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心病,太医们也束手无策!”
两人急匆匆地赶到太后寝宫,宫门外,太医们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
苍离推门而入,只见郭太后伏在魏帝身旁,昏迷不醒,忙命玲珑取查出针饰,轻轻刺入郭太后某穴道,又在她身上按压了几个部位,郭太后渐渐苏醒。
看到身旁的魏帝,又再度悲伤自语:“叡儿啊!你父皇已崩,而今你也要撒手而去,这可让母后可怎么活啊!”
看着郭太后如此悲伤,苍离突然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是当年灵王哭诉太子晋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些悲凉,世事沧桑人不同,沧海桑田人未变。
“太后,您节哀,容民女给陛下瞧瞧!”
郭太后这才发现了身边苍离,急忙用丝巾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水,站了起来。
给魏帝把过脉,苍离命人取些细针,小心翼翼地在魏帝的几个穴道处封上了细针,这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郭太后急切地问道:“苍离,叡儿怎么样了?”
“民女用针暂时护住了他的心脉,他这病是幼时寒邪入体,没有及时医治,而今积少成多,已成痼疾,病已入骨,得需长期调养治疗,否则,真的无药可医了。”
听到这里,郭太后才有些放心,道:“那就劳烦你了。”
苍离望着躺在床上的魏帝,心里五味杂陈,他这病怎么跟当年太子晋的病一样呢?这就是上苍让我醒来的原因吗?当年没能救得了太子晋,如今又要我救魏帝,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了的吗?
整个下午,苍离都在想当年师父和自己失败的原因,最后她做了一个大胆决定,以患者为鼎,辅以草药,治疗其身。
晚些时候,魏帝醒来,众太医惭愧不已,纷纷前来请教苍离,被太后给赶了出去。
次日,郭太后坐政,朝野震动,纷纷猜测魏帝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郭太后索性让他们知道了魏帝身体抱恙,需休养一段时日。
宛城,军政处,一小兵跪在地上,司马懿眯着眼问道:“太后真的这么说的?”
“是的。”
“你下去吧!”
待小兵走后,司马懿诡秘地笑了笑:“魏帝,这是想引蛇出洞吗?”
天水城,曹真登上阁楼望着洛阳的方向,久久凝视。
东吴,陆逊跪在殿下道:“主公,曹叡小儿已病,此时不攻,更待何时啊?”
孙权道:“伯言,你太小瞧曹叡了,曹叡之智,堪比当年曹操,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西蜀大殿内,宦官黄皓正陪刘禅斗蛐蛐激烈之时,一小太监急奔而来,在刘禅耳边言语了一番,他这才让黄皓从后门退去。
“宣相父觐见。”
宫门外,诸葛亮褪去官靴,缓缓走上大殿,跪了下来。
“微臣参见陛下。”
“相父快快请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探子来报,曹魏宫中有变,曹叡身体抱恙,太后临朝听政,微臣恳请陛下加派汉中兵力,直捣长安,完成先帝一统天下的遗愿。”
“这事就全权交给相父处理了。”
“谢陛下信任。”
魏国,永安宫,曹叡笑道:“母后此计甚妙,既让苍离心甘情愿地为朕治病,又让西蜀和东吴蠢蠢欲动,想来他们是忍不住了,这样,我们就有借口让那些不安的权臣上阵杀敌了,既削弱了他们的势力,又抵御了西蜀东吴,可谓是一举多得。”
郭太后警告道:“叡儿,还是小心为上,你以为一句天女被刺身亡,就能打发得了西蜀和东吴了?没那么简单。”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谨记。”
“你去枫岚苑吧!予已把那里赐给了苍离,她现在估计已经备好了各种草药,正等着给你治病呢!”
“那儿臣就告退了。”
枫岚苑,此刻炊烟袅袅,宫女们早把能容纳一人的大木桶中倒入了大半滚烫的热水,苍离正全神贯注地往里面添加着各种药材,时而称称药材的重量,时而试试水温。
魏帝悄然而至,示意宫女们不要出声,看着苍离脸上的汗珠,那因热气被蒸的绯红的脸颊,不觉间竟有些心疼。
过了好一会儿,苍离才发现他的到来,急忙施礼,被魏帝给阻止了。
“这就是你说的疗法?”
苍离点了点头道:“过程可能很痛苦,还请陛下忍耐。”
“朕何曾怕过?”
