙的双眉,紧抿的嘴唇无不在诉说自己的不幸。
“看这周围的景致,这尸身应该变成了旱魃!”七月言道。
“看我的。”桑吉右手捏出一道法印,那微青的光芒直直射入尸体之中,那尸体痛得面目狰狞,倏地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直直盯着前方,但眼中并无半点色彩。
“莫再反抗,你阳寿已尽,不该留在人世作乱。”七月劝解。
那旱魃好似听不见声音一般,伸出双手直直向桑吉抓来。
“桑吉,快躲开。她看不见亦听不见,她只能追随灵力寻你。”
“那更好办了。”桑吉掌中再次结印,一道浅青光芒再次打入旱魃体中。
旱魃面目再次狰狞,但没有发出声音,只直愣愣地向桑吉抓来。“桑吉,这旱魃应该被人封了七窍,我们先别除她,说不定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桑吉一个转身,便躲开了旱魃的攻击。“她害周遭生灵涂炭,再大的隐情也该死!”桑吉说着聚气凝神,手中的光芒慢慢又浅变深,那光团渐渐变大,又是一个提气,将光团推向了旱魃!
那光团尚未打入旱魃的身体就被一个浅黄身影横空阻截,只见一个身着黄衣服的女子飞身而来,那女子手结印诀,只一拂衣袖一道黄光便打入桑吉体内,桑吉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震出数丈,吐出一口鲜血,瘫软于地。
那旱魃见来了帮兵,阴狠一笑,飞身向桑吉抓来。就在此时,那黄衣女子手结印诀再次向七月打来,七月还未来得及结印,一道黄光便射入七月体内,七月也被震了一个趔趄,但好在七月修为比桑吉强上许多,又不似桑吉那样出其不意被偷袭,是以没有伤的太重。
七月席地而坐,屏气凝神,结出光华,那光华射向黄衣女子,只见那女子毫发未伤,只一转身便躲闪开来。
“如此修为也妄想伤我?”黄衣女子冷笑一声,又一道黄光突至七月面前,七月又想凝气结印,可那黄衣女子哪给七月时间,一拂手七月便飞了出去,撞上一棵枯柳,咳出一口血来。
那女子一拂手便是一道法力,而七月和桑吉结出一道光华却要好半天,这明明就不是一个层次,这妖是万万没有被七月和桑吉降服的可能。
桑吉见黄衣女子正在专心对付七月,这旱魃却近在咫尺,于是从怀里掏出桑枝,插入飞向自己的旱魃身上,岂料那桑枝进入旱魃身体的瞬间,那旱魃瞬时倒地,抽搐起来。
黄衣女子见旱魃遭受了重创,瞬间飞了过来,七月趁机凝气聚神,一大团光华手中集结,瞬时向黄衣女子推了出去。
“如此小儿,也敢偷袭于我!”黄衣女子一手提起旱魃,另一只手结出的法印直直射向了七月,这道法印非比寻常,黄衣已被惹怒,若挨了这道法力,七月非死即伤。
就在那黄色光华即将触及七月的瞬间,一道青光将黄衣女子的法力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