“那请陛下更衣吧!药材民女已加入,陛下需在里面待两个时辰即可,民女就先退下了。”
宫女们侍奉完曹叡更衣,他就进了木桶中,为防止热气泄露,又加了一个圆孔盖子,只留头部在外面。
魏帝瞬间感觉喘不过气来,可刚才又夸下海口,不得不坚持下去。
半个时辰后,他脑中昏昏沉沉的,竟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已被安排在一个房间内,感觉浑身说不出的舒服,伸了个懒腰,起身走了出去。
路过一个房间时,看到房内挂着一幅人像画,正在诧异之际,苍离走了过来。
“陛下,您醒了?”
“嗯!这幅画能挂在这里,肯定是你最重要的人吧?”
苍离脸色微红,小声道:“嗯!他就是太子晋。”
听到苍离的确认,不知为什么,他竟有一丝嫉妒。
“能陪孤四处走走吗?”魏帝问道。
苍离面带难色:“陛下政务繁忙,还是以国事为重。”
他没想到苍离会拒绝自己,平生第一次被女人拒绝,更加激发的他的征服欲。
“苍离,这跟国事没什么关系,纯粹私人问题,你看你来宫中也没多久,对宫里也不熟悉,还救了朕的命,朕也没有赏赐你什么,就带你熟悉熟悉宫里的环境吧!”
苍离见推辞不过,只好作罢!
两人一前一后,随意在宫内走动了一番,就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
第二日,魏帝准时来到枫岚苑,经过两个时辰的治疗,又匆匆地离开了。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已过了半月。
这日深夜,一宫女悄入司马府,半个时辰后,又偷偷地溜了出来,消失在夜色之中。
次日巳时,司马家二公子司马昭便提了件礼物进了宫。
永安宫,老太监孙福进入大殿。
“启禀太后,骠骑将军司马懿之子,司马昭有事求见。”
郭太后大惊,司马昭?他怎么来了?面色愠怒,思虑再三道:“让他先在偏殿候着吧!”
孙福躬身退出大殿。
郭太后大怒,把身边的茶杯打翻在地,宫女们吓得都跪在了地上,不敢出声。
接着吩咐道:“玲珑,把这几天的当值的太监宫女,无论品级,全部给予彻查一遍,看有哪些人出入,逐一审问,看是否有人暗通司马家,若有,一定要揪出背后主使之人。”
玲珑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匆忙走出了大殿。
“哎!”郭太后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此事瞒不住了。”
片刻,她好像又想通了什么,起身向枫岚苑走去。
进入枫岚苑,郭太后看到满院晒着各种草药,苍离正蹲在太阳底下,仔细的筛选着草药,心中顿时一阵温暖。
“苍离,过来歇一会儿吧!”
苍离回头看到郭太后,有些欣喜,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道:“太后,您怎么来了?”
“瞧你说的,予就不能来了?”郭太后佯怒道。
苍离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来到她的面前,施礼道:“这些时日,一直忙于给陛下诊治,没来得及去看太后,还望太后宽恕。”
郭太后拿出丝巾,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责备道:“你这孩子,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苍离笑了笑。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找的人,予给你找到了。”
苍离激动地握住了郭太后的手,问道:“真的?他在哪儿?”
郭太后谑笑道:“这么着急相见你的小情郎了?”
苍离忸怩道:“哪有。”
郭太后叹道:“哎!也怪予,这么久没出宫了,不觉间那些贵族大臣们的子嗣都长大了。”
“太后,您就别卖关子了。”苍离急了。
郭太后笑道:“他就是司马家的二公子司马昭!现在正在永安宫的偏殿候着呢!”
苍离听完,就要向永安宫跑去,却被她给拦了下来。
“你就准备这样去见他?”郭太后瞧着她身上的服饰道。
苍离看了看满是尘土的衣服,脸色羞红,急忙跑进了屋内。
再出来时,苍离已焕然一新,身着宫女服饰。
郭太后上前,拉着她的手嘱咐道:“苍离,你要清楚,太子晋早已不在了,他只不过是和太子晋长得相似而已,到时,千万别感情用事。”
苍离点了点头。
“走吧!予同你一起去,到时,你只需站在予身后,别出声,予自会安排。”
永安宫,大殿上,孙福拉着长音道:“宣司马昭觐见。”
苍离站在郭太后的左后侧,双手紧张的攥着身上的衣服。
只见一名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由远及近缓缓走来,面孔逐渐清晰。
看着这熟悉面孔,苍离的身体轻颤了一下,心中自问道:“难道这世间真的如番僧所著经书描述的那样,是场轮回吗?”
司马昭瞧出了宫女的异样,不觉间多看了一眼。